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城地處連江下游地帶,上游盡頭是西北的萬澤湖,連江沿東繞過磬石城,在燕俠山轉向,流入南方的無盡海,是整個西蠻大6是最重要的水上交通,連江似攔腰把整個西蠻大6斬斷一般,歷史曾經還出現過南北劃江而治的多個時代,因此天雲城也是整個連江防線幾個重要的戰略城市,過了連江,南面一馬平川,正是北方鐵騎南下攻城掠地的好戰場,所以西蠻大6有戰爭以來,天雲城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歷朝歷代都是如此,天雲城更是因為戰爭三毀三建,傳聞一千年前還有國都建在此處,更顯得他的重要之處,因為此處正是連江水流最為平緩地帶,連江城西邊江邊緊靠幾處山峰,江水穿山向東,天雲城西更是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史書記載就沒有誰能帶兵攻破天雲城西面。
因落雁河流向至紫竹縣城時,向內6深入轉了一個大彎,也是連江與落雁河最近的距離,不然也不會在一天之內趕到連江邊,荊子雲二人對天雲城沒有概念,一路急馳,就已到了入夜,中途遇到縣城也只是換著馬兒匆匆而過,連吃食都在車上糊亂解決,他心中暗暗猜測,怕是走了有幾百里的路程了吧。
半夜時分,熟醒的荊子雲給孟天危叫醒,這一路上,車輛的顛簸讓他苦不堪言,荊子雲痛苦的揉著肩膀道︰「渾身如散了架般疼痛,和尚兄弟……咦?」
他見玄光根本就像沒事人一樣,又奇怪道︰「和尚兄弟,我怎麼覺得你一點事兒也沒有哩。」
玄光卻笑而不語,孟天危心里也驚異,卻沒有這般心思了,他現在只想急急的趕路。
荊子雲就見黑夜里,一條寬闊的水面遠遠的似連成一線,看不到遠處,驚訝道︰「這就是連江了嗎?
孟天危輕嗯一聲︰「等過了江,便到天雲城,我們的目的地也到了。」
荊子雲聞言心里暗暗高興,可看到孟天危落寞的背梁,心里的歡喜即刻煙消雲散,臉露淒色,似不甘道︰「大兄……。」卻怎麼也問不出口來。
孟天危卻沒有理會他,嘆道︰「走吧。」自從他來到這里臉色就差了起來。
連江邊渡口甚嚴,如此深夜碼頭上軍士林立,過往人群都一一盤查,似生了什麼事般,三人經過盤查口,幾名軍士用火把照在眾人臉上,手拿畫像,人像對應,領頭軍士細看,便隨手輕招他們離去。
半個時辰後,三人才過了連江,江北的天雲城碼頭,更是熱鬧,雖是半夜,但那些商家運貨車輛往來不絕,荊子雲三人過來後,孟天危匆匆在碼頭租了車輛,對著車把式道︰「天雲樓。」
天雲樓是天雲城中最有氣派的一座酒樓,它的名聲不在于他裝飾的多麼富麗,而是此樓的樓主是卻是一個美嬌娘,此人長得貌美如花,又能歌善舞,但此女又嫉惡如仇,俠義不輸于男兒,愛管閑事,樂于助人,因她姓印,稱她印美人,名字到沒有人知道,武林之人只要經過天雲城,必去天雲樓豪飲暢談一番,看能否結識那奇女子,也可以結識武林中的英雄好漢,所以天雲樓整日間,生意興隆,異常火爆,連城守將軍都要賣她三分面子,不敢得罪她。
三人已給馬車帶到天雲樓下,深夜的天雲樓的大門只是開著一半,大廳里三兩武林中人在喝著烈酒,酒樓下人扒在桌上打著瞌睡,口中還流著口水。
孟天危卻沒有下車,只是手招布簾抬頭仰望四樓,久久無語,眼神卻又復雜無比,隨後放下布簾,輕嘆一聲,從懷中拿出破舊書信,放到荊子雲手中︰「這是我大哥的絕筆,卻是留給樓中的主人的,望你以後能把此信交給她。」
孟天危似留下遺言般,叮嚀道︰「如他日你有功成名就的一天,我希望你能保護這樓中主人?」
荊子雲雙手捧著書信,似捧著聖物一般,小心翼翼的,臉色極奇鄭重許諾道︰「必不忘大兄的托付,只要有我一口氣在,誓必要護住這樓中主人。」他卻沒有因為好奇心而去猜測樓中主人是誰。
玄光也臉色莊重的在邊上輕點頭,與荊子雲的想法一樣,極其認真,隨後問道︰「我們不進去嗎。」
孟天危卻苦笑一聲︰「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們現在能現身嗎?」
靜衍大師雖然助他一路之上無憂,可孟天危卻不這般認為,即使是那些高絕人士不好現身,但這一路上也會派人追隨,現在已經到了天雲城了,怕是他們的膽子也會肥起來了吧。
此時,孟天危似說不出來的庸懶意味,身子靠了下去,向外言道︰「出城北去萬澤湖方向。」
那車把式聞言沒有吭聲,半晌還是答道︰「幾位顧主,不是小老兒不送你們,出了城北只有萬澤湖一條路可去,那邊常年都沒有人走過,路也不好走,你們去那里又有什麼用處,真要是想找些游玩的地方,小老兒自小在天雲城長大,自會尋些好的風景,更重要的是此時城門緊閉,雖沒有戰爭,想要開城出去,卻要花上很多的銀兩的。」
孟天危道︰「即能進城,出城自是好辦,無非是多花些銀兩,車錢必不會少你,到了地頭,加你三倍車資,你只管去好了。」
車把式聞言並不在多言,心想,這些武林中人真不按常理來對待,不過只要能多拿車資,管他去呢,吆喝一聲,馬兒轉了方向,向城北奔去。
車輛剛剛離去,一人矮小體瘦之人,匆匆從黑夜處沖進天雲樓,環顧四望,便來到只身一人喝著烈酒的滿臉大胡子的耳邊低語著。
大胡子聞言,放下大碗,皺眉問道︰「什麼時候的消息?」
那人,恭聲道︰「剛剛的飛鴿飛書。」
大胡子站立起來,對著矮小之人耳畔道︰「傳令下去,馬上尋找這三人,特別是有一個小和尚,應該好認。」
矮小之人忙低頭道︰「是。」似乎很是怕這個大胡子。
荊子雲三人已出城三十多里許,路卻越來越難走了,在有十多里路就要萬澤湖,孟天危此時神色卻緊張起來,小和尚也臉色開始也變得嚴肅,孟天危又怪異的看著小和尚一眼,站立起來,從車窗飛了出去,一拉車把式扔到車廂里,道︰「你去車中休息,我來趕車。
只見他手拿馬鞭在馬股上用力的抽打著,頓時,那馬兒吃疼,原來緩慢的度急的跑開。
那車把式給扔進車中,還還懵中,眾人就听到後面傳來馬蹄聲,還有叫喊聲,車把式哪里見過這等陣仗,頓時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抖動,聲音顫道︰「幾位小爺,是有強盜來了嗎?」問完雙眼卻死死的盯著荊子雲二人。
荊子雲和玄光也是滿臉著急,他們一直未問孟天危去哪里,但現在被人追來,心里也是煩亂不定,卻沒有想到孟天危本是武功全失,怎麼突然之間又會有武功了。
荊子雲還把頭伸出窗外,著急道︰「大兄,現在要去哪里,後面是不是有人追過來了?「他也是急亂胡言,這麼明顯的事情還要問下。
孟天危不回答他的話語,把馬鞭抽得響動,馬車哪里是後面的單騎好馬能比,他們死盯著後方,因為黑夜卻看不清情況,只是覺得那些聲響越來越近了。
「前方可是孟俠士,在下連江十二派主事金蛟龍,可否停下借一步說話。」那遠處的聲音洪亮響徹,似在耳邊炸響一般。
孟天危根本不理會,只是不停的打著馬兒的,突然那車輪被路下大石拌倒,整個車廂都拋飛起來,斜倒在地上,還給那馬兒奔跑的慣性拖了幾十米遠,方才停下。
在車廂拌倒的剎那,孟天危早就躍起,轉身跟著車廂把幾人拉了出來,只是這一擔擱,後面追來一隊人馬已到近前,孟天危放下荊子和那車把式,與他們對立著。
那領頭的卻是在天雲樓里獨坐喝酒的大胡子,就見那大胡子坐立馬上,雙手抱拳道︰「前面可是孟俠士,在下金跤龍,不知這般深夜去這萬澤湖方向有何要事。」
孟天危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眾人,孤傲反問道︰「卻又不知金當家追尋我孟某人又有何事。」
那金跤龍滿臉大胡子,看起來似一個粗人般,但他卻是粗中有細,要不然也不會做上連江十二派的盟主之位,哈哈一笑︰「金某傳聞孟俠士似拿了沈家的東西,今日前來只是討要,只要孟俠士交還沈家之物,在要必不會為難你等。」
孟天危怒哼︰「想不到連江十二派也成了朝庭沈家的鷹犬,當年老盟主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卻在你金跤龍手里敗落得如此模樣,真是讓人心寒之極。」眼神說不出來的鄙視意味。
金跤龍大臉一紅,見他語言眼神嘲諷無比,怒意頓生,也冷哼道︰「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有之,只因我們連江十二派一直欠沈家的人情,今日便是送還于他,還望孟俠士成全,既然今夜難得遇到,金某人一直敬重孟俠士武功了得,說什麼討教幾招才好。」
不待孟天危答話,便抽出一把金色大剪,武器怪異之極,但武林中人卻從來沒有小看他這把大剪,死在他手里的人,大多都給剪去半身或頭顱。
孟天危靜靜站立著,雙手後背,那身影如山岳般挺直,冷冷道︰「即是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吧。」
人影一閃,孟天危就飄然而去,雙手連連閃動,剎那間便戰在一處。
車把式早已嚇得昏死過去,荊子雲和小和尚二人坐在一處看著他們斗在一起,荊子雲看得嗓子眼都快出來了,他知道孟天危身子受傷,武功全失,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又有武功在身,但也擔心不已,心里對那大胡子恨極,盯著他不放,然後雙眼閉起,誓要把他印在心里的最深處。
只見金跤龍的大剪四面八方的翻飛不停,剪影更是亂舞,孟天危在剪影里穿來穿去,雙掌不停閃動,似是拼命般,招招都是你死我活的。
金跤龍心里卻苦笑連連,沈家傳來消息不是說他武功全失了嗎?怎麼感覺比傳聞中還要強悍,心中更是惱火異常,心下一狠,急收雙剪,單掌抬起就與孟天危的掌印對了起來,雙方掌間頓時一陣悶響聲傳開,金跤龍雙腿連退數步,方才站穩,心里卻驚慌起來,看來這次來得太冒失了,卻又看到孟天危的臉色,這才相信沈家確實沒有欺騙自己,心下大定。
孟天危臉色又開始變得蒼白無血起來,胸口似針刺般難受,只欲要倒下,見金跤龍雙眼凶狠的瞪著他,而且還手招後面部下,慢慢的靠了過來,他知道天一放亮,便是自己的死期,心里狠著,隨手從懷中抓出僅剩針型的暗器,平日間他也極少用這種卑鄙之物,只是眼下無法善了,對方又人多勢眾,趁對方沒有在意,疾手扔出,頓時那些人群前面程現漫天針影。
金跤龍見他手伸入懷,便知不好,大吼一聲︰「小心暗器。」卻把大剪在面前舞得密不透風,只是還是晚了一步,眾手下給這刁鑽古怪的針型暗器全部擊中,紛紛慘叫倒地氣絕。
孟天危卻不等金跤龍那怒吼聲,身隨暗器就來到金跤龍面前,抬掌向他拍下。
金跤龍此時臉都變了形,又惱,又怕,又不甘,見他的掌影就要落下,神色獰笑道︰「看你還能撐多久。」說罷運起全身功力,舉掌就迎了上去,又一聲響動傳開,雙方都飄退開來,就見二人停下的同時口噴鮮血。
孟天危卻不顧自己的傷勢,抓起二人,向萬澤湖方向飛去,躍起間,嘴角還不停的吐著鮮血,那樣子荊子雲看得驚慌失措。
金跤龍看著孟天危離去的方向,沒有在追去,他知道那萬澤湖就從來沒有人進去能活著出來的,于是伸手入懷,拿出一物,抖手扔到半空中,只見那物在空中突然炸開,如在雁河邊那奸狗苟木辰放的一般,原來是示警信號。
荊子雲在孟天危的懷中,他那口中鮮血在跳躍間還有此許滴到他臉上,莫約跑了一個時辰,已來到萬澤湖邊緣地帶,孟天危放下二人,又從懷中拿出小葫蘆,卻不像上次那般為難,急的喝了一口,就盤坐開來,片刻間,頭上白煙飄起,全身的經脈瞬間鼓現,滿臉痛苦之極的神色,但又很快平靜下來,臉色又是大好,他卻沒有給荊子雲和玄光問的時間,抱起二人沖進萬澤湖中……。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