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暗,眼看著太陽就在完全沉入山間,厲浩陽正打算選處好地方支帳篷休息,卻突然見前方里許遠處,有炊煙升起,想了想後問烏婷婷︰「你是想打野戰呢,還是住客棧呢?」
烏婷婷也看到了那炊煙︰「這應該是個村子吧?」
「差不多吧。」厲浩陽點頭。
「那說好了,你可不許再佔我便宜。」烏婷婷說。
「看情況吧。」厲浩陽答得模稜兩可,跳上馬打馬向著炊煙起處而去。
不多時,二人一馬已經離了山間小路,經過一片田地後,來到一座小村前。這村子有三十多戶人家,此時天色將黑,各家都在生火做飯,見有騎馬的生人來此,在外面玩耍的孩子都好奇無比,忍不住湊過來看,大人們也是好奇,但只是遠遠地望著。
厲浩陽跳下馬來,來到一位正帶著孫子在路邊玩的老人面前,嘿嘿一笑︰「大爺,我們兩口子趕路錯過店家了,想在這兒尋個落腳的地方休息一晚,宿費少不了,您看哪家有地方收留我們?」
大,又佔我便宜!烏婷婷恨恨地想著,但隱約間又覺得這麼說很正常,便沒開口反駁。
老人看了看厲浩陽和烏婷婷,笑了笑︰「要什麼宿費啊,俺們雖然是山里人,但也懂道理,借張床還要錢,那多不好。小老兒家里就有閑著的屋子,兩位不嫌髒就住下吧。」
「那可多謝了。」厲浩陽連連拱手。
一問之下,知道老人姓劉,家就在路邊不遠處,二人跟著老人進了院子,把馬拴好後,老人給拿了些喂牛的草料,親自照料著讓馬吃了,又將二人讓進屋里。
劉伯一家四口人,除了他和小孫子,就是兒子兒媳,厲浩陽嘴極甜,進了屋就大哥、大嫂地叫著,惹得劉家上下都對他大生好感,招呼著他一起吃晚飯。
「喲,這是大嫂的手藝嗎?」看著端上來的咸菜、白菜湯和紅薯餅子,厲浩陽忍不住感嘆,「不用往嘴里送,光聞這味兒,看這色兒,那就是標準的好飯菜!」
「看你說的!」劉家嫂子樂得合不攏嘴,「啥好飯菜啊,鄉下人也不會弄啥,沒什麼好吃的,小哥小妹你們就將就一下吧。」
烏婷婷雖然當慣了大小姐,但這十來天里,多數時候也只能和厲浩陽一起吃干糧咸菜,對這些粗糧食物,已經習慣,吃起來倒也沒有什麼,厲浩陽就更不用說了,在部隊訓練時,什麼東西沒吃過?什麼沙漠里的蠍子、仙人掌,什麼從海里直接撈上來的海帶……況且這些粗糧食物對他這二十一世紀人來說,還正經是好東西呢。
一邊吃一邊聊,劉伯一家問起厲浩陽二人從何而來,到何而去,厲浩陽就順嘴胡說了一氣帶媳婦回娘家的話。他一張嘴說話極溜,不時能逗得大家跟著笑,把氣氛搞得很好。
用完飯,劉家大嫂就忙著收拾,烏婷婷往一邊一坐,也不動手幫忙。厲浩陽一皺眉︰「瞪著一對大眼在那兒想野漢子啊?」
烏婷婷眉毛一立︰「大色……笨賊你說啥?」
「幫忙收拾啊!」厲浩陽一指飯桌,「在家怎麼教你的?」
「不用不用!」劉家大嫂急忙擺手︰「小妹子生得這般水靈,天仙一樣的人物,一看就是沒干過這種粗活兒的人,哪能勞動她呢?我來就好。」
听到劉家大嫂的夸獎,烏婷婷不由一陣得意,跳了起來︰「大嫂,沒事,我幫你!」
「這才像話。」厲浩陽呵呵一笑。
烏婷婷笨手笨腳地幫忙,結果是越幫越忙,連摔了一個盤子兩個碗後,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幫忙了。劉家大嫂連連擺手說沒事,可劉家女圭女圭卻哭了起來,厲浩陽嘿嘿一笑,掏出四個大銀角子塞進了女圭女圭手里︰「拿著,夠買一堆碗,再帶幾斤糖了。」
「這怎麼使得?」劉伯一看是大銀角子,立刻要搶回來還給厲浩陽,厲浩陽哈哈笑著擋住他︰「給小孩子的買糖錢,您要是不讓他收可是真心怪我們打壞你的碗了。」
四個大銀角子對這些山里人來說不是小數目,劉家人說什麼也不要,最後爭執下,卻是全數還給了厲浩陽。
這一夜,厲浩陽和烏婷婷在劉家住了下來,按老規矩,還是烏婷婷睡床上,厲浩陽打地鋪。劉家的房子不像客棧那樣隔音效果好,所以兩人也沒怎麼斗嘴扯淡,直接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厲浩陽偷偷將四個大銀角子塞到了床上的褥子里,然後辭別了劉家人,二人上馬繼續向西南方而去。
「劉嫂做的飯可真好吃。」厲浩陽一邊走,一邊回味著。「死妮子,你什麼時候能做出這樣的飯來,就不愁嫁不出去了。」
「你才嫁不出去呢!」烏婷婷哼了一聲,「本大小姐心靈手巧,等回到家我就向廚子學幾道好菜,看不饞死你!」
「喲,听你這意思,倒有點像是要嫁給我似的?」厲浩陽一陣邪笑。
「想得美!」烏婷婷呸了一聲,「你這笨賊大,敢動我主意,看我爹爹不打死你!」
「哼,別說你遠在千里之外的爹,就算是身後一直跟著的那個禿老頭子,又耐我何?」厲浩陽嘿嘿一笑,一臉的不屑一顧。
「你就吹吧,早晚有一天我三爺爺把你打成豬頭。」烏婷婷回過頭,沖他做了個鬼臉,然後突然一怔。
「怎麼了?」
「笨賊你看後邊,怎麼炊煙那麼大?」烏婷婷指著身後。
厲浩陽不由愕然,急忙停下馬來回頭一望,只見遠處村子的方向,升起了一道道黑色濃煙。
「我靠這是失火了!不對啊,火頭怎麼這麼大?難道全村都燒了起來?」厲浩陽心中一凜,立時調轉馬頭,向著村子的方向跑去。
烏婷婷也急了︰「村子周圍也沒有水源,怎麼滅火啊?笨賊你快著點,咱們說不定能多救幾個人出來呢!」
厲浩陽沒有說話,只是不斷打馬飛奔。
等回到村子,兩人全都傻了眼只見整個村子都已經陷入了火海之中,所有的房屋都在燃燒著,但卻並沒有見到有人奔跑救火。
「難道大家都……」烏婷婷驚恐地捂著嘴,卻不敢把話說完。
「不可能啊。」厲浩陽皺起了眉頭,打馬向前,馬卻怕火,只在原地叫著打轉。
「看你們烏家送的這沒用的東西!」厲浩陽哼了一聲,跳下馬來,烏婷婷也緊隨著他下馬,快步跑到村邊上仔細觀察,只見村里未燃燒的地上,散落著不少東西,村邊的地上也有密集的馬蹄印和腳印,似乎是有大隊人馬來過這里。
厲浩陽二話不說,取出血痕狼牙棒,加持了超敏術後沖進了最近的一座房子里,躲過火舌在屋里檢查了一遍,只見部分燒不著的鐵器、瓷器散亂地扔了一地,焦黑的箱櫃有被翻過的跡象,屋里卻並沒有人。
「笨賊,你小心些啊!」烏婷婷在外面焦急地喊著,竟然對厲浩陽表現出了無比的關心。
等見他從屋里沖了出來,烏婷婷才松了一口氣,關切地問︰「沒燒到你吧?」
「娘子放心,相公我有準。」厲浩陽看著烏婷婷那張小臉,突然間心髒忍不住跳了一下︰嗯,這妮子可愛起來,還真是挺美的……嘿嘿,你要不是烏家的大小姐,哥哥我還真不願意放過你呢……
「是烏家的大小姐,也可以不放過啊。」夏娃換了一身古代的媒婆裝扮,嘻嘻笑著說。「要是能娶了她,七大世家之一的烏家,可就成咱們的靠山了,你少奮斗好幾年呢!」
一邊去吧你。厲浩陽白了她一眼,不過看著烏婷婷那美麗的小臉兒,著實是有點心動了。
烏婷婷哪知道他這心思,此時也沒心情和他開玩笑,眼看他又連沖進了兩座房子,只是緊張地跳著腳等著,見他安全出來後才松了一口氣,一起離開了火海來到外面,指著地上的痕跡說︰「笨賊,你說這麼多人馬,是不是軍隊?」
遠處林中,烏雷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忍不住笑了起來︰「丫頭,你這哪像是被劫的人質?莫不是……嘿嘿!老頭子也別急著動手了,反正也沒危險,你不是嫌在家無聊要出來闖蕩嗎?這次可是大好的人生經驗啊……」
「屋里都被翻過,人都不見了。」厲浩陽看著那些痕跡說,「這些馬蹄印可能是軍隊的,而腳印可能是村里人的。我想他們應該被抓走了。」
「那我們順著馬路印追吧!」烏婷婷急了,「我去和那些官兵說,他們一定會放人的。」
「官兵?」厲浩陽冷笑一聲,「你怎麼知道就是官兵?就算是,他們憑什麼放人?就憑你是烏家大小姐?別做夢了,到時弄不好連你一起捉了。」
「那怎麼辦?」烏婷婷急了。「劉家嫂子,還有劉伯、劉大哥、劉家小女圭女圭……」
「先追上去再說。」厲浩陽拉著烏婷婷的手跑到馬旁,先習慣性地把烏婷婷抱了上去,自己再跳到馬背上,打馬沿著路上的腳印痕跡追了下去。
追了一陣後,漸漸看到前方路上灰塵四起,厲浩陽知道是追上了大隊,立刻打馬鑽進了一旁的山坡林中,將馬拴上後,拉著烏婷婷上了坡,在林木掩護下快速向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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