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蒼天有靈,還是妖物作怪,突然間風雲巨變,烏雲滾滾而至,竟如潑墨一般,夾雜電閃雷鳴,頃刻間院內飛沙走石,四周一片漆黑……暗里便听見 啪的聲響。
司馬行文暗叫不好,「快,火把!休要走了陳德忠!」早有幾百準備好的松油火把,把個偌大的庭院照的如同白晝,眾人借著火光觀看,卻哪里有陳德忠的蹤影。
「在那邊!」幾個眼尖的看得分明,兩個身影正躍出了圍牆,高大的身形飄逸,袍袖飛舞,正是沖霄道人,另一個不用說,自然是陳德忠了。
三個頭領齊聲喊喝,便要飛身去追……
「且慢,你等不要悉數去追,我方才分明看到陳德忠舉劍自刎,怎地就被沖霄所救,其中必有蹊蹺,
嚴文龍,你帶些個人去追,其余的人留下,我倒要搜搜這院內還藏匿了什麼歹人!」
言罷,司馬行文環顧了四周,神色嚴峻,示意這院內必然暗藏了高手,助了陳德忠。
嚴文龍領命而去,也不知這司馬行文是不是有意放了陳德忠,但是他這一驚一乍的說法,卻無意中道出了實情。
原來,藏在陳德忠屋內的易風,一直躲在梁上觀看,從陳德忠攜眾人躲進了宅院,到沖霄被困、陳德忠自刎,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易風卻不能讓那陳德忠死去,一旦死了,線索全無,自己多日來的潛伏豈不成了兒戲,再加上多少有些私心,不想那司馬行文佔了先機,帝尊那邊,想必孰輕孰重,早拿捏得準確。
陳德忠一死,那要緊的夫人和孩兒又當如何,又該歸去何處,想必那司馬行文也不想陳德忠就這般死去,所以,留下陳德忠性命乃是情理之中。
也是那陳德忠命不該絕,易風趁著院內大亂,從梁上躍到地上,見那黑雲突至,便隨手抓了個燭台,貫以內力擲了過去,那燭台直沖著陳德忠手腕飛去。接著漆黑一片,看不分明,易風听到動靜,料想已經得手,那沖霄道人自當會施救,當下便飛身而去,待陳德忠逃月兌,易風早已不知去向。
十方侯府遭此一劫,上下5oo余陳氏族人盡數被滅,連同護院、家將、四方的義士一起總計2ooo余人,都為之喪命。
是夜,司馬行文的一把火把個十方侯府燒得如同白晝,一時五道峰下火光沖天,一直燒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煙消塵散,往日喧囂的侯府只留了幾個燒成青黑色的殘垣斷璧,不免令人唏噓……
大劫之後數日,**莊便得到了消息,把個年邁的陳祚驚得老淚縱橫,一時頓足捶胸,不能自已,卻只能沖天而呼,「賢婿啊賢婿,你又何必如此,如果你將困境相告,老夫豈能坐視不理,我就是拼下**莊上上下下,也要保你等平安,莫說我尚有12路囚籠棒法可以御敵,就是我這莊里的好手更是不下數百……
是了,你不想牽連與我,但是你也知道這帝尊老兒早視我為異族,勢必有朝一日除之而後快,今日是你,明日便是我**莊啦!賢婿啊,你這般顧及我,實際大可不必如此……」
陳祚每日疾呼、自問,端是有些情緒失常,終于一病不起。不過老人尚有意識,病榻之上,他一面讓得意的手下加緊操練,廣招賢能,一面暗中派人打听陳德忠和那陳氏夫人的下落。
卻說那陳氏夫人和孩兒到底去了哪里,生死又當如何?
光陰回轉,那日陳德忠與陳氏夫人惜別,免不了悲痛一番,臨了,陳德忠塞給了陳氏一個信囊,囑咐待到**莊之日,打開觀看。言下之意,信囊之內必事關重大、非比其他。
陳氏夫人對這陳德忠既愛又恨,一時不解,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謹記了侯爺的話,不曾怠慢。
一行人行至追風谷,夫人心知**莊不遠,自出嫁陳德忠,已經十多年沒有回去,自然是有些掛念,心下有了歡喜。
誰知到了夜間,風沙乍起,便听見四周喊殺之聲,夫人不知何故、只能抱著孩兒,半步也不敢離開瓊帳,過了許久,殺生漸消,帳外有了動靜,只覺得有一股勁風,呼嘯來去,也不知是落向何處。
半晌,帳內忽然閃出一人,也不知何時入得帳內,行蹤詭異。卻見來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再往臉上看,冷不丁也會讓人嚇個半死,臉上分明是一神鬼面,表情猙獰可怖,那面具做的極貼合,好像長在了臉上的光景。
陳氏夫人自持膽大,也不免驚呼一聲,匆忙之中不覺抱著懷中孩兒,扭身就要逃走,這陳氏夫人自幼在**莊里長大,耳濡目染了些武功、神奇,遠比一般的女子身手迅捷。
陳氏轉瞬奔到了帳門,情急之中,腿腳便有了比平時更大的氣力,那門就在眼前,眼瞅著立馬可以沖出去逃命,陳氏卻好像撞到了一個棉花牆上,猛地彈了回來,恨不能一坐到地上。
陳氏抬眼觀瞧,那黑衣面具之人已經飄忽而至,立在眼前真好比一堵牆一般,一張面具激揚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陳氏又努力了幾次無果,不免大驚失色,她生來從未曾遇到這樣的凶險境遇,竟忍不住渾身戰栗,一番掙扎早驚動了懷中的孩兒,「雷公崽」大嘴一咧,玩命哭出了聲,那動靜真好比銅鑼炸響,清脆里透著鏗鏘,直把人耳膜也震得痛。
那面具之人突然神情大放異彩,驀地手舞足蹈,貌似瘋癲,驀地又束手而立,表情可怖……把個陳氏嚇得面如土色,真如遇到了鬼一般。
陳氏驚呼一聲,倒退了數步,挨到了床邊,手指著那面具之人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是男是女?你要對我們母子做什麼?」
話剛一說出,那黑衣一閃,蹤跡全無,再一出神,陳氏便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失去知覺……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