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回,茅山腳下僧、道比武爭廟產
晝行夜宿,所宿寺廟,都是智深大和尚熟悉的廟宇,廟里主持對智深座都十分尊敬,但所供齋飯全是素食。有時中午錯過小鎮,就分頭在村里大戶人家化緣討齋飯吃,遇到飯店,則大開葷戒,大吃一頓。遇到無人處,又是山清水秀、風景如畫的好地方,智深就停下來教大家武功,主要是打基礎的功夫。休息時就講暗殺術、易容術、偷竊術……
不日來到茅山南麓山腳下的普光寺掛單,寺前開闊,湖光山色,沃田成片,農家大都住瓦房。主持智普,一見智深大和尚來到,如得救星,全寺8o多僧人歡欣鼓舞,智深告訴五個小和尚說︰「我們前幾天不急著趕路,就是等到今日趕到普光寺,為3年1次,普光寺和山上清陽館爭廟田種植權的比武,來為普光寺助陣。」
今天廟里專門為師徒5人準備的晚飯,且是葷席,還為智深拿來了一瓶蘇北產的洋河白酒,一吃酒,智深的話盒子就打開了︰
「茅山僧、道比武,爭搶23oo多畝水田,15oo多畝旱地山林的種植經理權一事,還得從咸豐年間說起。長毛戰敗,一批殘兵敗將在1個姓林,1個姓陳的2位將軍率領下,流竄到茅山南麓葛公溝,佔山為王,打家劫舍,騷亂上百里方圓村民,朝庭命常州府剿滅,婁戰婁敗,一連換了3任知府。第四任知府,只是個2o多歲的狀元郎,他除將自己的家產拿出來練兵外,加強四里八鄉鎮組織民團,建立了一套聯防制度,層層建堡壘,將山賊困在葛公溝。那些山賊本都是種田人出身,竟墾荒自救。由于他們有一支1oo多人的勇士隊,個個武功了得,賊寨又據險而建,無法攻破。狀元郎就上茅山清陽館和普光寺求有武功的道士、和尚幫忙,兩廟暗中各自組織了一支武士隊。狀元郎設計,讓葛公溝的山賊傾巢出寨搶掠3o萬兩晌銀時,被重重包圍,山賊的勇士隊在僧、道的武士隊決殺下,全部被殲,自己人也死亡過半。鄉民團也趁山寨空虛,1舉攻下葛公溝,但也遭受重大死傷。勝利後,自然對賊產進行清點、分賞。浮財自然好處理,但對葛公溝山寨和賊人開墾之土地如何分配時,兩廟和鄉黨生了爭論。狀元郎知府才智過人,出了1個皆大開心的主意。他將府衙、縣衙分到的浮財拿出來整修葛公溝山寨,建成1個大鎮,鄉黨們按功論賞分去1半,另一半向常州、各縣招商,將葛公溝建成茅山地區最大的山貨交易、集散大鎮。宣布凡開店者,頭3年免去各種賦稅,後3年減一半,這葛公溝自然成了繁榮大鎮。並建一座關公關勝大廟,要鄉黨們義字當頭,造福鄉里。為賊們和戰死去的雙方將士建義冢,派專人管理,將俘獲的山賊,審訊、坐牢後,願留下的做佃戶種地。將戰勝山賊那天,每年4月19日開關帝廟會來紀念,這樣一來,鄉黨自然獲利豐厚,2廟也在鎮上開了各種商舖,也有利可圖。狀元郎宣布,山賊墾好的土地,應是州府所有,但由誰來種植經營,須僧道2家比武後確定,比五場,勝者種3年,再在廟會期間比武爭奪,所種地,永遠不納糧。多少年下來,互有勝負,輪流種植經營。3年一次比武,成了葛公溝廟會的最大亮點,自然吸引了蘇南各地人等趕過來看熱鬧、做生意。3年一屆的廟會自然最紅火。鄉黨和2廟也獲豐利。」
「這個狀元郎因操勞過度,竟英年早逝,鄉黨在葛公溝關帝廟邊又建了一座狀元府,塑像供奉,內院成了學堂。多少年下來,這學堂竟出了好幾個進士,其中竟有當年山賊的後人,因果報應,好不令人驚嘆!」
「再說比武,是有知府到場親自監管,當年狀元郎還定下不少比武規則。如一方宣布投降,就停止打斗,不服輸,打死為止;除了火槍,什麼武器都好比武;25歲以下比2場,5o歲以上比1場,中間年齡比2場,打平手,再比3場,直到比出勝敗,自比武之今,還沒打死過1人。上任莊家,須在3天前,就要將守檑之人名字、武功情況張榜公布,挑戰方在比武前,必須將比武人名呈知府,查明是否是通緝犯。每廟可請外援2名,但外援者必須九年後才能再請,而且外援必須是在籍僧道3年以上。年歲大的不可挑戰年歲小的,年歲小的可挑戰年歲大的等等規定。」
「我智深5歲入普光寺,為弘揚**師45徒弟,18歲時,受命從湘西到堯山報恩寺服役,請來茅山普光寺打頭次檑台,我連打了4次,有時守檑,有時挑戰,每次都勝,今年54歲,自為挑戰而來!清陽館已連勝2屆,種了6年田,大豐收。我師弟智普又精心準備了3年,又輪到我好出戰,他勢在必得!不知道士們今年的守檑是何人?」
做過晚課,智深師徒正準備洗漱休息,只見普光寺主持智普帶了寺內大和尚前來拜仿,1個個神色黯然,憂心重重,智深忙問︰「怎麼會事?難道他們守檑的人已張榜公布?我們不敵?」
智普說︰「師兄,是的。他們請的外援,有1個你認識,九年前曾向你挑過戰,敗在你手下,是江西龍虎山道館龍虎上人張再陵主持,今年49歲,我寺無人能敵。1個是他們從玉門關外不周山請來的不周仙師,他今年是46歲,專門請來對付你,他右手拿劍,左手拿拂塵,到不是他武功如何了得,而是他1開打,就要念唱「**曲」,對手飛縱上台比武,1看他眼光,1听他吟唱,馬上失魂落魄,不戰而降。還有3場,雖有把握好勝2場,平一場,自然是總數敗北。本想你勝一場,我就有3場勝算,定能奪回廟田,可現在看來,凶多吉少,我好不難過也!」
智木魚一听,似有所悟,拿出鐵竹笛,坐在僧床上吹奏出1曲奇音怪調的曲子來,大家正納悶時,只听在一陣悉悉索索之聲中,從房門口爬進十多條有毒長蟲、蠍子、毒蜘蛛和其它毒物,眾人1看,一面慌忙跳上凳子、椅子、桌子、床上,一面大叫︰「智木魚,你想干什麼?」智木魚走下僧床,一面吹著奇音怪調的曲子,一面向門外走出,來到院外,在笛聲中,又將這些毒物驅散到草叢里。
智深急忙跟了出來,追著智木魚說︰「師弟,怎麼會事?你怎會驅毒物?」智木魚將智深拉到遠處,低聲告訴智深說︰「智深大和尚,就是這支竹笛又一秘密。我老虎叔告訴我,在元朝時,他師父苦悲禪師和幾位師叔、師兄12人,出玉門關,為京城1家大錢,解送3oo萬兩白銀去迪化做暗鏢,路上保明鏢的鏢局遇過數起強人,都被鏢局殺退,但在玉門關外遇到1僧1道兩人為頭的強人,不僅眾鏢師和票房武士,被道人的**曲迷住,武功失去,而且被道人用鐵竹笛喚來一群狼來撕咬,為急之時,少林和尚趕到,12個人出獅子吼,嚇走狼群,將運功的僧、道,震得七竅流血而亡。苦悲禪師,就將道人的鐵竹笛和樂譜收了起來,後來苦悲禪師收我老虎為徒,在他師父指導下,不僅練了樂譜上的曲子,而且他練了他師父獨創的‘七星追月’點穴術。後來師祖將鐵竹笛和樂譜傳給我老虎叔,我6歲跟老虎叔學武學文,他每年夏天,在田頭,河邊,埋上大甏數十,將爬行毒物驅趕到甏內,大毒長蟲將其它毒物和小毒長蟲吃了,長得肥大,運到上海買給粵菜館換銀子。多年下來,為害鄉里的毒蛇赤練蛇、禿灰蛇、 蛇、七步倒、毒蠍等基本滅絕,我前年秋後,方能吹響鐵竹笛,去年夏天,我吹笛驅毒蛇毒物。此‘驅魔曲’有3曲,第一曲驅爬行毒物,第二曲,驅狼、、虎、豹、狐,第三曲驅妖魔鬼怪、陰兵陰將,我的功力僅能驅爬行毒物,這次出來尋父,老虎叔傳給了我。但我至今想不明,這苦悲禪師,難道能長生不老?」
智深大為驚嘆說︰「師弟,我听師父說,這少林寺行腳僧苦悲禪師,已是地仙,他將這千年鐵竹笛隔代傳給你,必有他的深意!師弟,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奇遇!看來是師父定你去完成重大使命,是地仙苦悲禪師,早有預謀的!」
智木魚又說︰「智深大和尚,我想這個不周仙師必與那個玉門關外為盜道士、和尚有關,我們不妨如此這般……打他個措手不及,你意如何?」
智深擔心地說︰「若這個不周仙師,是當年那個玉門關外為盜道、僧有關,則他必定認識你這支鐵竹笛,必定和幾百年前,反出苗嶺的一脈苗嶺僵尸門有關,你雖出其不意贏了他,他必如蛆腐肉,跟你沒完,所以你不能現世。我既知他鬼惑伎倆,我蒙眼、堵耳與他1博。」
智木魚說︰「我老虎叔早就慮到這層,這種鐵竹笛產自苗疆,流于世上甚多,這支笛子本有一塊綠玉掛件,注明產自漢代,到現在已有1千多年,現已將綠玉掛件拿下來,掛在我胸前,老虎叔用大力金剛指,在笛上刻了3個涂金小字︰木魚郎。這笛子頭部可裝吹箭,有毒,我早將吹箭拿出,藏了起來。我雖功力不夠,但已能熟練演習世人不識的‘七星追月’點穴術,說是湘西武功,由我師鳳凰城普光禪寺方丈弘揚大和尚所授,我已學會一些湘西鳳凰城土話,自能對付。」
智深思慮再三,又將智普喊出來細議,2人決定采用智木魚的偷襲計劃行事……
話說,茅山葛公溝的廟會,要連開5天,來人成千上萬,街上住不下,人們在漫山、溪邊,搭帳篷過夜,廟會第4天,開僧道比武打擂。在關帝廟前搭了檑台,關帝廟正好在街上,廟前空地百畝,隔溪是一片山坡,台上是有知府和縣坐鎮台上督擂,周圍有數百名軍人維安、站崗,觀看的人站滿空地,坐滿山坡,何止千萬!
頭三場,普光寺和尚,贏了1場,僧道雙方平了2場,龍虎山道館張再陵主持,自然贏了一場,第五場是不周仙師守擂,只見他一身黑綢道袍,頭戴道冠,長披肩,身背長劍,面目猙獰恐布,左手揮著黑色拂塵,嘴里出嗡嗡怪腔怪調吟唱「**曲」,十丈之內,人都暈暈然不能自已,紛紛後退,但他控制得法,知府和縣和軍士無1人異樣。當宣布挑戰者為智木魚小和尚時,道館的道士和不周仙師,也大吃一驚。
只見智木魚小和尚,黑布蒙眼,雙耳堵塞,吹著鐵竹笛,在奇曲怪調聲中,走上檑台踏步,只听1陳絲絲聲大作,數百條毒蛇,從擂台下,從捉蛇人的布袋里,爭先恐後游出,蜂擁竄上台,猛攻不周仙師。不周仙師1听熟悉的鐵竹笛聲和熟悉的「驅魔曲」,吃驚之下,正想變法應戰,為時已晚,渾身上下被毒蛇纏住,他大喊一聲,飛竄數丈,因多處被毒蛇咬傷,蛇毒攻心,「踫」的一聲,跌昏死在擂台上,又被無數毒蛇纏住。清陽道館主大喊︰「我們認輸,和尚快將毒蛇驅開,救人要緊!」
智木魚拉下蒙眼黑布,取下耳塞,看著監檑台的知府、縣,他兩人同時大呼︰「這場比武普光寺和尚勝,請小和尚快快將毒蛇驅走,救人要緊!」智木魚重又吹起鐵竹笛,在奇曲怪調聲中,數百條毒蛇,又都竄回台下抓蛇人的布袋里,趁大亂之際,十多名捉蛇人,將蛇袋提著,迅逃離比武現場。
全場看比武的成千上萬觀眾,看到這場罕見的驚心動魄的毒蛇攻人大戰,都驚呆在那里,一片鴉靜,听到知府、縣宣布普光寺比武勝後,這才出聲震大地的鼓掌聲和喊好聲……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