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夢漪公然在大堂上處置花和尚慧明,金定坤不由目瞪口呆,心里暗暗叫苦,為了正德劍語,夢兒已經無所顧忌,若是正德劍語那廝真的……這可怎生是好。
默然看著小太監把花和尚的尸體拖出大殿,「無影蛇」走上前來,跪拜道︰「陛下,若是慧明大師所言是實,微臣倒有解救駙馬的方法。」
「哦,快說說看,若能救得駙馬,朕加封你平安侯。」金定坤亟不可待的欠身問道。
「末將不敢貪圖陛下隆恩。」無影蛇用眼角的余光悄悄一瞥金夢漪,略微有些猶豫的說道︰「末將以為,只需找一個宮女,施以冰蠶毒,然後,讓她與駙馬爺……」
「嗯,這個辦法可行,既然是以毒攻毒,想來**之後,中毒的宮女也應該會沒事,夢漪,你看,這選宮女的事,就由你定奪。」金定坤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興奮地對金夢漪道︰「最好是你的貼身宮女,以後,也好繼續幫你服侍駙馬。」
「夢兒這就別過。」金夢漪不置可否,靜靜地對金定坤和金子安分別跪拜了,然後,淡淡的對「無影蛇」道︰「謝郎中令指點,請把冰蠶交給我,剩下的事情,我自會辦妥。」
回到公主府,在寢室門口,正巧遇到小風提著食盒走來,就問道︰「駙馬醒了嗎?」。
「是,公主。」小風深深福了一福,回答道︰「駙馬爺剛剛醒來,奴婢已經吩咐小丫頭們侍候駙馬爺梳洗,奴婢正準備服侍駙馬爺用膳,今天一整天,駙馬爺還沒吃過東西。」
「好了,把食盒給我。你們去門外候著吧。」金夢漪接過食盒,進了內室,見正德劍語睡過之後,精神好了許多,心里也自覺得寬慰。
「夢漪公主來了,劍語正在想著出去活動一下筋骨,公主要一起去嗎?」。正德劍語與提著食盒走進來的金夢漪迎面而立,似笑非笑的模樣問道。
金夢漪默然放下食盒,打開,然後,把飯菜端出來擺在小圓桌子上,這才盈盈的對劍語福了一福,宛若新過門的小媳婦,第一次服侍夫君用膳,看似不勝嬌羞與溫柔。
「陛下請用膳。」金夢漪甜甜的一笑,對正德劍語道︰「陛下一天沒吃東西,想必早已饑餓,夢漪也是兩天兩夜粒米未沾,期待陛下恩典,容夢漪陪陛下用膳可好?等用完膳,夢漪還有話說。」
突然間聯想到金夢漪為自己所作的付出,正德劍語心里微微一動,不由自主的在桌邊落座,還以微笑道︰「好,劍語听從夢漪公主安排,公主請。」
「陛下請。」夢漪公主雙手呈上一小碗西湖牛肉羹,情不自禁的回憶道︰「這還是含煙姑娘教會廚娘的,夢漪記得,劍語很喜歡喝。」
有些感動在心里,可是,卻不願表達出來,正德劍語無言的接過湯碗,面無表情的喝著,眸子不敢和金夢漪對視。青兒的平安抵達南靖,讓正德劍語心中對金夢漪的憎惡消去大半,隱隱的一些歉疚和不忍心,反而悄然抬頭。畢竟,這是一個真心真意愛著自己的女子,正德劍語也覺得,對金夢漪公主,自己似乎太過無情。
用完膳,看著小風帶人把房間收拾干淨,服侍二人洗漱了,看看天色已晚,就點上蠟燭,重新焚上一爐檀香。
等婢女們打點完畢退出屋去,正德劍語淡淡的說道︰「夢漪公主既然有話,不妨說出來,天色已晚,劍語恐怕不好打擾公主歇息。」
正德劍語的話音剛落,金夢漪已經走近身旁,緩緩地跪了下去,眸子里凝滿了淚水,聲音頗為哀怨的低語道︰「夢漪難道就如此不堪,即便把陛下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陛下也不會眷顧夢漪半點嗎?」。
「夢漪公主,劍語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解釋,怪只怪,劍語對慕青兒用情太深,已經沒有能力去愛別的女子,是以,夢漪公主的好,對劍語來說,是……沉重的負擔,對不起,或者說是,會讓劍語深深的內疚。」
彎下腰去扶起金夢漪,卻被金夢漪一把抱住,夢漪公主柔弱的臂膀緊緊的環抱在正德劍語腰間,悲悲切切的呢喃道︰「可是,劍語,夢漪不能沒有你,你讓夢漪怎麼辦,放劍語回南靖嗎?讓夢漪永遠失去劍語?」
「夢漪公主……」正德劍語不由語塞,對一個大男人來說,最不忍辜負的,或許,就是美人恩。
「好吧,夢漪知道劍語無法回答,無法回答,說明劍語對夢漪,做不到一點都不動情,對吧?那就成全夢漪,讓夢漪,靖德皇帝名義上的皇後,真真正正的做一次你的女人,留一點美好的回憶給夢漪,從此,我們人各天涯,互不相欠,夢漪保證說服父皇,送劍語回南靖,好嗎?」。金夢漪抬起頭來,濡濕的眸子里充滿了期待。
不,夢漪公主,劍語不想把你看成可以任意輕薄的女子,你的情意,讓劍語無法對你有半點褻瀆,既然不能相愛,既然劍語不可能愛上你,那麼,對你的染指,就太不公平,那會讓劍語終生愧疚不安。
「對不起,夢漪公主,劍語恐怕只能辜負你的情意,劍語對于男女之事,要麼是出于愛,要麼,只能是出于尋開心,而公主,兩者皆不是。」話已出口,又覺得不能達意,正德劍語微微一蹙眉頭,月兌口而出道︰「夢漪公主是除了青兒之外,最讓劍語不願意傷害的女子……」
「謝謝你,劍語,謝謝你的這句話,有你這句話,夢漪就算死于冰蠶毒,也在所不惜。」金夢漪說著,松開正德劍語,打開小竹筒,取出那只玲瓏剔透的小蠶來,冰蠶兒一接觸人的肌膚,瞬間融化滲透。
金夢漪淡定的微笑著,心里暗道,正德劍語,若是失去你,夢漪也不想獨自活下去,所以,無論結果怎麼樣,夢漪都不會在意,冰蠶入心,一切皆休,你救與不救,你要與不要夢漪,都沒有關系……
沒有注意到金夢漪的舉止有什麼不正常,正德劍語冷靜的提醒道︰「夢漪公主,天不早了,可曾有合適的地方供劍語安身,劍語不方便留在公主寢宮,毀了公主的清譽。」
刺骨的寒意浸透肌膚,向全身擴散開來,金夢漪不由淒楚的問道︰「天下無人不知,夢漪是靖德皇帝的皇後,難道,夢漪要昭告天下,夢漪並沒被正德皇帝染指,因為,正德皇帝根本看不上夢漪?」
臉色越來越蒼白,薄薄的寒霜覆上眼角眉梢,正德劍語這才看出金夢漪的異常狀況,眼看著金夢漪渾身發抖,正德劍語下意識的一把握住金夢漪的小手,急切地問道︰「夢漪公主,這是怎麼回事,來人,傳太醫……」
「不要叫了,沒用的,除非劍語願意救救夢漪。」金夢漪的身體漸漸發僵,說話已經有些困難,勉強堅持著對正德劍語道︰「我中了冰蠶毒,必須用赤陽掌毒相克方可醫治,不知道劍語可否願意為夢漪解毒?」
「我願意幫你,夢漪你告訴我,這毒怎麼解?」突然想起青兒公主差點喪生于冰蠶毒,突然想起死于冰蠶毒的千洛和吟雪,正德劍語心里一陣窒息,不要,金夢漪,你不要就這麼死去,這太殘忍。
哦,吟雪,對了,吟雪姑娘是為了替青兒解毒才死去的,難道夢漪是要劍語以生命相報……
正德劍語微微一笑,對金夢漪道︰「夢漪公主,謝謝你對劍語的一往情深,慕青兒公主已經安全返回南靖,劍語已經了無牽掛,就算是劍語償還你的恩情吧。」
「劍語,夫君,解毒的唯一方法,就是男女合歡……」說完最後一句話,金夢漪雙眼期待的望著正德劍語,由于嘴唇已經麻木,再也說不出話來。
什麼?合歡?正德劍語不由愣怔著,感覺到金夢漪的身體已經站立不穩,向後倒去,手腕下意識的一帶,金夢漪冰冷的身體撞入懷里,絲絲涼意入骨,自己的身體竟然覺得舒爽了許多。
潛意識里依然在抵觸者,不願意做出有違自己做人底線的事情,可是,卻實在不願意看到金夢漪,就這麼僵硬著,死去……
好吧,金夢漪,正德劍語的這條命原本就是蒙你所救,今天就算是還給你。你畢竟是我正德劍語名義上的皇後,就讓我用生命的最後時刻,為我們的恩怨做個了結吧。
青兒,對不起,金夢漪數度對劍語施以援手,有恩于劍語,做人,不可以知恩不報。
一彎腰把金夢漪橫抱在胸前,走過去放在大床上,從未有過如此尷尬的合歡,正德劍語猶豫著俯去,試探著用發燙的嘴唇輕觸金夢漪冰涼的嘴唇,所料未及的是,兩唇相觸之後,就像陰陽兩極互相吸引,瞬間緊緊地沾合在一起,只覺得金夢漪體內的冷氣被自己迅速吸入體內,而自己身體里的熾熱,卻緩緩得到釋放,注入金夢漪的體內,漸漸地,金夢漪僵硬的身體變得柔軟起來。
中了赤陽掌之後,一直在烈火中煎熬著的身心,剎那間如酷日下刮起一陣清涼的風,涼爽怡人,本能的想要留住這一刻的愜意感覺,正德劍語不由自主的更深的吻住金夢漪,舌尖輕柔的抵入,想要探索沁人肺腑的涼爽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