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蒼月滿臉敬意的看著孟天危,眼神之中也多出其它的意味,覺得他此刻男兒魅力無窮,心里歡喜,自己這兩年遇到太多的武林好男兒,都沒法比得上眼前之人,
她走近眾人身傍,說道︰「孟大哥盡管放心,安心住在船上,一路跟我們到上京城,我在安排你們離去,我想現在還沒有哪個世家敢動寧家要圍護的人……。」
孟天危聞言眉頭一皺,他本來就對世家多有不喜,天下要不是世家門閥坐大,皇權低落,也不會出現亂像,使得烽煙四起,百姓苦難不堪,雖對寧家有些好感,昨日上船主要也是為了荊子雲,才會違背了自己的意願,雖然寧蒼青此人武功非凡,人品更是好得沒話說,二人短短相見卻相談甚歡,心里多有視為知已般,但歸根結底他也是世家子弟,家兄便是死于世家門閥之手,如何能讓他對世家之人好感起來,本來都裝著不想他們是世家門閥的身份。
寧蒼月此話一出,如踫到他心里最深處的傷痛般,心里隱隱也知道她的心思,而他對于寧蒼月也微有好感,卻不會因為這些好感而放棄自己做人準則,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荊子雲也與他多有相像,要不然他對荊子雲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好感。
孟天危悶哼一聲,臉色轉冷道︰「好意心領了,孟某雖武功不高,但也無需朝庭世家保護苟活于世,待到前方縣城碼頭,放我們下船便是。」說出此話,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心里不舒服的心思,自己的安危無需一個女人來保護,卻也有此等心思在作祟吧。
寧蒼青聞二姐說出這般話兒來,就知道要壞事,他已深知孟天危的性格,卻為時以晚,剛想補救,孟天危的話語也已出口,他只能輕嘆無語的看著他二姐。
孟天危臉色寧蒼月就知犯下大錯,心里對自己痛恨不已,滿臉愧紅,著急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淒苦。她卻不知道大多世家子弟多有持才傲物,目空無人,即便是他們寧家家教甚嚴,無形中也養成了這種說話的方式,世家子弟又有幾人如寧蒼青般對人性看得透徹。
荊子雲站立一邊把眾人的話語全收入耳中,轉眼之間,剛剛一團和氣的,現下已這般變化,也臉色頓時轉冷,他雖是給世家子弟收養,但從小便已看透世家之人行事的冷酷無情,要不然自己和老吳也不會流浪至此,只是看著寧蒼月的神態,也知道不太對勁了,還是恨恨道︰「大兄說得很對,等下我們下船便是,不會讓你們世家為難。」
寧蒼月雙手緊握,連指甲都嵌到肉里都流出血來,秀美的臉頰上已是淚流滿面,眼神充滿衷怨之色,雙唇抖動卻說不出話來,嚶嚀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嘿嘿,小女圭女圭們,在做什麼戲呢,老朽卻沒有看懂。」一個聲音似從空中傳來,似在自語般。
四周的空間突然變得暴躁起來,頓時讓人感覺心煩意亂,荊子雲的神色更是如此,滿臉血紅一片。
「端木老兒,十幾年未見,卻越活越回去了,在幾個後輩面前張狂,也不怕丟了身份。」接話的聲音听起來怪異之極,不過也是飄忽不定,但在眾人間傳開,如春風撲面般讓人剎那間寧靜起來。
「嗯,你是?」那老者疑問道。
眾人緩過來的瞬間,都露出戒備之色,寧蒼青更是不知何時已握手在劍,他似不受那老者的音攻影響。
眨眼之間,不知從何處,眾人眼前就閃現一名頭花白的無須老者,臉色卻異常白淨,背後一柄大劍斜插著,卻不見他口中言動,卻又說著話兒︰「即已知曉,何必裝模作樣,如此作態。」老者嘲諷道。
眾人見那無須老者對著船後的河面,都注視過去,方才知道開始音的老者在後面一直尾隨的船兒上。
卻見寧蒼月姐弟二人雙雙見禮,恭聲道︰「二叔。」
那對面船上之人,卻不答話,久久不語,半晌才沉聲道︰「原來是‘啞劍’寧楓,十年前,听聞你這個老東西已經作古,不想還活在世上,不過今日老朽前來,並不是找寧家麻煩,只是你船上有我必殺之人,還望寧兄給份薄面,下次定會奉還。」
寧蒼月聞言怒哼一聲,不等啞劍寧楓回答,搶聲道︰「你算什麼東西,想在我們寧家手中要人,難道你想找死。」她似把剛剛的羞愧全泄在那端木上人身上,不管不顧的嚷著。
「小女娃兒,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有什麼資格與老朽對話。」端木上人怒哼道。
又開出條件,朗聲道︰「老夫與沈家有些情面,寧兄同意給人,沈家主在我答應把月華城奉送給你寧家,更何況這人跟你們非親非故,你們又何必死保與沈家對立。」
昨夜在河邊眼看就要追到他們,卻還是功虧一簣,給孟天危三人逃到剛好經過的寧家船上,沈南鵬可不敢上船要人,只得尾隨他們後面,急傳書信回上京城,請他父親示下,剛好他師父端木上人在外歸來,便連夜趕了過來,本以為自己親自出馬,量寧家小兒也會給份面子,實在不行,就強行拿人,只要不傷著寧家小娃,過後只需去寧家解釋一番也就過去了,但就是這樣,沈家家主還是以防萬一,留了備用方案,把兩家勢力唯一緊靠一起的月華城送于對方,月華城地勢險要,連江主道貫穿而過,坐北朝南,是南北交通的戰略要地,兵家必爭之地,但它更是寧家的一塊心病,只要得到月華城,寧家進可攻,退就可守,所以更是欲得之而後快。可想而知,為了武經奇書,沈家下足了籌碼。
荊子雲听聞此話,目不轉楮的看著寧楓,見他眼中有猶豫之色,心里冰涼,又見孟天危傲然的怒視著對面那船兒,心里也是豪氣頓升,也似孟天危般怒視著,眼神卻看著寧楓。
寧蒼青大吃一驚,知道這等大事已不是自己能做主了,只是看著他二叔寧楓,不在言語,但眉宇間盡顯疑惑不信之色,寧蒼月更是驚慌失措,她為家族中打理生意,知道月華城的重要性,頓時臉色蒼白無血,身子搖搖欲墜,急忙靠在邊上船欄,惶恐道︰「二叔……」連聲音都變了腔調。
寧楓卻怒聲傳出︰「住口,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回房中去。」語氣不容置疑。
寧蒼月似是知道他下了決定般,雙手捂住面頰,痛苦失聲,後又放開雙手,絕望的喊道︰「孟大哥,他們為什麼這般對付于你,為什麼……?」
此時眾人哪里還不知道她對孟天危的情意,連孟天危也深受感動。
她問了寧蒼青一直想問的話,幾人都看著孟天危,連寧楓都神色不定的看著孟天危,似在等他回答。
孟天危這里也露出絕望之色,向前跨了一步,決絕的道︰「為什麼,還能是為什麼,孟某身上有他們要的至寶罷了。」
寧楓等人這才恍然,只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說得通,他心里還猜測到底是什麼樣的至寶得用一個戰略城市來換,想來也是了不得的東西。
孟天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從船上一躍而起,雙掌連拍,只見那河面的水連連炸響,借著河水,人就來到半空中,向對面的船上沖去。
端木上人見他自己主動而來,心里高興,只是佯裝怒道︰「找死。」
話音還沒傳遠,人就閃現在半空中,抬掌就拍了過去,只是那掌影卻是血色翻騰,原來是端木上人上的壓箱之技血焰掌,此掌與人對上,中者身體的血液如遇火焰般慢慢燒盡,讓人死前痛不欲生,極其歹毒,雖沒有沈家的碧炎掌出名,但卻也不相上下。
孟天危哪里是端木上人的對手,手段更是沒有他毒辣陰狠,不過他抱著必死的決心,以命博命的打法,自身空門大開,不顧自身的安危,就向沖過來的端木上人身子拍去,端木上人身法詭異之極,孟天危只覺眼前一花,他人就消失不見,身子卻已給他的掌印拍中,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後飛去,只覺得身子里的血液似燃燒般疼痛,那痛處無法人言,嘴里狂噴鮮血,瞬間臉如死灰。
端木上人似知道他飛向身後的方向,卻緊跟著孟天危的身子,就要抓起。
眼看只差一點距離就要抓住,端木上人正高興間,頭頂似長了眼楮般,急收手掌,緊停頓住,就見一柄大劍從天而下向他與孟天危之間斬過,度比他的身法還快,大劍把河面似攔腰斬斷般,河水在劍痕斬過的兩邊翻滾,浪花似海中風暴般飛起,剎那間又退回原形,眾人也都看著這一幕,心里震撼不已,原來卻是啞劍寧楓沖出搶下孟天危。
關健時刻,寧楓到底做出決斷,他心想都要把月華城白送給他寧家,也要拿下此人,可想而知,孟天危身上的至寶已遠遠出月華城了,更何況他不也不太相信他的言語,想通此處才果斷出手,但還是慢了一步。
寧楓把孟天危抱回,在他身上連點數下,放才給沖過來荊子雲抱過他的身子,看著他緊閉雙目,臉如死灰似死去一般,淚水瞬間就流了下來,心里難過無比,頓時已慌了心神,呆呆的流淚不止。
玄光不知從哪里沖出來,也坐在一邊,悲聲道︰「阿彌陀佛。」他心里也是難受異常,雖然短短相處一日,卻似已在一起很久般。
荊子雲呆滯了片刻就回過神來,充滿憤怒對著寧楓嘶吼道︰「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能救下,為什麼不救,你們這些世家中人,就是這麼的莫視生命嗎?虧得大兄還那麼尊敬你們,想不到你們卻是這般的冷血。」神色似吃人般,一字一字的咬口著,雙眼都變得通紅起來。
見寧蒼月哭著聲要過來,他緊緊抱住孟天危大喊道︰「別過來,你不配。」
寧蒼月聞言呆呆的站立著,神色卻飄忽起來,那聲你不配,剎時讓她心里更是悲苦萬分,心下有種想一死了之的沖動。
這僅僅的是一瞬間生的事情,那邊船上端木上人更是暴怒無比,內氣外泄,那船邊河水不停的個爆炸聲,顯是怒火沖天,寧楓到底還是沒有听從他的建議,硬是參與了此事,
一聲斷喝︰「寧楓老兒,你寧家要為今天所做之事付出代價的。」只見從船中沖出兩人向他們而來,寧楓見到是兩人出現,目視端木上人邊上之人瞬間臉色急變,大怒道︰「魔僧無言,你也敢參與此事,不怕我們寧家不死不休的追殺嗎?」
那魔僧無言卻似未聞一般,和端木上人轉瞬就來到船邊,倆人自動分開,端木上人就對上了抬劍上前的寧楓,那魔僧卻是雙手抓向荊子雲懷中的孟天危。
荊子雲卻根本無從反應,只是緊緊的抱著孟天危低泣著,玄光卻是機靈,早就注意著那邊。見到二人飛來,就知道壞事,急幫撲向荊子雲,就把他們二人壓在身下,心想,這次定是要去見佛祖了,眼楮閉起,口念佛經不停。
寧蒼青雖是年青一代翹楚,但卻不可能與這些盛名幾十年間的老魔頭能比的,只得硬著頭皮,擺開劍式,把清風雪花劍舞得密不透風,與孟天危昨夜間相斗的灑月兌,不能同日而語,魔僧無言寶相莊嚴,滿臉正氣,似一副悲天憐人的氣息,只是雙眼卻出賣了他,那眼神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邪異,雙方眼神對上之間,讓他有種心灰意冷,扔掉手中之劍,任憑他落一般,寧蒼青大驚之下,努力不看他的雙眼,但劍法卻是亂了起來,約過了十幾招過去,寧蒼青已是險象環生,只得護劍自守,卻不想那魔僧無言志不在他,又一個詭異的眼神看過來,雙手成爪翻飛間就抓向寧蒼青的脖子,寧蒼青心性堅韌也是了得,在瞬間失神中回過神來,手中劍在他胸前劃出一片劍雨,人卻急的後退。
他的自保動作卻正好中了魔僧無言的奸計,只見他忽然轉向,單掌伸平就向小和尚後背拍去,寧蒼青卻已來不及營救,神情惋惜的看著那魔僧的拳掌就要印在小和尚感的後背,他早已沒有那儒雅出塵的氣質,揚起利劍,劍花向魔僧後背刺去,作最後的努力,眼看魔僧就要得逞之即,整艘船上突然充滿著一股詳和之意,一聲蒼老的佛言在眾人耳畔落下︰「阿彌陀佛。」
那佛音似貫穿整個河面。剎那間所有的殺意都消失不見,連端木上人和寧楓都雙雙躍開停頓下來。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