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按照原本的劇情行進,諫山黃泉將會因為重傷後被安了殺生石而變為惡靈,而後一發不可收拾,直接墜入黑化的深淵,把對策室的同事們砍了個七零八落,再從所謂的包圍網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只可惜這個世界多了一打敢打敢殺的穿越者們,事件的始作俑者三途河和宏被目暮警官直接捏死在了貳條城,自然也就沒有後面那麼多狗屁倒灶的發展了。
一旦「其實這一個黃泉不是本世界的黃泉」這一點想通了,那麼剩下的事情就很好理清了。面前的這一位諫山黃泉——我們姑且稱之為一周目的黃泉——不知為何跳躍到了本世界當中,而這個世界還處在某些故事尚未發生的情況下。于是已經徹底黑化的諫山黃泉就給諫山冥安了殺生石,期待著下一步的發展。但諫山奈落畢竟也是她的養父,她沒辦法坐視諫山奈落死去,于是便在關鍵時刻出手救下了奈落老爹。而之後在所有人都離開了諫山黃泉身邊、僅僅只剩了幾個警員看守的時候,一周目的黃泉破窗而入,帶走了本世界的黃泉。
「看來這個黑化還是不夠徹底啊。」目暮十三不禁感慨道,「要是黑化的足夠徹底,那應當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狀態。」
「少死點人總是好的。」白清炎搖了搖頭,「不過你為什麼要給諫山冥安殺生石呢?難道真是像我說的那樣,是因為嫉妒?」
「嫉妒?我為什麼要嫉妒她?」諫山黃泉反問道,「我只是讓她明白一些事實罷了。」
「失去了能力、親人,然後連未婚夫也將其拋棄,甚至是最心愛的妹妹也不信任自己——是這個戲碼?」福爾摩斯問道,「只可惜女人天性的弱點讓你沒法狠心坐視著養父死去——哪怕他只是這條世界線的,而且你也沒想到的是在這條世界線中‘諫山黃泉的未婚夫’並不是原本性格懦弱的飯綱紀之,而是換成了一個傻子。」
「喂!你說誰是傻子?」但丁惱火的喝道。
「說的就是你!」福爾摩斯毫不客氣的回應道,「順便說一句,你為了黃泉而敢跟目暮十三動手的事情已經被扔到論壇去了。不少穿越者都稱贊你是純爺們兒。」
「嘿嘿。是麼?」但丁模了模頭開始傻笑起來。
目暮仰天長嘆了一聲︰「只可惜老夫被迫唱了一次黑臉。」
刨掉這幾個人的閑聊不提,對面一周目的黃泉確實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福爾摩斯的話語︰「是啊,我沒想到這條世界線里居然因為這個世界的‘我’的遇襲而扯出來這麼一票強人。導致于我一直根本不敢靠近病房。我也沒想到的是我居然還是狠不下心去看著父親大人死去,而且原本的始作俑者三途河和宏居然早都被人干掉了。可是我最最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世界的‘我’居然能有這樣一個這樣一個始終不離不棄的未婚夫……」說到這里,她慘笑了一聲。「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呢。」
白清炎不禁有些感慨起來。如果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再信任自己、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先後失去,在那樣的情況下,絕大多數的人都會陷入絕望的深淵?每個人都有最珍視的寶物,當這樣最後的寶物失去之時,卻又該怎麼辦呢?
「可是如果我們這個世界的黃泉小姐也陷入了絕望,變為了惡靈,難道你準備帶她繼續去下一個世界繼續禍害自己麼?」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白清炎直接翻了個白眼。隨即卻又掰起了手指頭,「等等!如果要是這麼說的話,一旦經歷了十幾個世界之後,豈不是能聚集起十幾個一模一樣的黃泉小姐了嗎?」
「那要是經歷了兩萬個世界之後,豈不是直接就能收集齊兩萬個黃泉妹妹了嗎?」目暮十三更是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猛的一捶手心。隨後目暮和白清炎相互一擊掌,慶祝兩人的電波莫名的相合了。
……然後兩個人後腦勺一人被福爾摩斯扇了一巴掌。
「你們兩個都變成ぅ了嗎?」福爾摩斯呵斥道,「現在根本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啊!」
「對哦。」白清炎看向了但丁,「話說你準備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
「就這件事情啊。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
「這有什麼好說的?」但丁狠狠地說道,「她跟我的未婚妻有什麼關系?不對。關系是她把黃泉打成了重傷……她跟我的未婚妻又不是一個人!既然她把我的未婚妻搞成了那個樣子,那我就要如數在她的身討回來!」
「這個時候傻瓜卻是意外的好用呢。」福爾摩斯感慨道,「要是換成別人,跟自己未婚妻一模一樣這樣的事情恐怕還難以下手?」
目暮警官則是直接翹了大拇指︰「純爺們兒,老夫看好你。要不要來學學老夫的狼牙棒?」
「但丁人家已經在用槍了……」
「沒事。他還年輕,改練這個不晚。」
幾人還在來回感慨,但丁已然從口袋中取出了那根號稱可以弒殺神明的魔槍,雙手緊握,俯身便是一個沖刺。兩人之間距離本來就不足十米,對于但丁來說,沖過這點距離也就是一秒的時間,魔槍那閃耀著銀色光澤的槍尖瞬間就到了諫山黃泉的眼前。
一直守候在主人身邊的亂紅蓮自然不會坐視但丁的攻擊,身高近三米的靈獸對于人類有著天然的優勢,那張開後足有一米左右的血盆大口對準了但丁的頭部便是一口咬了下去。
「你……」一雙堅實的大手將亂紅蓮的獅口硬生生的給從半途中撐住了,「……在無視老夫麼?」
「武神」目暮十三!
有如自古相傳的角抵之戲一般,目暮警官僅僅只用了兩只人類的手臂就輕輕巧巧的將在靈獸中堪稱是高段的亂紅蓮的咬合給擋了下來,隨後一個側摔,亂紅蓮那龐大的身軀就活像是一只皮口袋一樣被重重的摔到了地。
亂紅蓮是獅身蛇尾的靈獸,況且它的尾部並非只有一條蛇,而是由八條青蛇共同組成的群蛇。身體剛一被摔到地,尾部的蛇頭便轉了過來狠狠地咬向了目暮十三。
槍聲及時的響起,蛇頭並不像是獅身那樣子彈難傷。相反,每個頭僅僅都只用了一發子彈就足夠爆頭。而在一旁。福爾摩斯冷靜的單手換彈夾。雙手的槍械分別瞄準了一周目的黃泉和亂紅蓮。
但丁在第一時間便已經將命格「神兵天降」擬化成了最常用的「呂布」,號稱為「霸者橫欄無極限」的三國第一猛將瞬間便化為了但丁自己的意志。這次但丁卻是鐵了心要和對方拼命,自己的安危也是不顧了。原先他身的黑色大衣和帽子都有著足夠的防御能力。此時卻被他充當障眼的物品直接丟了出去。眾人也算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但丁的大衣里面都藏了些什麼東西︰飛虎爪,銅絲,小榔頭。金剛石繩鋸……零零總總不一而足。讓人不禁感慨這燕子門果然是天朝排名第一的賊門,就算是但丁這樣兼職的弟子也是一身武裝到牙齒的行頭。
諫山黃泉就算是在持有了殺生石之後,戰斗力也不過和但丁在伯仲之間。此時但丁完全是拼了命的打法,有道是「一人拼命,萬夫莫當」,諫山黃泉卻如何能敵?先是被但丁的衣服還有衣服里的雜碎砸了個劈頭蓋臉,剛一刀劈開大衣,卻被但丁側面一戟抽了來。若不是殺生石恢復能力了得,只怕這一下就能將她的腰椎給完全砸斷!
兩人刀來槍往。一時之間倒也打了個旗鼓相當。一周目的諫山黃泉也注意到了但丁手中槲寄生之槍的特性,只要不踫槍頭,那對月牙刃對她的傷害實在是要小很多,于是有些躲不過去的傷索性就硬接,順便再跟但丁以傷換傷——橫豎有殺生石的恢復能力。而但丁為了速度卸掉了大衣,此時完全是無甲單位,身已經不知道多了多少血口。
「轟」的一聲,但丁掌中畫戟又是一記劈砸。雖然看似剛猛,戟頭小枝卻早已做好了奪兵的準備。諫山黃泉根本不敢硬接。身子一閃,隨後獅子王一記圓月斬就砍了下去。
而就在此時。一股寒氣忽的從她的心底冒起。身子剛剛又躲了數寸,月復間忽然一陣劇痛,伴隨而來的還有刺骨的寒氣,那股寒氣幾乎將她的五髒六腑都凍結成了冰塊。
「怎麼會……」諫山黃泉忍著劇痛看向了自己的月復間,一桿大槍正牢牢地刺穿在面。但怪異的是,大槍的槍尖尚未及月復,刺穿她的乃是從槍尖冒出來的三尺白光。
直到這個時候,一直虎視眈眈在旁的白清炎才終于出了手。他清楚自己之前加入戰團並不能起到太大效果,反而可能讓決意拼命的但丁束手束腳起來。于是他索性隱忍不發,在諫山黃泉露出破綻後猛的用瀝泉槍刺去,並利用龍蛇吐息長短隨心的特點刺傷了諫山黃泉。
與此同時,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黑岩也突然跳了出來。左手化成的黑岩炮準確無比的塞進了亂紅蓮的口中,之後便是暴戾無比的十秒速射。亂紅蓮的身體就算是鐵打的也早都成了渣,更何況黑岩炮本身就是魔力裝備,對于靈體更有效果。
趁著白清炎一擊得手,但丁也是一聲大喝,整個身體就在空中盤旋了起來。原本他身已經被劃出了無數傷口,此時從傷口中溢出的鮮血在他身後拖了數道長長的血線,讓他赫然化成了一條騰雲駕霧的血龍。
任何槍術中絕對都會有的、也是最基礎的「刺」。
曾經弒殺了系亞薩神族安危為一身的密斯特魯逖之槍直接洞穿了諫山黃泉的心髒,槍頭從她的身後無情的穿出,雙月牙刃更是將兩側拉出了巨大的傷口。
「完了麼?」眾人心中都是一樣的想法,但就在此時,幾記呼哨聲響起。猛然之間數道黑影就朝幾人猛撲而來,偏偏身體還嬌小無比,讓人難以瞄準。諸人都被黑影干擾到了,而另一道黑影從黑暗之中竄了出來,抱起諫山黃泉就跑,轉眼之間便消失在黑暗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