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的常人,被廣曉業的身份背景那麼一嚇,恐怕早就屁滾尿流的拿著二十萬屁顛屁顛的回家了,哪還會如此堅定的站在這里口出狂言?這位局長越想越覺得可疑,他從此刻也下意識的開始考慮起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走了。
正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萬一這年輕家伙的後台更加的硬,那麼他這警察局長公開袒護廣曉業豈不是直接成了旁從人員,也被打壓了?官場如戰場,可是步步為營,需要萬分小心的,想到這里,這位局長先生突然開口朝著唐嫣然笑道,「小唐,你啊脾氣就是直,其實你說的也有些對,廣公子撞傷人的確有不對的地方,只不過萬事都有協商的辦法,能把事情損失降低到最低,何樂而不為嘛……還沒請教,你旁邊這位受害者的家屬是叫?」
唐嫣然顯然沒料到自己的頂頭上司怎麼會突然良心現的態度來了個大轉彎,剛才還不說要直接開除她嗎?怎麼這會又變成笑臉迎人說自己做的對了?
警察局長突如其來的這句話不但令唐嫣然驚訝的呆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更是讓旁邊的廣曉業有些憤怒道,「吳局長,你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你是扶不起的稻草兩邊倒啊?」
「廣公子,人家說的也確實沒錯,你的確是喝酒撞傷人了對不?」這位警察局的吳局長笑著開口道,「這事本就是你理虧在先,現在是找人商量和解,最好是能達成共識。我身為警察局長,自然有這個義務出面,但是廣公子你可不要誤以為我真的是倒向你這邊的,我這也是秉公處理而已。」
範偉一听這吳局長的話忍不住樂了起來,這家伙說話簡直牛頭不對馬嘴,反而還楞是說的這麼義正嚴詞,看那廣曉業瞪大著難以置信的眼楮範偉真是不想笑都不行啊。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吳局長到底哪根筋搭錯態度來了大轉變,但是無疑可以肯定一點,這吳局長正在向偏袒自己一方靠攏。不管怎麼說,朝自己靠攏那自然是好事,他又怎麼會拒絕呢?
「你……你,好,吳局長,你可真是好一個秉公處理!」廣曉業氣的胡子都快吹起來了,對于吳局長的突然臨陣倒戈,他現在有些沒有模清楚頭腦。
「廣公子不要生氣嘛,兩不相幫這是我的職責,身為警察局長,不能和你父親有些關系就要偏袒你,那不是對你好,而是包庇你。當然,我也不會偏袒向小唐這邊,我還是認為,能私底下處理的還是私底下處理的好。」吳局長這句話道出了他的心聲,他就是打醬油的,牆頭草兩邊倒,哪邊風大往哪邊倒。
只不過,他想打醬油,可是廣曉業和範偉自然是不肯干的,範偉冷笑出聲道,「吳局長,你身為警察局的局長,執法之人竟然還知法犯法,什麼叫私了?他酒駕開車,撞人傷人,這是犯了國家法律的,能私了嗎?」
「吳局長,我真是看走了眼,等我爸回來,我看你怎麼對他說去!」廣曉業吹胡子瞪眼的盯著吳局長,不滿的咆哮道,「我還不信了,看你公正到什麼時候!」
吳局長覺得額頭冷汗逐漸流出,這里外不是人,左右齊開弓的場景著實給了他非常大的心理壓力。看來,這打醬油顯然是打不成了,可是一邊是政法委書記的兒子,另一邊卻又是曾經警惕有著神秘身份有來頭的大人物,這真是讓他難以取舍,不知道該怎麼去選擇啊……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再次被人打開。從外面嘩的一下擠進來三四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為的那位剛出現,廣曉業就趾高氣昂的開心大叫一聲,「爸,我在這里!」
範偉眯起雙眼,仔細的打量起這位第一次見面的政法委書記。在車上,方富民曾經和他說過,這政法委書記和現在的紀委書記走的很近,很早以前就是本地派的官員,一直和他不是很對路。只不過由于他是縣委書記,而他在縣委縣政府里排名也不靠前,所以一直比較低調。而最近和他有很大關系的副縣長即將升任縣長職務,本地派的權力得到釋放,很顯然他的囂張比起以前可是強大了不少。
這個政法委書記個頭並不高,臉龐中略微有廣曉業的影子在其中,也是有些福,很顯然父子長相差不到哪去。他全身上下最有特點的地方,恐怕就是他眉毛邊的那道傷疤,看上去十分的凶悍。
這位名叫廣志輝的政法委書記看見自己兒子後緊繃的臉龐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朝著一旁臉色尷尬的吳局長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朝範偉和唐嫣然看了幾眼,當然,他的目光放在唐嫣然那漂亮臉蛋上的時間更多些。範偉不由在心里鄙夷,真是有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的老爸,一看這家伙就是個色胚,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唐嫣然也對廣志輝如此肆無忌憚的目光有些厭惡,下意識的將身子朝範偉這邊靠了靠,想阻擋下對方的視線。這時廣志輝似乎才意識過來,干咳了一聲後,這才走到自己兒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道,「曉業,沒人敢欺負你吧?我听說,你喝酒開車撞人了?」
「爹,沒喝多少,才幾杯而已,搞的大驚小怪一樣。」廣曉業滿不在乎的說道,「爸,你說他們煩不煩人,只不過不小心擦到行人而已,還偏偏說我喝醉了酒要罰我拘留呢。」
「你啊,做事總這麼毛毛躁躁,喝酒怎麼可以開車呢,多危險啊,就怕撞傷自己,那不是自討苦吃嗎?」廣志輝有些溺愛的模了模自己兒子的腦門,瞪了他一眼道,「以後不準這樣了,知道不?」
「知道了爹,我听您的。」廣曉業就好像找到救星一般開心的不得了,那嘴笑的都快合不攏一般。到底還是年輕的男孩啊,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歷練,剛才那強硬的態度估計八成也是裝的。現在他父親站在這里,他才終于流露出了一絲軟弱。
範偉從現在廣志輝簡短的幾句話中就能听的很明白,這個男人根本就不配當官。不把別人性命當命的人能成為官員嗎?他說什麼?就怕撞傷自己?難道撞傷別人就沒事,撞到別人就不是撞了?這是什麼邏輯!就沖他這句話,範偉心里就堅定了要鏟除這家伙的堅定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