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憑車子好就不阻攔的話,身為警察是不可能這樣做的。只不過,我還可以告訴你,我這小師弟剛才打電話的對象,就是平安縣的第一把手,縣委書記方富民方書記。他和方書記的關系很密切,而且他還和柳國正柳總很熟。」唐嫣然嘴上說著,心里卻是在想著上次在江德市警察局里生的那一幕,吳詩,方佳怡,柳婷等那天出現的女孩子,哪一位都不是省油的燈,而她還沒有對這位小交警說,範偉還認識京城里的軍方大官。倒不是她不想說,只不過怕這位交警承受不住而已。
姓周的交警張了張嘴,他很想听唐嫣然改口說這些都只是笑話,都只是浮雲。不過很可惜,他心里明白,警察一般是不愛開玩笑的,更何況唐嫣然和他也根本還沒熟悉到可以互相開玩笑的那種程度……所以說,這一切十有都是真的。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現在總算是終于明白唐嫣然剛才所說沒有犯下大錯是什麼意思。若是真和這種有權有勢又有錢的家伙鬧的不愉快,在他明顯很焦急的情況下還硬要把他給帶回警察局的話,那麼恐怕他這小小的交警也不用干了。
就在這時,他懷里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當他接起電話後現,打電話來的不是別人,而正好是他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交通局南郊分局局長石慶權……
再說範偉進入到縣城市區後有了剛才的教訓他也控制自己不再把車開的那麼快,更加上縣城里的街道車水馬龍,現在是下午五點多又恰好是下班時間,路況擁堵也根本不允許他能做出像前面在郊區的高公路上馳騁的條件,所以雖然內心焦急萬分,但是還是咬著牙在緩慢前行。
經過近二十分鐘的駕車後,他終于將邁巴赫停在了第一人民醫院那寬敞的停車場中。剛下車,範偉便急忙朝著醫院的主大樓沖了進去。
這縣第一人民醫院是平安縣最好的醫院,範偉可不是第一次來,他自己都曾經住過。夏天的時候他為了救吳詩而被亡命歹徒開槍射傷,就是在這家醫院動的手術,所以對于這家醫院的醫療水平,他還是比較放心的。現在最關鍵的問題便是,到底母親被車撞的程度如何,是輕傷?還是……
焦急如焚的範偉大步沖上三樓手術室,剛一跑到樓梯口,正巧踫見拿著一堆單子朝下走的王學智,範偉立即跑過去拉住他的手臂激動道,「王叔叔,我媽,我媽她怎麼樣了?」
王學智正埋頭看著一堆賬單,抬頭見攔住自己去路的人是範偉,頓時這才緩了口氣道,「範偉你可來了,我和我老婆可就等著你呢,你媽還在做手術,剛送進來的時候我看是月復部出血,情況如何現在我也不清楚,一切都要等手術做完醫生出來再說。你來的正好,我老婆和我身上都沒帶夠錢,你先去交下吧。」
範偉點了點頭,接過一堆賬單,朝著大門緊閉的手術室望了眼,這才憂心忡忡的走下樓去付錢。王學智見他那忐忑不安的焦慮模樣,不由暗嘆口氣,喃喃道,「多好的一個家庭,怎麼就會出這事……真是老天無眼啊,我兒子得了精神病,鄰居大姐又遭受如此大難,真是多災多難啊……」
王學智的話範偉自然沒有听見,他現在滿腦子都混亂不堪,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怎麼辦。畢竟躺在手術室里的那個是他相依為命,從小將他拉扯大的唯一親人,他真的無法想像,如果情況變壞,他該怎麼辦……
就這樣,他渾渾噩噩的走到了交錢的掛號大廳,見前面有人排隊,他便心情慌亂的打了個電話給柳國正,想讓他派個人過來幫忙打理下母親住院繳費雇佣陪護等這些繁瑣小事。結果沒料到柳國正竟然已經知道自己母親出事的消息,正在朝醫院這邊趕來的路上。範偉一想也就明白過來,肯定是方富民和他提起的,也就沒有再多問。
眼下柳國正和他的手下還沒來,所以交費這類事情還必須由他來做。當隊伍越排越靠前後,範偉望著那長長的隊伍,不由有些皺眉。他以前還真不知道,醫院的生意竟然這麼好,排隊繳費的人簡直層出不窮,那隊伍居然楞是沒有變短的趨勢。都說醫藥行業是暴利,現在範偉總算是有些明白了。
「醫生,醫生我求求你了,我愛人急需要打藥啊……你們現在給我愛人停了藥,不等于不管她的死活了……我不是沒有錢,手上沒有這麼多錢周轉,我女兒在國航當空姐,她現在不在縣城里啊,電話也打不通,您就給個方便,幫我開個藥單行嗎?」就在範偉排到前三位的時候,前面一位面向和善的中年男人愁眉苦臉的正求著窗戶內那開單子的醫生,听他這話好像是沒錢交醫藥費就被停了藥?
範偉有些覺得驚訝,這還是人民醫院嗎?沒交醫藥費就停藥,不把人的命當命?什麼時候醫院變的這麼冷血無情了?那白衣天使現在也變成吸血榨錢如命的周扒皮了嗎?
「這位先生,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明白,你的醫藥費預存款已經用完,我們醫院有規定,欠錢是不能開單子拿藥的。還有,你在我這鬧也沒有任何用處,管這事的是我們醫院的領導,你有牢騷朝我也沒用,我只是個小醫生,不能決定這種事。至于你女兒是干什麼的,在不在縣城就更和我沒關系了,請你讓開吧,後面還有很多人排隊交費。」在繳費窗內的年輕醫生絲毫沒有任何的猶豫便做出了解釋,表示他也愛莫能助。
那位中年男人腿明顯一哆嗦,哽咽道,「難道醫院真就見死不救,想讓人去死嗎?我女兒有錢,可是她現在真的不在縣城,我打電話她沒有接,你們能不能緩一緩時間……畢竟救人如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