眼見飛天夜叉中計,即將性命不保,阿修羅顧不得江湖規矩,憤然拔刀相助。
「來得好,哈哈……」狼柏楊見狀動了真怒,卻狂笑不已。他自幼被狼王救活,拜狼為父,拜柏楊為母,迄今為止都在艱苦修行。雖然平時安靜沉默,寡言少語,其實骨子里性格剛強倔強,怒時暴力嗜血,凶性十足。
奪下三叉鬧海戟的披風又一抖,射向襲來的修羅刀氣。
踫!
轟然巨響。三叉戟被凌厲的刀氣擊飛。就在此時,狼柏楊的披風在展,盡然不管哪血腥漫天的赤紅雙掌,麒麟拜火拳中的‘火障雲屏’使出,兜頭一卷,將自己與飛天夜叉罩在火雲螺旋屏障之中。右手向後腰一抹,抓出一把火藥,一式‘火中取栗’,借小火焰鑽心拳的獨門拳形,硬生生直拳搗進飛天夜叉的中門,麒麟怒吼之聲震蕩四周,方圓沙地一陣顫抖。
這小火焰鑽心拳,以中指外凸,厚積薄。火焰越小,威力越大;而‘火中取栗’又是麒麟拜火拳中硬打硬進的凶狠絕招,舍去防御,橫進強取,剛猛絕倫的拳勁轟在飛天夜叉左乳下第三根與第四根肋骨之間,火勁勃,瞬間灌進心脈,打得飛天夜叉吐血倒飛,身體還沒落地,人已經死了。
狼柏楊的武功未至化境,勁力能不能收,所以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要人命。加之他一身邪功皆在拳腳之上,不善兵器,可不敢與手持兵器的人多糾纏,更不敢隨便使用輕功,所以創出的麒麟拜火拳講究又快又準,又凶又狠,披風取勢,藥石助威。
巫法無天曾經告訴他,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所以狼柏楊的拳法,重度和罡堅,並用披風迷亂對手,掩藏破綻,借用藥石易燃之物增加威力,如此他才坐穩堂主之位,所向披靡。
此時,狼柏楊拉回披風,沉腰坐馬的姿勢來不及收回,眼看著阿修羅的一雙血毒掌向自己的胸口襲來。雙手交叉上撩,以荒火勁催動須彌功,三脈七輪中的左脈與右脈氣血歸中脈,三陽經脈齊齊震動,《欲火金尊》的勁力勃下全身泛出一層金色,雙眼隱現雷光。他居然試圖硬挨阿修羅的血腥雙掌。
狼柏楊的《須彌功》在三脈七輪之中主行右脈,而《火雲勁》則行左脈,輔以十二正經通達四肢五髒六腑。而中脈,則是他幾年前掃蕩馬賊受傷時,九死一生下,偶然融合兩種內功後形成的《欲火金尊》內功運行主線路。此時三脈七輪之氣歸于中脈,通達七竅,全身一陣震蕩。淡金色的皮膚下血管高高翹起,似要爆裂開來,恐怖之極。
眼看阿修羅的雙掌就要印在他的背上,就在此時……
「呸!剎羅教的大小司命當真言過其實,接我一招。」就在此時,黑暗中傳來苗羅的怒喝。一陣鐵鏈呼嘯聲呼呼刮起,兩百來斤獨腳銅人好似驚雷霹靂般向阿修羅飛射而來。
磅!
呼嘯聲不絕于耳的沙漠中響起一聲驚天震動,阿修羅不愧是剎羅教大司命,內力比飛天夜叉強橫不少,居然單憑一雙肉掌硬接苗羅的獨角銅人。不過饒是如此,倉促之下,阿修羅依然被震得口吐鮮血,倒飛向右邊的黑暗中,那里早就有人恭候了。
狼柏楊得到苗羅相助,免于身死負傷之難,瞬間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一旁伺機待,手捂刀柄的拓跋引刀身上。出于乎常人的直覺,或是對于危險的敏感,狼柏楊感覺這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才是三人中最為危險的。
披風搭上肩膀,扣在胸前甲冑的圓環上。拉下伸縮的長繩。領口縮小並套上脖子。
沉腰,坐馬,雙掌左右開合間,從後腰吸附出一團火油。上下環抱,兩股火流勁匯聚,纏繞雙拳熊熊燃燒,正是抱火懷容。
這些事在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向阿修羅的短暫時間中做完。狼柏楊有些氣喘,剛才的戰斗雖然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可是荒火玄功罡不可久。而且強行催動欲火金尊,對內功略顯不足的他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決定將這個對自己動了殺機的白衣少年打死,以絕後患。
麒麟拜火拳第十四式——怒麟吼賁。
拳經雲︰麒麟一怒,山河驚怖,千里襲敵,荒火披靡。此招講究一鼓作氣,狠辣霸絕,縱使獨來獨往追擊千萬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狼柏楊似燃燒狀的通紅雙掌化成利爪,兩臂向外平舉,全身震蕩。突然仰天長嘯,對月高吼,聲如驚雷。出凶猛的聲浪激得黃沙四溢而飛,震驚百里。旋即弓背,沉腰,收于左右,踏地奔行三步,朝著拓跋引刀虛抓而來。
陡然,一股好似張牙舞爪的火雲麒麟勁帶著凶猛的聲浪直奔驚駭不已的拓跋引刀而來。
吼~~~~
拓跋引刀也非常人,知道此次偷襲因為錯估敵方實力,導致飛天夜叉橫死當場而失敗。他早在進攻天煞盟之前就已做好了溜走的後招,並時刻注意四周的變化。眼見阿修羅被震飛,知道此地再也不能久留,任務失敗,便要回身逃走。哪知此時,狼柏楊的邪功便向他使出。
面對好似活物般的荒火麒麟勁,拓跋引刀並沒有驚慌,而是飛快的拔刀,下拉,上撩,翻蓋。招式簡單,可是內力澎湃,狂野燥熱,窒息密集,使出的乃是《狂沙刀法》中的‘萬里揚沙’一式。一扇沙牆伴隨刀氣高高揚起,沙浪將火麒勁卷入其中,拖入地底,交擊中爆出一股紅沙氣浪,炸出半丈方圓的大坑來。
拓跋引刀出自突厥王族旁系,天資聰慧,心智堅定,才智過人,習得昔年西域刀邪可達志的《狂沙刀法》,並孤身遠赴波斯等地練刀修心四年,不久前參合中原和阿拉伯以及波斯等地的百家刀技,終進入先天刀道,小有所成。回突厥後被單于收為義子,並將其中一個女兒許配給他,著他受命潛入西域江湖,其用心不得而知。(在此向黃易前輩致敬。)
那《狂沙刀法》乃是名貫西域以及突厥的武功絕學,遇風沙才能揮最大威力,在這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中更是如魚得水。借了天時地利的刀意,方將狼柏楊的‘怒麟吼賁’一招破去。但是,他還來不及得意。一股火雲便向他沖來,正是雙掌流轉火勁的狼柏楊。
狼柏楊的麒麟拜火拳,要遇風火才能揮最大威力,他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一招,居然被拓跋引刀一式狂野蒼涼的詭異刀氣給破了。當下飛奔而上,平躍而起,袈裟伏魔功中的浮屠七搓手參合拜火朝陽的螺旋掌勁,向著拓跋引刀當胸印來。
拓跋引刀橫刀虛劈空處,截斷狼柏楊的來勢以及後招變化,蹬腿激射一陣沙塵,遁入身後的黑暗中。
「有勞狼兄相送,後會有期。」拓跋引刀的笑聲從黑暗中傳來,漸漸遠去。
「改日有緣,在于引刀兄共謀一醉。」狼柏楊不甘的笑道,呼吸急促,無奈的散去火勁。
就差一點,他就可以突下殺手,實在是不甘心……
殷赤練提著阿修羅的人頭,一步一滴血的與苗羅走到狼柏楊身邊,就在剛才,她已經出手將阿修羅殺了。至此,凶名赫赫的剎羅教大小司命終于命喪三人聯手埋伏之下。
殷赤練看著無盡的黑暗嚴肅道︰「此子不除,日後恐成大患。七郎為何不追?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我沒有把握在百里內留下他。此人刀法過人,絕非等閑,心思縝密,定有埋伏;加上四周有大量人馬伺機待,強敵環視,怎可隨意離開?中他的調虎離山與回馬槍之計。五師姐,鐵血盟的人退了?」狼柏楊喘息道。
「已經撤了。知難而退,倒也聰明。」殷赤練晃晃手中被自己突施奇招殺死的阿修羅人頭,自信滿滿的笑道。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此子到是個人物。以後怕是讓我天煞盟如鯁在喉啊!」苗羅一向狂妄得緊,此時也說出這番話來,可見拓跋引刀此人的實力。
「天快亮了,大家左右都醒了,馬上收拾東西上路吧。」狼柏楊看看天色,深呼吸幾下道︰「此次我們殺了剎羅教大小司命,羅剎女以及八部眾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要未雨綢繆,有所防範才是。」
「師弟是怕魔天王?」殷赤練皺眉問道,拉上白色的面紗。
「不是怕,是擔心他會親自出手。」狼柏楊听了很不爽,糾正道︰「傳聞魔天王自十幾年前敗與師尊手下後,便閉關潛修《大黑天魔印》多年,一直伺機復仇,這次我們連手斷去他的左膀右臂,定會激怒與他。如果不是顧忌到聖教主與光明聖女,就是他來了師弟我也不怕。就算打不過,逃走也不是沒有機會。師兄師姐,你們功力比我高深,經驗也比我多,加上我等都是師尊的得意弟子,難道還怕師尊的手下敗將不成?」
狼柏楊說罷,便不再理會微覺驚駭的師兄師姐,回頭向營盤大帳走去。此時,天剛剛破曉,天邊的黃紅火雲與狼柏楊的鮮紅丈長披風融合在一起,讓他有些疲累的背影透出一股神秘。
狼柏楊知道,今夜一戰,諸位師兄師姐定會對自己有所防範了,所以他不打算在繼續低調下去,這些年小心翼翼,忍氣吞聲,本就不是他的性格,不過對他來說,倒也是一種修心磨練。
只是三人都不知道,剛才的打斗已經被紅色大帳中的幾個神秘人物看在了眼中。
…………
之後,狼柏楊等人加快了度,終于在鐵血盟人馬追殺來之前與楊意前來接應的人馬匯合。楊意計謀過人,與狼柏楊一起算計,準備在紅石峽谷布置好了埋伏,鋪成了一只‘大口袋’給鐵血盟的人馬來個甕中捉鱉,結果被拓跋引刀識破陷阱,珊珊撤走。看著遠去的鐵血盟人馬,狼柏楊只有站在戈壁山頂遺憾不已,論才智計謀,他自認輸此人一籌。不過狼柏楊下定決心,下次若有機會,定要除去這個危險的‘朋友’。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西域江湖的法則,只有你死我活四字。
狼柏楊不知道的是,剎羅教副教主羅剎女也來了,只是感覺到拜火教的幾頂大帳中有著神秘的,只有天榜絕頂宗師才有的氣場;加上天煞盟高手如雲,所以不敢貿然進谷找狼柏楊雪恨。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