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黑皮書 卷一 群魔亂舞 第十二章 夢

作者 ︰ 殺大佐

卡爾凝視著眾青年,臉上淡淡的,並不一言。

為的青年與同伴對望一眼,大喊一聲,一眾青年一擁而上,拳頭不斷向卡爾打去。

布拉赫答應了一聲,為青年卻大叫一聲︰「將人放下!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干預我們?」

布拉赫早已十分氣惱,一直在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些出現。听到為青年這句話,不由得大怒。

只見他手一揮,一個火圈已然將眾青年的身體團團圍住,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們與卡爾有什麼仇怨,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還手。但卡爾是我朋友,你們想殺他,不妨來問問我,問我會不會幫他。」

克里斯見布拉赫已經困住了眾人,卻還在嗦不休,心中一急叫道︰「布拉赫,快點!還在那廢什麼話,先救卡爾要緊!」

布拉赫答應了一聲,轉頭正欲離開,突覺背後一陣熱氣襲來,立即將一道風牆豎在身後。

這才轉過頭去,目光到處,不由大吃一驚。只見一個全身燒焦的男子倒在風牆邊上,身上星星點點的火花兀自在燃燒著。再看火牆中時,已不見為青年的蹤跡。

心念電轉,布拉赫已然想明白事情的原委,背上不禁出了一陣冷汗。

那為青年竟然硬生生的憑**沖出火牆,這種魄力讓布拉赫也不得不為之欽佩!

「好!很好!哈哈,哈哈!」布拉赫大笑兩聲,臉上卻露出了恐懼的神色,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指地上的焦尸,對其余眾人說道︰「我們離開之後,火牆自然熄滅。否則,眼前這個人就是你們的榜樣!」

說完,他手一揮,在火牆之外又加上了一道風牆,這才轉身。

哪知身後竟然爆出一陣怒吼,回頭一看,圈中眾人竟如飛蛾撲火,紛紛向火牆沖去。

「不要!」布拉赫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如此勇悍,想收起火牆卻已經來不及了。一陣焦臭撲鼻,已有數人成為了焦尸。

火牆還是消失了,卻不是布拉赫停止了火牆,而是有五人同時撞上了火牆。

雖然有先後之別,但魔法確實是同時作用在這五人之上。除了最後一人之外,其余人眾盡皆成為焦炭。

布拉赫低頭默然,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長嘆了一聲。

「布拉赫!」

布拉赫听到克里斯的驚呼,心中立知不妙,抬頭看時,最後那個青年已經憑借肉身的力量沖過了風牆。他被風牆中的疾風刮得全身都是傷口,鮮血不住外涌,流的滿身都是。但那堅定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改變,他用盡了平生的最後一股力道,雙指狠狠插向了布拉赫的雙眼。

似乎被那一往無前的氣勢所懾,布拉赫竟然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那雙鮮血淋灕的手指,向自己雙眼插來。心中狂叫︰動啊!快動啊!

「啊!」布拉赫出了絕望的怒吼,他似乎已經預見到自己的雙眼被那雙血淋淋的手指洞穿的模樣。

就在這千鈞一之際,布拉赫突然覺得自己的後領一緊,整個身子向後移了數寸。也就是這數寸之遙,那雙讓他終生難忘的手指,永遠也無法再洞穿他的雙眼了。

渾身浴血的青年此時一動不動的站在當地,雙目中的神采也漸漸的消失。

布拉赫這才松了一口氣,轉頭望去,卻見愛德華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布拉赫同樣報以一笑,臉色卻是十分難看︰「這些人對卡爾的仇恨竟然如此深刻,卡爾以前究竟做了什麼?」

「布拉赫,你與愛德華送卡爾到村中的旅館休息,我立即趕回學院請泰莎過來。」克里斯說完,將卡爾平放在地上。

布拉赫點了點頭,心中暗贊︰克里斯果然考慮周到,愛德華對泰莎並不熟悉,而受傷的卡爾又需要保護,只有他是最合適的人選。當即問道︰「我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克里斯微微一笑︰「人交給你我很放心,趕快走吧。」

布拉赫口中念道︰「輝煌的烈焰啊,將不屬于這世界的一切燃盡吧。」

一團烈焰騰空升起,將那些青年的尸體包裹住,霎時間焚化為灰燼。

……

「卡爾!」

「誰在叫我?是誰?」

「卡爾!是我呀!難道你忘記了嗎?」一個飄渺的人影出現在卡爾的面前。

「托馬?怎麼可能?你已經死了!你被我親手殺死了!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卡爾,你又殺人了嗎?」

「沒有!你死的那天我就立誓,從那天起我絕不再殺任何人!」

突然間,卡爾只覺得眼前火光沖天,一個村莊正在被烈火吞噬。

放眼望去,遍野皆是死人,橫七豎八的倒斃在村莊之外。鮮血流淌得滿地都是,漸漸的聚成了一條小河。

鮮血構成的小河順著道路流下,在卡爾的腳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池。

卡爾低頭看著那個血池,只見血池中有一個倒影,那正是卡爾自己。

血池中的倒影卡爾滿臉鮮血,雙眼中布滿了血絲,嘴角邊露出一絲邪惡的微笑,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臉頰上的血液。

卡爾心中一驚︰這不是從前自己的模樣嗎?

猛然抬頭,凝目細看那些尸體的模樣,他們的臉孔一個個清晰可見,這些面孔是那樣的熟悉。

是了,這些人不都是自己殺死的嗎?

原本以為卡爾已經將這些人忘記了,但當這些容貌一個個都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原來他都記得,無論過了多久,這些面容將永遠無法從他的心底消失。

尸體堆中,一個蒼老的身體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卡爾走來。

托馬!卡爾的心在吶喊!在咆哮!他不止一次的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將托馬殺死,後悔自己醒悟得是那樣的遲緩。

「卡爾,你具有世間所有人都難以越的天賦,你擁有世間所有人都羨慕不已的力量。用力量去傷害別人,這是你的自由。但這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你的一生就是為了傷害別人而存在嗎?」

這是托馬臨死之前所說的話,卡爾當時沉默了,他低下高傲的頭顱,閉上雙眼陷入了沉思。待他再次睜開眼楮時,托馬已經氣絕,臉上卻露出了慈和的微笑。

那一刻,卡爾那無情的雙眼中流下了淚珠,從不曾彎曲的膝蓋跪在了地上。

現在,他再次看見了托馬,再次看見那蒼老的身體,如同風中的殘燭般,一晃一晃的向自己走來。托馬全身都是鮮血,臉上那讓卡爾終生難忘的微笑始終掛在臉上。

卡爾一步步的退後,似乎這個顫巍巍的老人擁有一種無可抗拒的威勢,使他不得不退後。

那些尸體一個接著一個的站了起來,有的七孔流血,有的斷臂殘肢,但都一步一步的向卡爾走來。

恐懼,這是卡爾內心的唯一情緒。他想逃,但雙腳卻如釘牢在地上,一步也邁不出去。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爺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從他的身邊掠過,撲入了托馬的懷抱。少女天真無邪的摟著托馬,似乎希望托馬再用手撫模她那可愛的腦袋。

卡爾心如刀絞,是他從這個少女的手中奪走了她爺爺的生命,是他讓無辜的少女永遠無法在投入祖父的懷抱。

少女的臉突然轉向卡爾,臉上依然掛著幸福的笑容,但她雙眼中卻流下了兩行鮮血。

尸群向少女聚攏,卡爾欲伸手去抓,卻無論如何夠不到她的身子。漸漸的,那幸福的笑容被尸群所掩蓋,直到沒有半點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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