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也沒有停下來仔細尋找敵人的破綻,而是筆直地對著木掌門走了過去。一路上的雜草不停地企圖纏住他,但是卻都毫無作用。悟空的褲腳連鞋都被撕扯成了碎片,皮膚上卻是連個白印都沒有。不停地有帶倒刺的雜草纏住悟空,然後被扯出地面。那些雜草卻沒有停止活動,而是不停地舞動著,踫到了旁邊的雜草便糾纏在一起,然後被再次撕扯開來。
路上有樹木揮舞著樹枝當頭砸下,悟空卻是沒有像先前一樣將那樹木攔腰砸斷,而是護住頭面快跑過這個地區。就算是被結結實實地砸了幾下,悟空也是夷然自若。再往前走,突然有許多東西如同暴雨一般打了過來。悟空揮舞起戒尺全部擋住了,原來那些東西都是些松針、松果等物。
但是松針射到地上的,都鑽入泥土中,連尾部都沒有露在外面,顯然勁道極大。而松果卻是在被戒尺擋住的瞬間,突然爆裂開來,分成許多碎片。其中的松子在踫到戒尺或者是泥土後,再次生爆炸。而其他的碎片,則是如同松針一樣射向周圍,勁道也是不弱。
悟空雖然把戒尺舞得飛快,但是卻還有些遺漏。並且這些松針碎片的力道,比地上的雜草厲害多了。在身上一刺,還微微有點麻癢的感覺。只是轉眼間悟空的身上就挨了幾下,若不是擋得及時,眼楮都要中幾針了。
饒是悟空一路上勢如破竹,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弄得灰頭土臉。他定楮細看,原來那幾株拔出了樹根的大松樹,現在都排成一排,擋住了後面的木掌門,正對著這邊猛力射。樹枝一搖動,便是數不清的松針松果激射過來。幾株大樹輪番射,後面的在射時,前面的樹枝上又長出了新的松針松果。
雖然悟空知道,這種手段不可能沒有什麼限制,如果讓他們連續不斷地射下去,總是會自己停下來的。但是這個到底要多長時間就不知道了,並且有個木掌門等在後面,自然也不會是袖手看熱鬧的。
對于那種敢于面對面肉搏的對手,悟空從來都是不怕的。對于喜歡拉開距離再隔空進攻的對手,對悟空來說也只是多了點麻煩,他需要跑過去,然後才能夠一尺打殺。但是木掌門這種對手,就讓人有點頭疼了。
悟空看了看那邊,便退到一棵樹木後面。那樹木用樹枝往下砸卻砸了個空,悟空再一閃,卻是腳尖在樹枝上點了幾下,然後凌空一躍,就跳到了另一棵樹上面。如此不斷地利用樹木掩護,逐漸接近了那幾株松樹。其間雖然那松針松果如同雨點般地打來,但是悟空借著樹木掩護,又可以從任何一個角度躍出躍入,所以雖然多花了點時間,卻是沒有被逼退。
那幾株松樹移動著樹根,看起來像是要分散開,好覆蓋更大的範圍。悟空突然躍出,只一下,便將一根枝條打斷。然後左手拿起這枝條格擋,右手握緊戒尺,繞著一株松樹的樹干邊跑邊打。
其他的松樹變化著位置,不停地射出松針松果,但是大多數都打得那株松樹樹皮飛濺,還有一些卻是被悟空手中的樹枝格擋下來。那樹枝不一會兒就被炸得稀爛,但是此時地上已經有不少樹枝被打斷炸斷了,順手撿起來就是。
悟空在如此急的運動中,還能夠保持冷靜的思考。他往木掌門那邊看了一眼,卻見到他被無數竹木所制的猛獸飛禽包圍。悟空冷然一笑,只要一個個地把這幾株松樹解決了,管他什麼竹龍木虎,一尺打過去就是。
正打得興起,悟空突然感覺一刻沒有停息的松針松果之雨停了下來。然後眼前綠光一閃,頓時身體一滯,心中不由得叫苦︰「不妙,怎麼又是這個。」這種在不久前才體驗了一次的感覺,還有那熟悉的綠光,顯然就是乙木葵水大陣的感覺。但是當時要所有的青符門人來施展,甚至還導致了大家不能動,不能說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杜師兄被殺,現在木掌門怎麼一個人也能夠施展?
現在綠光覆蓋的是一小塊地方,悟空轉頭看去,竟然是剩下的幾株松樹,代替了青符門人的作用,一動不動地站在周圍。當然作為代價,它們也是不能夠繼續射松針松果了。而被自己打得要折斷的那株松樹,也一動不動地站在旁邊。
此時那群竹龍木虎分開,露出木掌門來,他笑吟吟地說道︰「年輕人何苦如此?我見你出手有些章法,不知是哪位道友門下?」
他這話顯然就是不願多事了,胡長生這種人是沒有根腳的,欺負一下無所謂。而這個白袍人雖然看起來行事魯莽沖動,出手看起來也是簡單粗暴。但是仔細看看就知道了,他的戒尺用起來出神入化,每一出手,絕不落空。並且身軀能夠完全抵抗倒刺雜草,這應該是某種道法的結果。這種有師門的人,能不得罪就盡量不得罪,否則說不準對方就呼朋喚友,騷擾起來也是惡心。
悟空現在當然想明白了,自己也是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如果不是經歷過杜師兄他們的乙木葵水大陣,就不會認為這大陣是需要一大群修真者才能給驅動的。所以在那些松樹散開的時候,按照自己原本的性子,應該是迅沖到外圍去的。不料這一下料敵失誤,反而被困住了,現在又哪能指望周和去殺木掌門?
木掌門見得悟空也不答話,只是在打量周圍,冷哼一聲道︰「不用看了,我這乙木葵水大陣又豈是能被人輕易掙月兌的。既然你執迷不悟,不肯報出師門,那就當是我打殺了一個小賊吧,你師門也怪不得我。」
悟空是何等驕傲的人,又怎麼肯報出玄奘的名號來月兌難?他只是思考月兌身之策,然後他就看見身邊的那株松樹籠罩上了一層綠光,然後慢慢崩解。一塊樹皮在悟空眼前月兌落,然後在空中就分化成無數綠色的光點,與腳下如同波浪的綠光結合在了一起。
這松樹分解的度越來越快,並且全部都掉到了腳下,似乎是地上這層綠光在吸收水肥一樣,那綠色越濃郁了。突然那綠光波動了一下,然後一條光帶緩緩地分離出來。那光帶一端與綠光連接在一起,另一端懸在空中。悟空警惕地盯著那光帶,但此時想要抬一抬手都困難。那光帶如同巨蟒一樣游動著,把悟空纏了幾圈,然後一緊,就把悟空勒得像個粽子。
木掌門對著悟空嘆道︰「說不定你我師門還是故交,今後提起此事,不知道你師傅是何等傷心。為了幾個不相干的人,就斷送了自己性命,還得罪了我青符門。雖然我是不會在意的,但是你對得起你師傅的栽培嗎?」
悟空怒道︰「何須花言巧語?我本山中大妖,後來才入凡塵俗世。不喜那假仁假義,做事但憑快意。只是我雖殺人無數,入得師門後卻未殺一無辜之人,未做一欺心之事。看你也是人身,卻也做下如此沒臉沒皮的事情來,還敢在我面前耍嘴?」
木掌門臉色一沉,心中惱怒,卻是多了幾分忌憚。修真者也有不少人喜歡用些妖怪作為僕役的,給個弟子的名號也算安慰,有展前途的再說。兔妖、狐妖之類的柔媚可人,豬妖、象妖之類的也好做些粗活。但是像悟空這樣的大妖已經比許多修真者都厲害了,至少自己的徒弟沒一個比得上他。能夠用得起這樣的徒弟,想必師門也不是可以被隨便揉捏的。
不過事已至此,再想退縮也難了,木掌門一狠,心中就下定了決心,突然旁邊有人喊道︰「且慢。」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