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針尖對麥芒
「哈哈！」
一眾人大笑，有些壓抑的氣氛一下子輕松起來。
莫賀咄設精明過人，卻在馬邑吃了大虧，差點連命都賠上，齊國遠他們這些親自參與此事的馬邑人大是歡喜，個個笑逐顏開，跟大過年似的。
可惜的是，此時處在戰場中，莫賀咄設听不見，要不然的話，他一定會給氣得吐血。
「蕭凡在那里！」莫賀咄設看見蕭凡，不由得牙根發癢，恨不得把蕭凡立時給撕了。
正所謂仇人見面，份外眼紅，面對自己的死敵，就是精明若莫賀咄設也是無法忍受，惡狠狠的道︰「我要把蕭凡千刀萬剮！我要把他的頭顱做成溺器，讓他永遠莫想安生！」
右手一揮，行進中的突厥精銳就停了下來，說停就停，干脆利索，仿佛原本就站在這里似的，沒有絲毫亂象。
「不錯！不錯！很不錯！」
蕭凡不住點頭，大是贊賞。
莫賀咄設一拉馬韁，策馬出陣，來到離蕭凡一箭之地，先是氣乎乎的打量一陣蕭凡，扯起嗓子咆哮起來︰「蕭凡，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你要是躲在馬邑，我雖然恨你，卻是不會對付你！可是，你到雁門來，那就是送死！你自投羅網！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咆哮聲如同雷霆，震人耳膜，盡管戰場上喊殺聲響成一片，也是淹沒不了。
「哈哈！」蕭凡仰首向天，大笑不已，指著莫賀咄設取笑起來︰「莫賀咄設，你知曉羞字是如何寫的麼？在馬邑時，我兵不過一千，你十幾萬大軍可曾奈何我？在馬邑時，你奈何不得我，眼下你同樣奈何不得我！」
馬邑之戰時，蕭凡手中兵不過一千人，面對莫賀咄設的十幾萬大軍絲毫不懼，沉著應對，把危機一一化解不說，還暗算了莫賀咄設。齊國遠他們听在耳里，喜在心頭，重重點頭，大是贊成。
隋軍頭一遭听說這事，既是驚訝，又是歡喜。驚訝的是，蕭凡用馬邑區區之眾竟然與莫賀咄設周旋，絲毫不落下風不說，還有如此驕人的戰績。
歡喜的是，蕭凡在雁門再一次詮釋了奇跡，用六十來把陌刀組成的一個小型陌刀戰陣就解救出一萬多隋軍，讓隋軍心服口服，跟著蕭凡沖殺，一定會有更大的奇跡。
「在馬邑，我差點弄死你，在這里我同樣能弄死你，莫賀咄設，你莫要不信！你放馬過來，看來如何弄死你的！」蕭凡的話中蘊含著無盡的嘲諷。
見過氣人的，就沒見過如此氣人的，氣得莫賀咄設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莫賀咄設能說會道之人，此時竟然給蕭凡搶白得張口結舌，無言以答。
事實就是如此，即使他巧舌如簧，也是無法辯解。
「好！好！好！」莫賀咄設氣極而笑，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右手朝身後的精銳一指，獰笑道︰「蕭凡，你休要得意！這是我訓練的精銳，你就看著我如何把你撕成碎片！」
「要戰便戰！」蕭凡頭一昂，胸一挺，絲毫不怯。
要是在馬邑面對如此之多的突厥精銳，蕭凡還真得打鼓，沒有一點勝算。眼下，他手里有了一個規模不小的陌刀戰陣，底氣也足了。
「大突厥的勇士們︰蕭凡他罪大惡極，殺我大突厥勇士，暗算于我！陷俟利弗設于不義！蕭凡是大突厥的罪人，他死不足惜！我命令你們，把蕭凡撕成碎片！」莫賀咄設一拉馬韁，回到本陣，沖突厥精銳訓話。
他說的每一件事在突厥精銳心目中都是罪大惡極，死有余辜，這讓突厥精銳氣憤不已，個個眼里射出惡魔般的光芒，恨不得把蕭凡生裂了。要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蕭凡早就給碎尸千百回了。
「公子，原來鍛奴是如此恨你呀！哈哈！鍛奴越恨你，我們越敬重你！」齊國遠笑呵呵的，沖蕭凡打趣︰「公子，要是再把始畢可汗的女兒給擄了，讓始畢可汗做你的便宜岳父，那鍛奴是恨你還是親近你？」
「哈哈！」
這話說得有趣，眾人轟然大笑，有人笑得直打跌。
「最好把莫賀咄設的可敦和女兒也給擄了，那就妙不可言了！」馬胡雙眼放光，他是響馬出身，他的話總是充滿另類意思。
「你們……」蕭凡一陣無語，他們還真能想的。
就在他們打趣之際，突厥精銳在莫賀咄設的指揮下，對著蕭凡他們發起了沖鋒。
突厥善長馳突，一旦結成陣勢，進行馳突的話，那威勢是無與倫比的，具有天崩地裂的威勢。只見突厥精銳排著整齊的陣勢，疾沖而來，人如龍，馬如虎，氣勢如虹，馬蹄踏處，塵土飛揚，宛若驚濤駭浪。
「這是硬仗！」盡管來到雁門取得了不錯的戰績，蕭凡卻是非常清醒︰「莫賀咄設的精銳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軍紀嚴明，陣勢厚重，難以對付！若是在以往，我還真對付不了他，眼下麼，有陌刀戰陣在手，倒也不懼！」
陌刀戰陣凝神待敵，宛若泰山般，不可撼動。
看著疾沖而去的突厥精銳，莫賀咄設極是欣慰，嘴角掠過一抹冷笑︰「蕭凡，你會為你的賤嘴付出代價的！大突厥的勇士最善于馳突，在馬邑我無法馳突，在這里，那是大突厥勇士的天下，你能禁受住一次沖鋒就很不錯了。」
莫賀咄設精通兵道，深知隋軍和突厥的優劣，論到馳突，突厥不輸于隋軍。而且，雁門城下，一馬平川，正是馳突的好地方，突厥的優勢發揮得淋灕盡致，一個沖鋒打敗蕭凡應該是情理中的事情。
然而，戰事的進展遠遠出乎莫賀咄設的意料，突厥精銳旋風般沖來，與陌刀戰陣撞在一起，迸濺出無數的鮮血，多出一地的殘肢斷臂、碎肉、破碎的內髒，卻是不能逾雷池一步，他想象中的隋軍大亂壓根就沒有出現。
亂是有人亂了，卻是莫賀咄設充滿信心的突厥精銳亂了！
若說突厥精銳是滔天巨浪的話，那麼，陌刀戰陣就是堅不可摧的堤壩，任憑突厥如何了得，也是奈何不得陌刀戰陣。
突厥精銳不僅沒給陌刀戰陣制造混亂，反倒是給陌刀戰陣斬殺不少，傷亡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