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清晰,但愛德華的心中卻依然存在疑惑。
怪臉皇帝神色鎮定,似乎沒有將殿外傳來的消息放在眼中,可見,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他的舉動,更是證實了愛德華的推測。
愛德華微微躬身,從議事大廳之中退了出來。
只見前方人潮洶涌,雖然吵雜,卻並不混亂。抬起頭看,看見一座高塔之上,老虎頭正手持一柄巨大的榔頭,冷冷的注視著隊伍中的情況。
愛德華心想︰看來這叫沙克奇的老虎頭還真有兩把刷子,雖然做官的本事不怎麼樣,但若是做起將軍來,那肯定是一名有為的將領。
他不知道的是,沙克奇本來就是獸族中最具聲望的將領,雖然並不是職位最高的,但那不過是因為資歷不足。其實愛德華想想也應該明白,有資格站在皇帝身旁的,又怎麼可能是抹桌掃地的僕役之流?
老虎頭忽然揮動那巨大的榔頭,只听 啦啦聲響不斷,米蒂萊通往放逐之地的大門被獸族的士兵們關閉了。
這並不是平民已經全部都進入要塞內了,愛德華目光所及,依然能夠看見無數雙手從即將關閉的門縫之中伸進來。耳音所到,依然能夠听見無數的平民正在鐵門之外吶喊。
「砰」的一聲巨響,不管城門外的獸人如何求告哭泣,那厚逾三米的鋼鐵巨門依然無情的關閉了它那寬闊的肩膀,硬生生將這些人拒之門外,任憑他們自生自滅。
就在大門將閉未閉的一瞬,愛德華透過兩扇巨門之間的那一絲縫隙,看到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漆黑的影子。
那是魔族的大軍,完全由侯斯級惡魔組成的軍隊。
這是最可怕的殺戮機器,能與之相比的,也就只有神族的安琪爾組成的軍隊而已。
要說他們的實力是最強大的,那或許並不見得。但,比起破壞力來,沒有形成智慧,只知道服從的軍隊,無疑是最為可怕的。
愛德華漸漸的感受到,在侯斯的身下戰馬,夢魘的踐踏之下,就連大地都開始了顫抖。
抬頭眺望,一大片烏雲從放逐之地那邊飄了過來。
不多時,這片烏雲已經籠罩在米蒂萊的上空。接著,一股颶風襲來,愛德華本以為大雨即將來臨。
哪知道,大量的沙塵伴隨著這股颶風涌入了米蒂萊之中。
片刻之間,愛德華只覺得眼前灰蒙蒙的一片,竟然看不清身周方圓一米的事物。
現在該怎麼辦?
是繼續呆在米蒂萊,還是趕緊回到柏馬?
愛德華的心中,反復交戰著。作為一位旁觀者,這次魔族的入侵其實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就算獸族無法抵擋魔族的進攻,那還有萊斯特的軍隊。就算萊斯特的軍隊也無法抵擋魔族的入侵,那還有蒂特尼。就算蒂特尼聯邦都無法阻擋魔族的腳步,瓦良格要塞依舊屹立在中央山脈的唯一通道之間。
西卡城才是愛德華的根本,可是對他而言,或許,這個世界之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真正的讓他有所牽掛。
但真的是這樣嗎?如果他心中沒有任何的牽掛,那他的心中為什麼還要反復交戰呢?
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心中有一個疑惑,一個讓他百思而不解的疑惑。
而這個疑惑,又與他一直想了解的真相息息相關。
如此大量魔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迷宮的遺跡之中,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泰莎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約翰為什麼要同意割讓瓦良格以東的領土?傲巴馬口中的第五世家究竟是什麼?
無數的疑團驟然出現在愛德華的腦海之中。
剎那間,愛德華想起了這一年多的往事。
卡爾,簡,瑪麗,這三人似乎都與師父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系,而這三人偏偏都聚集在一個地方。
這是巧合嗎?如果這是巧合,那這樣的巧合未免發生的多了一些。
可要說這不是巧合,那為什麼其他的人又與師父沒有關系呢?
一個聲音突然從愛德華的心底冒了出來︰「其他的人真的都跟你師父沒有關系嗎?」
愛德華意識到,這是他的另外一個人格在說話。此時,正是愛德華頭腦混亂的時刻,突然被人所打斷,他滿腔的疑惑突然轉變成了憤怒。
「閉嘴!」
「哈哈,哈哈!」愛德華的另外一個人格突然仰天大笑,愛德華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只听那個人格懶洋洋的說道︰「你原本就知道答案,只不過不願意去面對而已。愛德華的記憶一直都存在于你的腦海之中,只不過你不願意接受罷了。」
「我不願意接受?你在說些什麼?我為什麼不願意接受?」
「哈哈,哈哈!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難道你忘記了,在十年之前,愛德華失去母親,紐蓋特又被殺死之後,發生了一些什麼嗎?」
「我當然記得,師父突然出現了。也正是因為師父的出現,愛德華才沒有被那些天使所殺。」
「哦?真的是這樣嗎?這是愛德華的記憶吧?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份記憶的真實性嗎?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思考過,師父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嗎?師父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他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一個荒無人煙的森林之中?他又為什麼不早也不晚的,出現在愛德華即將被天使所殺死的時刻?」
愛德華沉默了,他早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但記憶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所以,他無法在深入的思考,或許答案就是這麼的簡單,僅僅是巧合而已。
但另一個人格似乎並不想放過他。
「魔族的大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那是因為你替他們找到了突破口!你讓他們明白,如何才能出現在聖光大陸,只不過,你一直從心底里否認這個事實而已。」
「胡說!」
「我只不過陳訴了一項事實,如果你不願意承認,那也是你自己的問題。」
「哼!說了這麼多,你究竟想說些什麼?」
「我想說的,是你心中最大的問題,同時也是你心中,最大的疑惑。那就是,你為什麼會誕生在這個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