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你說你看到了什麼?」村長問道。
「我看見有好幾只猴子,它們背著尸體就朝外面跑了。」
「老夫有個想法,不知當不當講。」這時候,一個白頭發長胡子的老頭站了出來,正是劉老夫子。
「老夫子有話請講。」村長接口道。
「老夫慚愧,剛才沒有參與到對凶獸的戰斗中來。」
「老夫子你不要這麼說。」村長連忙勸說道。
「老夫來得很遲,也沒怎麼看清楚。這凶獸的凶殘,老夫也是平生所未見。不過老夫卻發現一個問題,山坡上那頭古怪的凶獸並沒有參與戰斗的意思,就好像是個指揮官一樣。而那幾只猴子卻來背尸體,大家不覺得奇怪嗎?」劉老夫子用手捋了捋胡子,停了下來,看了看眾人。
「夫子的意思是說那頭古怪凶獸是凶獸頭領?」人群中有人不太肯定的試著問道。
「老夫只是覺得,這凶獸不簡單,它和其它的凶獸、野獸都不一樣,它好像很聰明。這可不像是普通的凶獸那麼簡單。而猴子,大家什麼時候听說過猴子吃人?」
「老夫子,您的意思是說,那是妖怪?」村長小心翼翼地問道。
「村長所言及是,雖然妖怪只是傳說中的存在,老夫以前也走過很多地方,也沒真听說哪里真出來妖怪,都不過是些以訛傳訛罷了。可這回,老夫覺得真的太奇怪了。村長你覺得世上有那麼聰明的野獸嗎?」劉老夫子一臉沉重。
「這個,本人也從未听說過,雖說家養的狗有時會通人性,可也沒見過這樣的。」村長回憶了一下前面的事實,也覺得事情太過蹊蹺。
「如果說那是妖怪,一切就都可以說得通了,既然是妖怪,那自然可以控制手下的凶獸,所以一定還有別的凶獸或是其它的被它指揮的野獸,趁亂前來拖走了鄉親的尸體。而它看見尸體已經拖走了,而我們已經組織起了有力的防守,它們很難再殺死鄉親,所以便發出命令,讓那些凶獸撤退。」
「老夫子所言確實有道理,可是這也太過駭人听聞了,難道我們村就這麼倒霉,真的會遇到傳說中的妖怪嗎?!」村長一臉無奈,接著問道︰「如果真的是妖怪,那麼我們又該怎麼辦呢?」
「這個嘛,如果真是妖怪,那自然不是凡人之力可以解決的。妖魔鬼怪,自然需要神仙佛菩薩來解決。」
「老夫子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去請道士和尚來?這個,我倒是听說山外邊落霞寺新來的掛單師父永志大師神通廣大,靈驗無比,而且又菩薩心腸,解救眾生,我們倒可以去請大師前來滅魔除妖。」村長心中一喜,連忙說道。
「可是,夫子,聖賢不是說‘不語怪力亂神’嗎?這凶獸又怎麼會扯到妖怪身上?那些妖魔鬼怪,神仙佛祖之說,不過是神怪小說中胡編亂造,或者是山野村民無事胡鄒而已,哪有什麼可信的。再說了,和尚的作用無非就是念念經禮禮佛,給人一個精神安慰,讓人心情平靜罷了,他怎麼能除什麼凶獸?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去官府報案,派兵滅獸除害,或者由官府牽頭,聯合這山里山外眾多武藝高強的獵人,共同除獸,才是正理。」李雲楓見老夫子竟然站出來,說凶獸是什麼妖怪,這也太讓他難以接受了,在他的心目中,劉老夫子是一個博學多才,見多識廣的先生,雖然有時有些迂腐(當然,其實他並沒有認識到,他自己好像也有些迂腐。),但絕對稱得上是一個讀聖賢書的聖賢子弟。
「雲楓啊,子不語怪力亂神是說不談論這些東西,可那也是有條件的,平時當然不要胡說,可現在是什麼情況啊,書本上的東西是不能全信的,有名話我以前沒跟你說過,盡信書不如無書。要想獲得真理,得靠自己親身去嘗試,所以,先賢才有‘行萬里路,讀萬卷書’說法。凡事都得隨機應變,順應潮流,就拿現在這事來說吧,你也完全可以把它當作一次嘗試︰如果□□師真能除此凶獸之災,何嘗不能說明神佛之說的真實可靠呢?如果不能,卻也能給大家一個經驗教訓。再說,你說的去找官府之事,你沒有去找過他們打交道,俗話說‘自古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想讓他們出兵,而且還是如此危險之事,依老夫以前的經驗,可能性非常小,當然,你也可以去試試,不過別抱太大的希望。」
「夫子說得不錯,雲楓啊,你還太年經,那官家的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即使你現在是個秀才了,可在他們眼里還真的不算什麼,要想找他們幫忙,還真的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除非你將來中了舉人,那還差不多。現在,我們也只能走請□□師這一條路了,所以,一方面我們要加強防守,不要再給凶獸可趁之機,然後,去請□□師來除妖,萬一不行,我們也好另做打算。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為表敬意,我親自去找□□師。李崖,我走了之後,村里的事情,你負責處理,要記住,不要慌亂!在這個時候,我們都不能慌!大春,帶上你的狩獵隊,跟我一起支山外請法師。」
「是,村長!」一名中年男子李崖站出來向村長點頭說道。
「是,村長,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另一名青年壯漢也站了出來,李雲楓自然認得,那是住在他家隔壁的大春哥,也是村里有名的獵人,武藝高強。
「你們馬上回家去做好準備,我回去一下,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就出發,這事越快越好,不能拖。」
「好的,村長。大家快點回家去換上衣服,帶上自己的武器,然後到村長家集合。」听完村長的命令,大春即刻向後面的人群大聲喊道,隨後,便有四十多青年男人從人群中擠出去,向各自家中走去。
李雲楓也沒有繼續呆在那兒,他也忙著回家去了。今天的事情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教訓,他第一感到書上說的東西在現實中行不通,感到聖賢的無力。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在他心中,一直都有一個願望,就是成為一個像古之聖賢那樣的大學問家。雖然這個願望看來起來有些不切實際,可李雲楓心中確實是那麼想的,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在這個小村里,除了劉老夫子外,他還真沒有什麼人可以談論這些大道理。而且今天凶獸來襲,他也真正的感到了自己的無能。在那樣強大的凶獸面前,他真的算不了什麼,最多也就是人家的一盆菜而已,他在心里也不停地想像︰如果是古之聖賢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呢?不過他一直都沒有想出什麼答案來。
夜里的山村,籠罩在一片恐慌的陰霾中,家家戶戶都小心翼翼,村口燃著熊熊烈火,家家門口也都燃著火把,把整個山村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除了在村口有專人防守外,還有一隊人馬在巡邏。李雲楓本來也想著去參與巡邏的,結果被人家一口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