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真不再多說,趕緊抓著阿同沖進去,大喊︰「住手。」
一群人听到這聲音,手上,腳上的動作,猛的都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大個子嘴里還咋咋呼呼道,「誰叫老子住手的?」
但是,當這群正踢打的起勁的男人看到了齊真黑沉的滴得出水來的臉,全都被冰凍似的停頓住了。
「齊哥。」
「齊哥。」
半分鐘後,一群男人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齊真擠開他們,直直往中心走去,只見地上一個卷縮著,雙手抱頭,全身瑟瑟發抖的十八九歲男孩子。
他彎去拉他起來,但才一踫到男孩子的手腕,就听他痛的一聲悶哼。再一看,這個男孩子鼻青臉腫,身上傷痕累累,早已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齊真松了手,道︰「你自己能起來麼?」
男孩子趴在地上,掙扎良久,才搖搖晃晃的起身。他凶狠的眼楮死死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齊真,聲音很低很輕,「我不會把元珠交出來的,打死我,也不給。」
一旁的阿祟一听,青筋暴跳,「臭小子。」舉著拳頭沖上來又要打。
齊真一手握住了他的拳頭,怒斥,「你個混蛋小子,自己賣了元珠,現在又要搶回來。」
阿祟聞言,急著辯駁,「他五包泡面就換了我的元珠,藍珠啊齊哥。」
齊真哼了聲,瞪他,「你自己願意跟他交換的,明買明賣,現在知道元珠的價值就想用暴力拿回來。」
「我那時候又不知道元珠這麼值錢,以為不過是一顆小珠子……」
齊真真的氣急,「那時候不知道值錢,不知道值錢還背著成哥私下藏了,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阿祟被齊真一語揭破,總算還有點愧疚心,低下頭不再說話。那時候鄖縣剛剛逃出來,成翰聚攏了所剩的部下,就要求大家交上鄖縣那些從天而降的珠子。
阿祟留了心眼,想著這玩意兒或許很寶貴,就偷偷藏了。
結果從鄖縣到北京,幾個月了,他都沒發現這珠子有什麼用處,才會在餓的受不了了跟人換了五包泡面吃。
誰知道沒多久,那大街小巷里就貼滿了各方勢力高價換取元珠的告示。
「 ……你們在裝什麼,黑臉沒用,來個扮白臉的麼?」那個勉強站立,還十分不穩當的男孩子,突然冷笑。
「來不及了,我已經讓我弟弟去軍區換了,你們死了這條心吧。」說完,他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聞言阿祟又驚又怒,難怪他帶人抓了這小子,卻不見他身後那個跟屁蟲。
齊真臉色深沉,「這事到此為止,小兄弟,你雖然被阿祟打了這麼一場,但是元珠的事,你確實佔到便宜了。阿祟雖然不對,不過他後半輩子本來穩穩當當的好日子卻轉給了你,你也不吃虧,扯平了。」
西區高級住宅區的一間豪華公寓內,成翰倒在沙發里听著齊真的報告,喝著紅酒。
听完了,他眯著眼懶洋洋的道︰「這麼說,元珠就被那小子交到軍區去了。」
「是。」
「交都交了,還說什麼。那小子不是沒被打死麼,算了。」
成翰這樣毫不生氣的態度,讓齊真驚訝不已,他本來還擔心成翰生氣阿祟背著他藏了元珠,要重罰阿祟。沒想到小心翼翼的匯報,得到的是成翰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算了」。
成翰這樣的好心情,卻是因為昨夜發現了元珠的另一種使用方法。當日從鄖縣,他獲得了幾十顆的元珠,沒花多少時間,在路上他用元珠就達到了火系三階的頂端。
但是手握元珠這樣一日復一日的吸收,即使比以往什麼輔助都沒有要快很多,卻總嫌不夠。
尤其是明明三階到頂,身體再無法儲藏更多的元氣,但是沒有什麼契機,他卻總無法突破。
就在昨夜里,他突發奇想,將元珠含入口中。沒想到,那硬邦邦的元珠一瞬間化作了氣態,龐大的元氣沿著奇經八脈迅速充盈了他的全身下上。那一瞬間,他感到,他即將要突破三階,進入火系四階。原先三階四階之間恍如天塹的距離,在龐大的元珠沖擊下,瞬間拉近,仿佛再邁一步就能跨過。可惜昨日太過狂喜,他沒能把握時機利用這股蓬勃的元氣一舉突破。不過沒關系,今晚,做好準備的他一定要憑借元珠之力,進入祈望已久的四階之境。
整個北京,有多少個四階的異能者,據他現在知道的不過寥寥七個而已。但是明天,北京城的第八個四階異能者就要面世,就是他,成翰。
成翰勾起一抹狂肆的笑意,望著天花板。火系四階的法術有多厲害,他萬分的期待。
鄖縣,一片荒蕪。
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活動的生物。所有肆虐的喪尸,曾經奮斗的人類,都被埋沒。
到處都是建築物倒塌的磚頭,水泥柱子,一望過去,高高低低,像一個巨大的墳墓。
但在這廢墟之上,一個男人正在挖掘著。即使寒風刺骨,他的汗水卻一滴一滴不停的冒出,浸濕了里外兩層衣服。
「她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她不可能就這麼死了……」邵遠任汗水滴落,用金犀劍割斷巨大的鋼筋水泥柱子,一塊一塊的搬開。
「肯定是這里沒錯的,這就是爆發的最中心,黎芮就在這……」
日復一復,夜復一夜,這一塊百米區域,曾經的大樓,現在高聳的廢墟,已經讓邵遠搬空了一小片。
就在這片廢墟的最深處,一道藍色的光芒圍繞著黎芮的身體上下流動。她的胸前,消失了許久的空間原型翡翠掛件時隱時現。
翡翠空間內已然一片荒蕪,再沒有了天空草地,一點生機也無。整個空間的大小不斷的收縮收縮,越來越小。黎芮身上藍色的水時不時想要飛回空間,卻都被空間外無形的隔膜阻擋。
失去了生機的翡翠空間,無法再容納象征著「生」的藍水,藍水無奈的回到黎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