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洛一腳踢開房門,和吟雪一前一後闖了進來,目光一掃之下,立刻從青兒公主的身上拽起正德劍語,未及多想,直拳出擊,直奔正德劍語挺直的鼻梁,卻被青兒公主一把抱住了臂膀,生生把千洛的拳頭拽了回來。
「不要……」青兒嚇得一聲尖叫,帶著哭腔叫喊道︰「青兒把劍語打傷了,快救救劍語……」
已經看出正德將軍的情況似乎不大對勁兒,千洛小心翼翼的把劍語放平躺好,拉過錦被蓋上。青兒公主一邊幫劍語收拾嘔吐物,一邊不停的嚷嚷著︰「怎麼辦,怎麼辦,劍語不會死吧?」
不動聲色的分析了情況,千洛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捂住了青兒公主的嘴巴,吩咐公主不要出聲,然後,冷靜地囑咐吟雪,立刻去傳飄塵公子,同時千叮嚀萬囑咐,必須封鎖消息,暫時不要讓這里的事傳出去。
突然而來的變故,讓千洛越想越是擔憂,額頭上漸漸滲出細細的汗珠,見青兒公主滿眼惶惑的望著自己,千洛下意識的一勾嘴角,對青兒公主微笑道︰「好了,沒事了,正德將軍只是暈過去了,沒事的,我們等飄塵公子來給他診治。」
迅速幫公主穿好衣服,千洛把渾身顫抖的青兒公主緊緊抱在懷里,嘴里安慰著青兒公主,心里卻早已經焦慮萬分,正德將軍,你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否則,南靖國勢必發生內亂,正德家族和皇室的矛盾將瞬間激化,演化成一場你死我活的爭斗。外辱未息,內亂又起,南靖國只怕很快就會面對亡國的噩運。
「千洛,劍語表哥,他不會有事吧?」青兒公主膽怯的瞥了一眼床上的劍語,渾身觸電般的一抖,飛快的移開目光,心里好害怕,害怕劍語神采飛揚的俊臉,會變成自己不想看到的模樣。
可憐的青兒,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若是國難終將不免,你怎麼辦,願意和千洛一起歸隱山林,一生相守嗎?千洛的下巴輕輕蹭了蹭青兒的鬢發,柔聲安慰道︰「不會的,正德將軍是在開玩笑嚇唬青兒,等飄塵公子過來,他就會醒來的。」
飄塵急沖沖趕到公主寢宮。吟雪飛跑著來傳,急切間連話都說不清楚,讓飄塵誤以為是青兒公主身體有恙,所以,也顧不得等吟雪,自己提了藥箱,一路飛奔而至。
進了寢宮內室,室內的狀況,讓飄塵如墜雲里霧里,公主雲鬢不整,劍語卻躺在公主床上昏迷不醒,特別是一掀被子,見劍語赤果著上身,下意識的轉身拴上房門,飄塵以為,是房事過度之類的不雅病因,甚至沒好意思和公主打招呼,陰沉著臉,直接就為正德劍語診脈,翻開眼瞼看了看,表情甚是凝重。
「怎麼回事?」飄塵背向青兒公主,沉聲問道。
青兒公主則眼淚汪汪的哽咽道︰「飄塵公子,是劍語對青兒無禮,青兒稀里糊涂的用玉枕打了劍語一下,沒想到,劍語暈了過去,青兒真的不是有意的……」
听了公主的訴說,飄塵公子的眉頭不著痕跡地悄然舒緩。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噤聲,繼續為劍語作了全面檢查。除了腦後有輕微的皮下血腫,全身並沒外傷,看情況似乎是腦部受到震蕩,不知道顱內有無出血,飄塵開始為劍語針灸,劍語的氣息微弱,偶有中斷,必須先讓劍語恢復正常呼吸。
飄塵的到來,讓青兒公主有了主心骨,從最初的驚慌失措中清醒過來,猛地掙開千洛的臂膀,撲了過去,問飄塵道︰「飄塵公子,劍語他,要緊嗎?」。
「後腦受到撞擊,估計是腦震蕩,但願顱內沒有出血,千萬不能搬動劍語,只要出血不嚴重,並得到控制,呼吸及脈象平穩下來,應無大礙,若是出血較多,能不能清醒過來,就很難預料。」
「飄塵公子,請你一定要想辦法,讓劍語表哥醒來。」青兒公主已經意識到,此事遠比自己所想的嚴重,惴惴不安的祈求道︰「劍語表哥若是出了什麼事,青兒唯有一死,否則,沒法向大將軍和母後交代。」
「青兒公主,別說傻話了,就算有什麼意外,也絕不是一命抵一命那麼簡單。」飄塵淡定的對千洛說道︰「歐將軍,此事還有什麼人知道?」
「除了吟雪和我們幾個,暫時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千洛微蹙著眉頭擔憂道︰「可是,青兒公主急切間曾嚇得大喊大叫,有沒人听到還不能肯定。」
「現在顧不了許多,走一步算一步吧,歐將軍,正德將軍交給飄塵照顧,我會盡力施救的,你想辦法把這里的情況稟報給聖上,讓聖上有所準備,以防意外。」
清逸淡泊,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飄塵,遇到危難,竟然會表現的如此鎮定,如此心思慎密,倒讓青兒公主刮目相看。
「青兒公主,你這里的四個隨身丫頭應該靠得住吧?這幾天除了她們幾個,別的侍女就不要靠近寢宮,以防消息透了出去。」飄塵一邊說著,一邊開好了藥方,交給青兒公主,囑咐道︰「只要公主不說,其他人不會知道正德將軍的傷情,讓吟雪去我家照方配藥,好在沒有外傷,萬一有人來,公主要像沒事人似地,就說……公主就委屈一下,這個,熱戀中的男女共處一室,應該沒人會懷疑什麼。」
「飄塵公子,謝謝你!」青兒公主紅著眼圈,心里對飄塵充滿了感激之情,沒想到平日里正眼也不看自己的飄塵,關鍵時刻會如此不遺余力地幫助自己。「可是,公主府人多嘴雜,早晚這事都得露餡的……看到劍語這樣,青兒心中很是難受。」
「公主,飄塵公子說過會盡力救治正德將軍,青兒若是心有不忍,就幫忙照顧好正德將軍以求心安吧。」千洛稍微停頓了片刻,把目光投向飄塵,接著道︰「至于能瞞多久,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但願正德將軍很快就會醒來,否則,這事早晚都得公諸于眾,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多爭取時間,讓聖上可以從容應對。」
沖飄塵拱了拱手,千洛告辭道︰「千洛立刻進宮,向聖上稟報情況,這里的一切,就有勞飄塵公子了。」
打開房門,吟雪已經心照不宣的支開了其他人,親自打來熱水候在門外。
「夜深了,千洛將軍路上小心。」吟雪月兌口吩咐道,突然飛紅了臉,覺得自己太過矯情,何況,這樣親密的對千洛將軍說話,太也不避嫌疑,有失做奴婢的本分。
痴痴地目送千洛將軍遠去,吟雪把水端進屋里,見青兒公主身上被吐得髒兮兮的,連忙放下銅盆,來侍候公主更衣,卻被公主擋住,青兒公主把藥方交給吟雪,讓吟雪盡快去飄塵家的回春堂配藥,自己俯去,輕柔的為劍語擦洗清理嘔吐物,心情十分沉重的吩咐道︰「吟雪,外邊的事就請你多多周全,吩咐寒煙凝翠她們幾個,這幾天機靈點,有事及時通報一聲。去吧。」
昏睡中的正德劍語,少了瀟灑不羈的狂傲,英俊的面容,因為蒼白,柔弱得讓青兒公主突然生出千千萬萬個不忍心。劍語表哥,你一定要醒來,原本是一場浪漫的風花雪月,卻被青兒搞的不可收拾,若是,你真的就此睡去,青兒此生,只怕會對床榻之事產生恐懼,永遠擺月兌不了這蒼白的淒美留下的陰影。
飄塵靜靜地為劍語針灸和推拿,清幽的白色身影,似乎和燭光融為一體,冷凝的目光不憂不喜,舉手投足依舊優雅不亂,整個人,仿佛游離于紅塵紛擾之外。
「飄,听說過妻不如妾嗎?雖然你只是妃嬪,我會好好疼你的……」想起自己說過的話,青兒公主不由耳根發熱,覺得自己的粗俗,簡直是在褻瀆這份超凡月兌塵的美好,我操,慕青兒怎麼會這麼低級。
青兒公主一時間心亂如麻,為無辜受傷的劍語,為即將大禍臨頭的無奈,也為變身慕青兒之後,面對從天而降的美男們,眼花繚亂中,只顧了花痴的無知無能無恥而自責內疚。
從千洛和飄塵的對話中,慕青兒預感到大難即將臨頭,這時品味千洛的話「國之不存,家何附焉」,頓時百感交集,一旦正德家族公開向皇室宣戰,或者直接逼宮,千洛、飄塵、灝然公子等人,只怕會成為王室的殉葬品,慕青兒死不足惜,連累這麼多的花樣美男香消玉損,未免太也殘忍。
「公主,正德將軍的脈息已經平穩,也已不再嘔吐,只要今晚傷情不出現惡化,或許,明天就會清醒過來。」飄塵針灸畢,為正德劍語掖好被子,淡定的說道,明明是在替青兒公主分憂,卻又表現出拒人千里之外的霜冷疏離,青兒公主不由悵然無語。
飄塵公子,你是在鄙視本公主的荒唐和無能吧,是的,我也鄙視自己,身為大靖國王位的唯一繼承人,未來的國君,遇到危難,卻束手無策,實在是不配得到你們的敬愛。可是,我希望老天給我機會,讓我學會做一個有為的君主,可以真正的駕馭南靖國,駕馭天下,駕馭我的美男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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