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半日 第二章 征途

作者 ︰ 春暖花敗

本次南楚國出征主帥是殿前指揮使元帥衛歷,他掌管著永和城的衛軍,由此可見太宗對他的信任。這位花甲之年的老元帥肩負著南楚皇城的守衛和疆土的擴張重任。而副帥則是衛京指揮使都統岳鵬,一個在林文和這批年輕軍官心中的傳奇。因為南楚軍歌中的青戟正是他所率領的青戟營的稱謂。

「話說岳鵬元帥雖然未隨太祖起事,但是在太祖立國未穩的時候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尤其在對夏蜀國的青木嶺一戰,元帥率領五百青戟全殲夏蜀五千人的落塵騎兵,從而定下今日南楚國西邊的國界同時也將當時國威很隆的夏蜀打的從此一蹶不振不敢東來。」蔣飛說著還意猶未盡地砸吧砸吧嘴,對這些兵蛋子賣弄經驗讓他感到十分受用。

「正是那一戰,岳元帥一舉成名,破五級而升為都統。又因為他所率領的五百名士兵扮作青峰嶺之草木色而聞名天下,從此青戟之名大盛。」

太祖由兵變立國,後南征北討打下大6東南一片江山。但是立國後士兵和軍官卻並沒有直接的接觸,太祖孫明采用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的策略,以防自己的江山再被哪個將領和他的兵一個「不小心」給篡奪了。林文接管這只百人的隊伍也不過一天的時間,幸好他的百夫長隨行是個叫蔣飛的老兵,這才讓林文快地熟悉了這支隊伍。

南楚軍並不善正面拼殺,戰場上以謀取勝的居多。所以岳鵬在青木嶺一戰以五百人損敵五千是很了不起的大勝。岳鵬在那一戰還只是個校尉,領著五百人全身青色藏于青木嶺中,等夏蜀落塵騎兵經過的時候出其不意一舉突擊得手。當時岳鵬伺機于青木嶺中整整五天,就連當時的太祖都以為這支隊伍已經被夏蜀國全殲了。此戰另一揚名之處更在于岳鵬敏銳的捕捉到敵軍的行軍線路,因為他們並不一定會從青木嶺經過的。太祖評價岳鵬︰此人有勇有謀,乃帥才。

青戟營走在出征隊伍的最前面,他們作為南楚國最強大的騎兵軍團,對這場戰爭將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林文所在的是前鋒團,是南楚國最基本的戰斗力團隊,但是大部分都是步兵。地處東南的南楚並不產馬,所以騎兵數量非常少。像林文所在的百人隊也就不過十來匹馬而已。而南楚的中軍和後軍基本是不參加正面戰爭,左右兩軍起的更多是護衛的作用。所以真正需要沖鋒陷陣的只有林文所在的前鋒團和岳鵬的親兵青戟營。南楚國面積並不大,立國才二十年人口並不多,這次出兵十萬已經將國內常備軍隊出動了大半。這一戰看來太宗是有必勝的決心,不然這樣的賭注孫清可不敢拿出來只是玩玩,林文心中想道。

大軍出一個多月之後終于到達了南楚國北方重城也是離高陽最近的關卡,北淮城。北淮城因為與高陽國、夏蜀都接壤,又兼淮水貫流、青木嶺在其城西所以水6交通便利,地理位置及其重要同時商品交換也非常頻繁。所以北淮城極盡繁華,相比永和城也差不到哪去。

由于輜重營提前出也一同到達北淮城,所以南楚大軍將在北淮城做最後一次整頓,而戰書也將從這里出。兵法雲經之以五事︰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此為道也。《孫子兵法》這個時代講究的是名正言順,戰書上讓高陽國俯稱臣的話,只是一個噱頭,誰也不會當真。這個時代南征北討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實力才是決定是否動戰爭的決定條件。

當天夜里南楚各軍駐扎在城外,北淮城主在城內大擺宴席,為南楚各將領接風。作為軍隊中官階最小的百夫長,林文自然是沒機會參加的。不過來到南楚國第一城林文自己也非常想進城游覽一番,于是便去找季修禪,兩人一拍即合便換上便裝進了北淮城。

「相傳北淮城夜市至三更而五更‘鬼市’又起,真真是個不夜之城。」季修禪看著道路兩邊琳瑯滿目的商鋪小販說道。

「看來是名不虛傳啊,難得輕松自在。」林文笑著說。

南淮城雖然沒永和城的莊重肅穆卻多了一份閑散自在。就在此時,兩人一同聞到一股刺鼻的哄臭味。為何會有這種味道傳出來,真是大煞風景?接著兩人就听到「臭豆腐」的叫賣聲。豆腐是為何物?既然是臭的為什麼還有人要吃?林文看著滿臉同樣疑惑的季修禪想。

林文心中嫌惡,于是走上前質問︰「你這‘豆腐’聞起來這麼臭,怎麼還能賣的出去不成?」

那小販也不惱,笑道︰「這位客人有所不知,臭豆腐正因為它的臭所以吃起才顯得更香。」

林文哭笑不得道︰「聞著臭吃起來就能香了?」

小販依舊笑咪咪的說道︰「北淮城以豆腐聞名,其中又以臭豆腐名氣最大,客人如果不信,品嘗一下就知道了。」

林文心中疑慮害怕上當但是不嘗一下又覺得可惜,心中一橫對著季修禪憤憤道︰「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樣。」

季修禪也笑笑說道︰「不嘗一下倒還顯得我們膽小了。」

說著兩人便向那小販買了三串,給了他一文錢。然後季修禪也不避地張嘴就吃了一塊,這臭豆腐一串串上三塊像糖葫蘆一樣。林文盯著季修禪,滿心想看他吐掉的樣子。但是季修禪吃完一口並沒有吐掉反而大口的將一串都吃了下去。

季修禪一邊只顧嘴里嚼著一邊看著林文不說話,林文心中疑惑,也小心的吃下一口,雖然聞起來臭的所謂「豆腐」入口卻香辣無比,第一口就立刻勾起了林文的饞欲,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回身又買了三串吃了起來。

兩人吃完還覺得意猶未盡,于是向那小販又買幾串,林文還頗為正式地對那小販說︰「剛才多有冒犯,請別怪罪我這村野匹夫啊。」

那小販依舊笑呵呵的道︰「客人言重了。」

季修禪饒有興致的問道︰「不知道臭豆腐是怎噩夢做出來的?」

這時小販倒是苦笑著說道︰「相傳豆腐乃是經淮水浸泡後,費七日煉化而成,我們也只是買了豆腐自己在油鍋內炸了一下而已,具體豆腐怎麼做的我就不清楚了。」

季修禪和林文听後不禁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小玩意還如此費工夫。

街道上雖然琳瑯滿目,但兩人卻心里滿是疑惑,因為這南淮城內很多東西在永和城都是自家做的。就像有人在賣自己織的布、另一人卻在出售麥子、又有人卻要賣一只雞,這在永和城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布本來可以自己織,麥子也自己種而雞鴨牲畜也完全可以自家喂養,平常百姓為何還要如此頻繁地終日進行這種在永和城可以自給自足的買賣呢?

正當林文滿心疑惑之時卻听到季修禪感嘆道︰「北淮城比永和城要富的多啊。」

林文不由得詫異︰「論人口、商鋪,北淮城遠遠沒有永和城多,為什麼你這麼說?」

季修禪指著路邊各式各樣的小販說道︰「這些東西在買賣,這才是富足,你一家的自足怎麼可以說的上是富足?」

林文像是突然想通一樣,事情完全是季修禪說的那樣,如果每一家都僅僅自給自足的話那壓根就不是什麼富,只能稱得上是果月復而已。

季修禪接著說︰「雖然太祖韜光養晦,休養生息,可是南楚現在也不過僅僅是果月復而已,想想其他地方又怎麼能和永和城、南淮城相比,所以我才說此時出征並非良策。」

林文雖然贊同季修禪的話可是還是不由得說道︰「太祖為了天下黎民止戈興仁,太宗為了南楚厲兵秣馬,說到底都是為了黎民蒼生。」

季修禪無奈道︰「我只說時機不好,大可以再過幾年出征也不遲。」接著好像想到什麼似的說道︰「本想學到‘臭豆腐’帶給佳怡嘗嘗,這下看來是不行了,回去這丫頭要是知道了非饞死不可。」

林文听到季佳怡的名字一下就沒了精神,季佳怡又在他的腦中跑了一圈,這一圈的印記又要花費多久才能抹除掉呢?人是舊人,心情也還是原來的那番樣子。情字難解,終究是不那麼容易就能忘掉的。

季修禪說完現林文臉色不對,不知道什麼原因,便急忙轉移話題。作為旁觀者的他自然是知道林文和季佳怡之間的那點事。只是林文再提不起興致,所以兩人逛了一圈後便回到軍營各自睡去了。

兵法雲︰日費千金,然十萬之師舉矣。《孫子兵法》現在南楚軍隊有了北淮城作為後備輜重糧草的補給地,前鋒團可以放心大膽的沖鋒而不用擔心糧草的問題。此次出征選在這里,太宗也不是完全沒考慮的。

第二天,南楚軍作別北淮城,即向北進,待行軍兩日穿過北淮河後便到了高陽國邊界重城,珠城。珠城因淮水而盛產蚌珠聞名。此刻珠城已沒有往日熙熙攘攘的繁華景象,相比于北淮城,這里作為抵御南楚的第一道關卡已經沒有人可以隨便的進出城門。

高陽國地處南楚國、夏蜀國、後魏和金真氏中間在前朝亡國大亂之時佣兵自立。因為高陽國在各國的中心位置,物品流通及其頻繁,高陽便以貿易為立國的根本。雖然經濟文化是諸國中最繁盛的但是軍事卻是最弱的,雖然歷來各國都有吞並它的野心但是忌憚于其他各國都是不敢輕舉妄動。林文根本就沒仔細想過為什麼太宗會輕易的選擇北征高陽,因為畢竟還有其他各國虎視眈眈盯著這塊富饒之地。

此次南楚國興兵征伐高陽,不但要擊敗高陽國的關魯騎兵更要防範西南的夏蜀和西北的後魏是否會乘機而動。a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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