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見稻荷……好吧,伏目稻荷大社,看名字就知道,是有關于稻荷神明也就是狐狸的祭祀。有關于狐狸一類的信仰在天朝也有,在古時民間妖神信仰中,南方所祭拜的是五通神,北方則就是狐仙——當然,在有些地域就變成了黃大仙,也就是黃皮子,不過道理類似。
狐狸在最早的時候便被作為一種圖騰來崇拜,那個時候狐狸真的是一種正面的形象。在《吳越春秋》里面就有提到過︰「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之證也’。」隨後被尊稱為大禹的姒文命先生就娶了這位來自于涂山的九尾狐小姐,還給它……好吧,她,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做涂山氏女嬌。一開始在這個傳說里根本就是徹頭徹腦的九尾狐形象,後來天朝神話里有了人化概念後,才將其改成了九尾狐幻化成的美女。
伏目稻荷大社作為祭祀作為谷物神的稻荷神的神社,自然是帶有濃厚的日本本土氣息。這間神社最出名的就是「千本鳥居」,也就是入口處的成千上萬的紅色鳥居。鳥居其實就是類似于天朝牌坊一類的東西,在日本神話中,鳥是人類靈魂的化身,而人的靈魂自然是有潔淨的也有骯髒的。既然神社是神的場所,那麼骯髒之人自然不能進入,因此才設了鳥居來讓鳥棲息以拒絕不淨之人。
白清炎一行四人趕到伏目稻荷之時,第一眼看見的當然是那一路綿延的鳥居,幾千個鳥居從山腳到山頂蜿蜒婉轉,極為壯觀。除了神裂火織以外的三人都被差點這種景象所完全震懾。
不過第二眼看到的東西就讓幾人完全轉移了注意力︰但丁正一臉沮喪的抱著頭蹲在地下,諫山黃泉則站在一邊,一臉極不滿意的雙手抱著胸,身旁還帶著諫山家家傳的寶刀「獅子王」。
無論千本鳥居的景象再怎麼壯觀,也比不上自己朋友來得重要。白清炎和葉焱迅趕了上去,想要問明原委。
「明明我特意都調開了,為什麼還要特意跑回來……」但丁來來回回就是這一句話,不過一句也足夠了,白清炎和葉焱已經完全了解這是怎麼回事了。
之前為了讓諫山黃泉擺月兌死亡的命運,但丁濫用職權把黃泉臨時調到了外地去,還特意隱瞞了風聲不讓她知道京都最近的變化。誰知道這回京都的事鬧得太大,電視台都以「京都多日被來歷不明的煙霧所籠罩」為題做了特殊節目——雖然一般人絕對看不見那些妖物,但是諫山黃泉作為退魔師怎麼說也該明白那是什麼玩意兒,于是乎就不遠萬里給趕了回來,硬要參和進來。
「我總不能……總不能告訴她她命里注定會死吧?」但丁使勁的揪著自己的頭,勁力之大幾乎要將頭全都扯下來一般,「這種跟胡扯一樣的話她怎麼可能會信?」
「這個……咱也沒經驗啊!」葉焱也犯了愁,「同萌會里面……新聞組的天野文陽躲了必死的命運,要不然你找他問問?」
「別開玩笑了。」但丁在大腿上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的辦法無非是那段時間怎麼著都不開車,然後請了幾個朋友隔絕了他和車的一切聯系,總的來說只是一個比較單調的《死神來了》。這回咱們要搞的可是三途河和宏啊!他要是不死這條命軌可一直沒法消除的。」
「那我們就帶著她去!」白清炎猛的出了聲。
「啥子?」但丁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但是白清炎的表情卻告訴他他沒听錯。
「我們帶著她去,然後趕在她見到三途河和宏之前就把那條蟲子干掉!」白清炎臉上沒有絲毫的玩笑感覺,完全是一片嚴肅,「既然用舌頭無法改變,那就用牙咬!」
「好!」葉焱也猛的拍了一下大腿——但丁的,把但丁疼的齜牙咧嘴,「姓丁的,那是你馬子,到時候你第一個上去咬!」
「干了!」但丁也點了下頭,「第一個上去那我是肯定的,用牙什麼的就免了。」
———————————————————————————————————————————————————————伏見稻荷是京都螺旋封印中的最外圍的一個,也就是第八個,同時也是最早被摧毀的一個。羽衣狐在破壞了這里的封印後就迅趕往了下一個封印,但是同時也在這里插下了一顆釘子,以防止後面有人又開始逐漸將其封印起來。
二十七面千手百足,這就是這個妖怪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極為沒品。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有n張臉以及更多的手,每只手上都抄著家伙。總的來說就是一尊神像在長年累月的祭拜中失去了本來的神性,轉化為了妖物。
它的力量也很詭異,是屬于那種場地型的妖物。它可以利用石頭將產生畏懼的人帶入自己的領域,再借由恐懼佔據人心獲取力量——在這樣的山道上走,人們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畏懼心理的。
不過今天來的這幾個家伙卻讓二十七面千手百足感到很不爽。
作為一個常年受人參拜的神像,二十七面千手百足早已習慣了人們看向它那敬畏的眼光和心態,而今天來的這三男三女卻截然不同。
他們半分畏懼感也沒有,其中有幾個身上散的氣息甚至讓它都感到深深的恐懼。
算了,放他們過去算了。二十七面千手百足深偕保命之道,也算是知道欺軟怕硬什麼的——要是不懂這一點,一早都被路過的和尚道士們給收拾了——既然打不起,那我還躲不起麼?由于大量的鳥居相互距離極近,因此重重疊疊的咒力交加之下總會形成那麼一兩個能供妖物藏身的空間來。
「請稍微等一下。」神裂忽然停下了腳步,有些猶豫的看向了四周。
「神裂小姐,怎麼了?」白清炎也學著神裂的樣子像周圍看去,但是什麼也沒看到。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神裂拿起了令刀來,「果然還是先做一下祓禊比較好。」
所謂祓禊便是天朝古代于春秋兩季至水濱舉行祓除不祥的祭禮,這種祭禮在天朝幾乎已經消失殆盡,只在一些相當古老的宗教儀式中還有運用。在日本內,神道教將其完好的保留了下來,並且加以吸收和改造,變成了一種主流的術式。這種術式排斥幾乎一切的魔力,乃是祓除一切污穢的絕對結界,用在這樣魔力混亂的環境中是再好不過的了。
原本祓禊是要用玉串踫觸衣服與手指的各個部位,神裂火織怎麼看身上也不可能帶玉串。事實上在她的令刀上面有著不知道多少術式,幾乎可以用來代替一切神道法器。
原本在白清炎的靈覺之中,千本鳥居這里的波動完全是混亂一片,他甚至都不能完好的感覺到外側任何的金屬物質。但是在神裂進行了祓禊之後,那種紛亂的感覺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卻而代之的是一種完全清靜的環境。
但是葉焱和但丁顯然現了更多的東西。
「疾!」葉焱食指中指胼作劍指,向前方猛的一點,一股明黃色的火焰便向前如同一道飛箭般射了出去。
「汝乃風!汝乃雹!汝乃災禍!既如此,吞噬吧,hagaLaZ!」黑色的帶著不詳詛咒的黑風從但丁指尖的小石子飛出,與葉焱那明亮的火焰合在了一處,共同匯聚成了一股包含毀滅氣息的洪流。
火借風勢,葉焱的火在但丁的風的增幅下威力更是強了不知多少倍,狠狠地擊打在了二十七面千手百足所躲藏的空間處。原本二十七面千手百足就只是借千本鳥居這獨特的魔力以及經過改造後那混亂的氣息藏身,結果神裂一個祓禊就把那些都清楚了個一干二淨,隨後葉焱和但丁就用暴力強行破除了二十七面千手百足那簡陋的小空間,將其完全暴露在了諸人面前。
「日本的妖怪藏起來就那麼兩下子。」葉焱嘿嘿笑了兩聲,「那個什麼天照躲在洞里的時候不就是在外面放了公雞引出來的麼?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公雞站的架子不就是鳥居的來歷麼?」
「這是誤傳。」神裂很認真的說道,「引天照大御神出來的乃是天宇受賣命,之後則由天手力男神將天照大御神拉了出來。」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要這麼認真嘛!」葉焱愣了一下,隨後笑著打起了哈哈,「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這搞定了不就行了麼?」
前來六人中僅有三人隨意出手救破除了自己的空間,不知道後面還有何等可怖的手段。生死命懸一線,二十七面千手百足面對死亡的威脅,毫無保留的全力出手。
雖然號稱百手千足,但是二十七面千手百足其實只有二十四只手,其中兩只手還要持寶珠作法,剩余二十二只手各持寶劍、手斧、大戟等諸般武器向諸人襲來。
雖然久經天日暴曬風吹雨打,但是那些武器在妖力的維持下仍然完好如新。二十多件武器閃耀著點點的寒光,被那尊神情詭異的佛像所持,一齊向著諸人狠狠劈下。這幅景象在外人看來,完全是這批男女觸怒了佛祖,引來了雷霆震怒,要將其斬于當下!
「止!」關鍵時刻,白清炎伸出雙手猛地向前方一推,二十二件武器與原主人那木質的手臂產生了激烈的反抗,同時出了尖戾的響聲。
無論是寶劍還是手斧,哪怕是大戟有著木質的手柄,傷人的地方仍然是鐵質。白清炎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完好的將所有的武器都攔了下來。
葉焱緊接著就出了手,漢劍從他的肩上出了高亢的龍吟聲,將周遭諸人的耳鼓膜震得一陣顫。隨後漢劍如同出水神龍樣射出了劍鞘,在半空中畫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弧,最終落在了葉焱的手中。
「燒吧!」
與前幾次完全不同的是,葉焱這次放出的乃是綠色的火焰。這並不是說他在火焰里加了像銅一類的什麼料,而是說火焰的光譜折射達到了這個溫度。
兩千六百度,火焰達到了兩千六百度時光譜折射是綠色的,也就是說葉焱僅憑肉身所釋放出的火焰就達到了兩千六百度的高溫,這個溫度足以將堅硬的鋼鐵融化。
武器的木柄一瞬間就化為了灰燼,鐵制的部位也開始扭曲變形,佛像那木質的身軀更是開始燃燒、散落。
在這樣的情況下,二十七面千手百足一瞬間就做出了壯士斷腕的決定,將那些手臂硬生生的全部舍棄,自己轉過身去就想要逃命。
「大衛用手從囊中掏出一塊石子來,用機弦甩去,打中非利士人的額,石子進入額內,他就僕倒,面伏于地。」但丁緩緩的吐出了一段文字,槲寄生之槍在他的右手上逐漸成型。
命格「神兵天降」,此時但丁所選用的乃是以色列的第二位王者、所羅門王之父,大衛。
但丁所降下的大衛的人格可以增幅所有的遠程飛行道具,事實上槲寄生之槍最主要的用途乃是投擲而並非是近戰。
魔槍在沿著山路長驅直入,一路滑翔,最終刺入了佛像眉間的白毫。佛像開始出了傾頹的聲音,最終坍圮了下去。、
「此槍,中者無救。」但丁冷冷的說道,葉焱「啪」的就給他後腦勺來了一下。
「叫你丫裝逼!」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