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的目光有些探索性的掃過姚不語,最後視線在她臉上頓了一下迅速掠開。
這間房子是江家的老爺子在世時的居所,現在江家被江亦的大伯江余柏鬧得不成樣子,這間小樓是江余柏唯一不敢進的地方,無疑這里是最安全的。但是江家隱蔽的地方不少,為什麼江亦和江涵肯把姚不語留在這里呢?
這是葉子最想不通的地方。她是一個孤兒,從江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了。江老爺子去世的時候她已經跟在江余年身邊做事,看著江余年結婚生子,及至孩子都長那麼大了。這麼多年,她一直在江家,盡心盡力的為江家的利益著想著。
江涵和江亦是她看著長大的,小時候無比乖巧懂事,但是越大了做的事情越來越讓她費解。
這幢小樓是江亦心里的禁地,她不相信江亦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會那麼相信一個人。即使江亦相信姚不語,她也不能相信,但是她也不能叫姚不語就這麼的走出去,至少,在江亦這件事情上,江家還欠她的情。
葉子還在那里反復想著怎麼做,姚不語已經開始打量著那些石頭了。
既然還需要用屏障來保護著,那足以證明這些石頭很是珍貴了。姚不語心里有些怪異的想法,似乎這些石頭她在那里見過,因為屏障里面的氣息她很熟悉,熟悉到有些讓她感覺到訝異。
似乎她在石洞里修行的時候就接觸過這種氣息,只是石洞里面的感覺比現在更加的強烈。
「我想問一個問題。」姚不語看著葉子,指著那些石頭,「葉子,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些石頭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對于姚不語的這個問題葉子似乎感覺到很驚訝,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姚不語,心里犯起了嘀咕。只是她臉色變得很快,瞬間就恢復了常態︰「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些是靈石啊,你不可能沒有听說過。」
她還真是沒有听說過這種東西,姚不語嘴里念叨著,頗為尷尬的笑了笑。看來她似乎連修真基本的常識都不懂,這樣下去可怎麼辦啊。
其實她之前也向瑰麗打听過一些情況,但是瑰麗是妖,按照她的說法,妖怪只要修成精魄就天生的懂得怎樣去修行和使用靈氣,對于一些東西也可以憑天性辨別出來。所以對于姚不語的無知,瑰麗只能表示不解跟同情。
「諾,就像這種。」看到姚不語臉上的表情,葉子迅速起身走到靠牆的櫃台上拿出一個雕塑。
那是雕刻的盤旋而上的龍,栩栩如生。葉子把那個雕塑放在桌子上︰「這也是靈石,但是跟屏障里面的不同,這個雕塑只能算是下品靈石,對于煉氣期以上的的修真者們沒有多大的用處。」
姚不語伸出指尖朝雕塑點了點,一種熟悉的氣流往她的指尖涌。她驚訝之下整只手都握住了雕塑,氣流往手中涌的更多了。那些氣流居然是她熟悉的靈氣,雖然那些靈氣很微弱,但是她還是能感覺的出來。
原來靈石居然就是儲存靈氣的石頭,難怪那些石頭要被保護起來。听瑰麗的說法,人界的靈氣是很稀薄的,所以對于修真者們來說,靈氣很珍貴。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姚不語心里有些暗暗的焦急。她對這個修真者存在的世界簡直是無知的可怕,要是找不到人教授自己理論上的知識,她即使身體里面的靈氣聚集的再多,也是沒有多大的用處的。
等待的時間很難熬,江亦和江涵兩個人一去不回,姚不語已經在這里枯坐了將近兩個小時了。反觀坐在一旁的葉子,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靜坐方法,這段時間幾乎沒有再吱聲了。
姚不語在小樓里等的不安煩悶,而江家主樓的大廳里氣氛卻可以用嚴肅來形容了。
大廳里上手有兩張座位,左邊座位上坐著的是江余年,而右邊卻是坐著一個年紀半百的老人。他須發都已經全白,不過他眼神矍鑠,枯瘦的身子卻顯得很是精神。這個老人就是已過世的江家老太爺的親弟弟,江河。
江河一臉嚴肅的看著下手自己的這些小輩們,眼楮里的情緒復雜難懂︰「你們現在這是鬧什麼,居然都要到宗族里要我出來,江家已經比不得從前,你們再這樣起內亂,是怕別人找不到機會嗎?」。
只是他的這一番話似乎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坐在他下手的江余柏還是一臉憤慨。江余年和江家的老三江余安臉上都帶著一絲笑意,一個是冷笑,一個是嘲諷。
江河站起來,走到下手,質問江余柏道︰「你說小亦的靈根被毀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余柏憤恨道︰「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會亂說呢,他們都可以作證的。」江余柏指著江余安和自己的兒子們,對于江河不相信自己的話頗感憤怒,「叔父,你讓他們把小亦叫出給你看看就知道了。」
「余年……」江河轉身看著笑意越來越濃的江余年,朗聲道,「你叫小亦那孩子出來給我看看吧,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江余年還沒有說話,江余安就已經開口了︰「叔父,小亦沒什麼大事,您年紀也大了,我們不好麻煩您,等宗族大會的時候我們會帶小亦來看您的。」
這下子江余柏更加憤怒了︰「老三,你怎麼能這樣子,小亦明明……」
「余安,我這次來就是看看小亦,如果小亦現在不在家的話,我會一直等著他回來。」江河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眼楮里閃著興奮的光,「畢竟沒有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假,我不好就這麼回到宗族里去,也無法跟其他長老商量下一步該怎麼做。」
江河說完這句話,就老僧入定般的坐在座位上不動了,他此刻心里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這種機會還是被他給等到了,當年他的修為比他的哥哥江海不知強多少,他父母對他也比江海更加關心,但是最後傳家主之位的時候,他父親和宗族的長老們卻都認為江海比他更能勝任。為了這件事情,他暗地里沒少氣悶和記恨。
但是如今不同了,江余柏告訴他江余年的繼承人靈根被毀。江余年本就是老來得子,他唯一的兒子都被毀了,那麼無人繼承的家主之位當然是要另擇他人。他年紀也大了,這也許是他唯一的機會了,連上天都在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