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十萬元。由于你弟弟是我礦上的工人,所以這筆錢我該出。」接過許大柱的話,那位老山很肯定的說道,「凡是在我礦上工作的工人,就是我老山的朋友,朋友出事,我老山一定會進行力所能及的補償。當然,這也是我所能盡的最大。你也知道,礦上最近已經封礦過年,而且這幾個月效益並不是太好,所以賺的錢也不是很多,我主要是想用這筆錢,來表達下本人對下屬工人的職責。」
許大柱听後點了點頭道,「那可真好啊,我都在發愁要是我家老四實在找不到,他的娃和他的女人該怎麼生活呢,有了這筆錢,最起碼他的娃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了。真是感謝山老板對我弟弟的關心,我們老許家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
「許先生客氣了,你和譚鎮長是很好的朋友,我和譚鎮長也是很好的朋友,我相信以後我們也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老山又再次提起了譚仕通,很明顯似乎是想讓許大柱記住譚仕通的好。
「當然當然,也要感謝譚鎮長的幫助。」許大柱確實有些感激,他沒料到這譚仕通自己女兒不嫁給他兒子後竟然還以德報怨的來幫他找弟弟,還要托朋友給弟弟賠償,這不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的好事嗎?
天上是不可能掉餡餅的,就算真掉了餡餅,那也一定是個陰謀和陷阱。這一點恐怕現在的許大柱沒明白過來,他身邊的金美娥和許藍許薇他們也沒有明白過來,但是範偉卻是明白的一清二楚。譚仕通的伎倆,用來騙騙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還行,要拿來騙他範偉?還真女敕了些。
很顯然,這叫老山的礦主賠了許大柱四弟一家十萬元的賠償,恐怕就算許大柱以後找不到自己四弟,也只能怪老天沒開眼,而會欣然的接受來自老山的補償。可是他卻並不知道,這十萬塊錢,也許就是他弟弟的性命錢!
「哎,老許你這樣說可就見外了,我和你是什麼關系,咱們兩家還需要客套嗎?」譚仕通笑著端起酒敬了老山又敬了許大柱一杯,這才站起身朝著範偉道,「範先生,昨天的事我兒多有得罪,還望你多多海涵,海涵吶……」
範偉見譚仕通敬酒,不由很掃興的搖了搖手道,「對不住了譚鎮長,我昨晚和伯父喝那啥二十幾年的紅高粱酒喝的我到現在還頭昏腦脹的,實在是喝不下了。有時候酒這吧,你不能喝的時候偏偏硬要喝,對身體可是很不好的。強飲傷身吶。」
譚仕通听了範偉的話明顯有些一楞,不過很快便笑道,「原來是這樣,哈哈,看來老許你對這個女婿很是滿意嘛。」
許大柱听著譚仕通的話有些尷尬的苦笑了笑,他敢說很滿意嗎?你兒子譚友林可就坐在身旁吶!
「既然範先生喝不了酒那就最好了,我本人也是酒量非常有限。听說範先生是江浙人?那可感情好,我也是江浙人,咱們兩個老鄉能在異地見面,我就以茶代酒來敬下範先生。」老山這時見譚友林給他使了個眼色,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急忙站起身也朝範偉敬起酒去。
範偉一見一位端著酒一位端著茶不由立刻就火了。麻痹的,他們這不是擺明了要逼宮啊?一個茶一個酒的,還敬的味道起來了,覺得你們人多是吧?行,那老子就陪你們玩玩!
「不敢當不敢當,這位就是山老板吧?」範偉笑里藏刀的站起身,端起茶杯和老山踫了踫,就像完全無視譚仕通的存在般語出驚人道,「山老板,你剛才說你是做煤礦生意的?巧了,我最近也特迷煤這種東西,很是想了解了解它是怎麼從地底被挖出來的,我听說,這挖煤礦的風險性很高,對不對?好像還會死人?啊,我想起來了,電視里不是經常放煤礦動不動就死人,還為了逃避法律制裁而謊報死亡人數,甚至有些更黑心的干脆掩蓋的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山老板,你沒有這樣做吧?」
範偉的話一出口,立刻語驚四座,全場一片寂靜無聲。那位老山原本臉上露著的笑容幾乎在瞬間凝固,就僵硬在那明顯的呆住了。估計他做夢都不會想到,範偉會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說這樣的話。今天可是結婚的日子,範偉居然出口閉口都是死,而且還和他的煤礦掛鉤了。更要命的是,範偉所說的,正是他最緊張也是最怕被曝光的!
「呵呵……範……範先生真會開玩笑,我,我怎麼會這樣做呢……」老山額頭明顯被嚇出了冷汗,他半餉後才尷尬無比的敷衍回了句,急急喝了口茶水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沒有,那當然是最好的了。」範偉含笑點頭,這才朝著也被驚呆的譚仕通看了眼道,「譚鎮長,我就以茶代酒踫踫你吧,省得你老是站在那不肯坐下去。其實我這人吧,有時候別犯著我我還是挺好一個人,不發火不沒事惹事的,但是呢我這人又特有愛心,太善良,所有有什麼看不過眼的事情都會想管一管。譚鎮長,你沒有什麼讓我管的事吧?」
「怎麼會呢,我可沒有讓你管的事,瞧瞧範先生,你可真愛開玩笑,呵呵。」譚仕通也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從他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里,隱藏著的除了淡淡的警惕外,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
「沒有自然就好了,我這人雖然比較懶,喜歡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若是有些人做的太過分,可別怪我不給面子。」範偉喝了口茶水後繼續道,「許坊村很好,譚坊鎮……不太行。」
譚友林听了範偉的話後氣的將臉憋的通紅,拳頭握緊的卻硬是忍著沒有發作。而他身旁的父親譚仕通卻是立刻點頭哈腰道,「範先生說的對,許坊村人好風景好,你一定會喜歡的。」
許大柱一家人听著範偉和譚仕通以及老山的對話,很明顯听的有些不知所以,完全搞不懂這些人到底在說些什麼,倒是許薇好像听出了些什麼,臉色凝重的盯著那個有些心虛不停喝著茶的老山看個不停。她顯然已經有些明白,可能自己二叔的失蹤,遠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