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纜車里，我舉目眺望山下的風景，蒼翠欲滴的樹木連綿不斷，叫人不由的多吸幾口新鮮空氣。言芑瞟噶
眼前那麼美好的景致，回頭過來，看到的卻是陸蔓和杜城手挽著手，肩並著肩的親昵，我自嘲地笑了一笑。
陸蔓拍拍杜城，興致勃勃地說︰「城，你看前面那個小女孩，多可愛，向我們招手呢。」
我也望過去，不遠處的上一輛纜車里，果然有個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五六歲，她留著丸子頭，眼楮烏黑碩大，正趴在後玻璃上，正天真浪漫地對著我們笑。跟女孩穿著親子裝的年輕女人拍了拍她的小，她這才乖乖的坐下，那女人，想必就是小女孩的媽媽吧。
「我好喜歡小朋友，如果，要是……」陸蔓悲傷了起來，靠在杜城的肩頭，「會不會也是這麼得討人喜歡呢。」說著她瞪了我一眼，我頓時渾身發寒。
她的那句話完整的意思是，如果，她肚子里的寶寶能順利出生，健康長大的話，定也是個招人喜愛的孩子……說這話，又這眼神，這是在擠兌我呢，我趕忙抬眼看杜城的表情，杜城亦看了我一眼，默不作聲的。
我便低下頭，心想︰他，還在怪我吧？他，也在想念那個孩子嗎？
*********
站在青山的山頂上，放眼望去，對面是層巒疊嶂的皚皚雪山，連接著藍天，看似近在咫尺，仿佛踏出一腳就能觸及到白雪，其實卻遠在天邊，任怎麼飛翔，都難以企及。
說起來，已經有好些年沒有看過雪了。只記得小學五年級的時候，M城下過一場雪，那時候鄒芹硬是逼著我穿雨鞋，最可惡的是，我的雨鞋和杜城的竟然是一樣的，我的是紅色的而他的是藍色的，于是我吃完早飯早早地出去，偷偷在門外模了一把雪放進他的鞋子里面，冰得他直跳腳。心情大好了一整個上午，可是，那天放學的時候我又受到報應了。我興高采烈地在雪地里奔跑的時候，滑了一跤，摔倒了，就在杜城的跟前，我整個人像蛤蟆一樣趴倒在地，下巴磕出了血，那是又疼又惱，為什麼偏偏在他面前呢？！
想起來，好像每次惹完杜城，他卻沒事，而我，總是遍體鱗傷誄。
現在，也是一樣。他那麼霸道激進地來招惹我時，不管我怎麼放狠話，怎麼惱羞成怒，他都安然無恙的。而我呢，哪怕是踫他那麼一下，心弦跳了那麼一小下，就怎麼也靜止不下來了，一停下來，就是滿身鮮血，但是他，他杜城卻能全身而退。
呵，我搖搖頭，望著茫茫的雪，有些發抖，摟了摟臂膀，杜城便月兌下了外套，腳步邁向我的這邊，可是陸蔓也打了個噴嚏，他便停下腳步，把衣服披在了她的肩頭。
這是應該的，她是他的未婚妻嘛。我安慰自己，轉過身，走遠一些。
這時一位穿著衛衣，褐色頭發，年紀不大的小男生走到我旁邊跟我搭話，他問︰「小姐一定是第一次來青山吧？」
被一個看似才上高中的小男生稱呼為「小姐」，我忍不住彎起了嘴角，回答︰「是啊，你怎麼知道？」
「因為只有第一次來青山的人才站在這個位置看雪。」他勾勾指頭，「跟我來，我保證你看到最美的雪景。」
「是嗎？看雪還有規矩麼？」我饒有興趣地跟過去幾步。
咦，站在中間這位子看過去，的確是別有風采，見不著底的山巒，就如同飄在空中的白色小島，讓人浮想聯翩。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男生得意洋洋，好像什麼奸計得逞似的，頭湊得老近，「小姐從哪來的呀？」
「M城。」我回答。
「听說M城出美女，百聞不如一見吶。」他甜甜地露著淺笑，「方便留個手機號碼，QQ，微博，MSN之類的嗎？」
「不必了，弟弟。」杜城緊擰著眉頭，站在我和那名男生中間，充滿敵意地死盯著他。男生像是嚇到了，模模耳朵，羞澀地走了。
杜城把臉轉向我，沒好氣地說︰「認都不認識就隨便跟人說話呀你！」
我白他一眼，扭過頭佯裝生氣。
「是不是冷啊？」他抓過我的手，呵口氣使勁地搓，「誰讓你穿短褲的？走，下山去！」
他明明那麼凶，我卻樂了。
**********
快到酒店的時候接到了曉櫻的電話，她告訴我已經查到了上午和陸蔓糾纏的那個男人的底細。他叫黎耀祥，二十七歲，是C城一間二流酒吧的調酒師，嗜賭好財貪色，家庭背景不詳，是個外來打工的，根本不是什麼好貨色。
這樣一來，我就更好奇了，陸蔓怎麼會跟這樣的人做金錢的交易呢？有什麼樣的瓜葛能讓陸蔓妥協？還是陸蔓有什麼把柄在他的手上？
越來越有趣了，我趕緊發信息囑咐曉櫻︰「你幫我約這個姓黎的，就說在晚上在他工作的酒吧等，有好事便宜他。」
放下手機，我表情復雜地看著後視鏡里看坐在前座的陸蔓，她與我對視一眼，聳聳肩，把手放在杜城的腿上，眯著眼楮，令人厭惡的笑。
下了車後，趁著杜城去停車，陸蔓把我拽到一隅，終于提起了上午的事。
「段念，我勸你，早上的事情，最好當做沒有看到。」
「早上的事？」我刻意裝作已經忘了，沒頭沒腦地發問，「什麼事啊？」
她也並不急，眼角向下彎著，睫毛一顫一顫的，靈氣逼人，「總之，你最好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想，什麼也別做，要不然，我怕你會後悔。」
「這算是威脅嗎？」我來了興趣，直瞪她的眼，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越要遮掩，我越是要弄個明白，「如果你跟那個男人之間的事，被杜城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怎麼樣呢？」
「什麼男人？什麼事怕我知道？」杜城已經站在台階上，透過花盆的間隙，眼楮直勾勾地看著我們。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