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嫻妃進到內室時,方天琪已經下床套上褲子,正在做梳洗的動作,而床上那名赤條條的女人還沒來得及穿衣裳。
看到嫻妃進來,她臉都嚇白了,倉皇失措的滾下床下,對她磕頭,「參見嫻妃娘娘。」
嫻妃掃了眼地上的女人,冷聲道,「馬上給我消失!」
皇上笑了笑,然後又繼續問,「戟兒今兒早上向朕求賜婚,朕答應了。」
「他打你?哈哈……」皇上大笑起來。「他是擔心你。」
「你說他打你?」皇上更加好奇了,「他為什麼打你?」
「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知道了。」白鴻濤又恨又惱。
「回皇上,民女沒做錯什麼啊,可是……」雲曉緋委屈的噘了噘嘴,「像紅蕾,大皇子,他們都說民女抗旨逃婚,皇上就會砍民女的腦袋。」
「什麼?」雲曉緋睜大眼楮道。
「你沒有資格管我,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方天琪漫不經心的斜瞟她一眼。
「三弟可是有白鴻濤在後面幫著,想要除掉他沒那麼容易。」自從楊元失勢後,如今在朝中勢力最大的就是白鴻濤,他自然是想讓方天戟登上太子之位。
「不錯,本來皇上答應這次從避暑山莊回來就把筱靜指給天戟,可是不知道天戟什麼時候去向皇上請求賜婚,對方竟是一個听都沒听過的小丫頭。」這是他最生氣的事,方天戟竟然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而他居然最後才知道。
「那是當然。」這個皇位也只有她兒子能做。
「我說你管好你自己,別以為你做的事都沒人知道。」他轉頭就出要房門。
「是。」那美人抄起衣服慌慌張張的奪門而出,再也不敢多停留。
「謝皇上。」雲曉緋連忙謝恩。zVXC。
「請你離開,與你無關。」
雲曉緋想了想。「回皇上,天戟對我還算不錯拉,只是有時候喜歡擺臉色,但他是個王爺嘛,我能解理的。」
「哦?告訴朕為什麼?朕記得上次在避暑山莊湖邊,你可不是這般怕朕的。」瞧著雲曉緋似乎很猶豫,皇上笑道,「別怕,就算你說錯什麼,朕也不會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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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遵照法統繼承,大皇子當年與楊元密謀之事,皇上一直心有芥蒂,只怕不會封他為太子,那麼太子之位排下來就是你。如果皇上不遵照法統,那麼他定有可能立三皇子方天戟為太子,所以現在最大的阻礙就是三皇子了。」嫻妃分析著。
「氣死我了!皇上竟然如此回絕我!」他握緊拳頭捶向座椅扶手。
「這事筱靜知道嗎?」夏文豪問。
此時,白筱靜正好回府,看到白鴻濤怒氣沖天,臉色鐵青,橫眉豎目,上前疑惑的問,「爹,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讓你發這麼大的火了?」她溫婉輕柔的嗓音平息了白鴻濤不少怒氣。
「傻孩子,你是娘的心頭肉,娘怎麼會怪你呢。」嫻妃握著他的手,繼續說道,「這次娘陪你父皇一起去避暑山莊,前天遭到行刺,大皇子和三皇子他們都護駕有功,只怕這形式會對你不利。」
嫻妃轉過頭,語氣沒有了之前的訓斥。「你怎麼知道?」
「回皇上,是的。」雲曉緋據實回答,她在心中暗忖,電視里邊那些皇上動不動就砍人腦袋,如今這又不是演戲,搞不好什麼時候連警告也沒有就被拖出去了,她怎能不怕?
「朕命人去選日子,訂在下個月十五。」皇上開心的看著雲曉緋臉上的表情。
皇上笑著搖搖頭。「丫頭,告訴朕,戟兒對你真的不好嗎?」
相府
雲曉緋頓時蹙起眉頭,喃喃道,「怎麼這麼快。」她還在想著開桑拿館,賺大錢呢,那麼快就要賺人了。
白鴻濤看了眼夏文豪,聲色俱厲的吼叫,「皇上明明早就答應我讓天戟娶靜兒,如今卻殺出一個來路不名的臭丫頭,今天早朝時,皇上居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指婚,將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雲曉緋許給天戟,哼!這教我怎能不生氣?」
雲曉緋才沒有這麼笨呢,反正她都是要嫁給方天戟,怎麼可能會浪費這塊保命的東西,「我嫁!」
嫻妃轉過頭看著兒子那失望的臉,心里一緊,伸手輕撫著他的臉,緩緩說道,「他是娘的師兄,當年未曾進宮之前,娘一直深愛著他,他也曾答應過我爹要照顧我一輩子,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他從來沒有愛過我,他愛的一直是別的女人。」
「那又如何,父皇根本就不記得我這個兒子。」方天琪不以為意。
「天戟?他讓你這麼叫的?」
「我不要,總之我不會嫁給表哥。」白筱靜說完便跑出正廳。
嫻妃嘆了口氣,轉過身,又道,「我當時一氣之下便參加先秀入了宮,直到近幾年我才有他的消息,他覺得虧欠我,所以想補償我。相信娘,他和娘從來就沒有做出任何越矩的行為。」
「回皇上,是的。」雲曉緋回答。
「謝皇上夸張。」雲曉緋先前的緊張全沒有了。
皇上看了看案後的雲曉緋,輕咳兩聲,直接切入正題。
「你又來干什麼,又想來管我了是嗎?」方天琪用濕毛巾擦了擦汗濕的上身。
「在朕面前你不用自稱民女,朕給你特赦,以後直接用‘我’自稱便好。」皇上笑道。「現在可以起來回話了。」
「娘何曾騙過你。」嫻妃轉過頭笑了笑。
「你不願意?」皇上挑眉,這丫頭的腦子古靈精怪,就不知道戟兒能不能讓她乖乖拜堂。
「謝謝娘。」方天琪高興的笑道,「等兒臣登基做了皇帝,娘就是皇太後了。」
「爹,這事女兒知道了。」白筱靜不想讓他難道,于是笑了笑,「靜兒明白,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表哥跟緋兒姐是兩情相悅的,女兒早就說了成全他們。」
皇上直直的瞧了雲曉緋許久,最後嚴肅地點點頭。「好,朕就賜你一塊免死金牌,但是你要記住,這塊免死金牌只能用一次。」
「靜兒,皇上今天給天戟賜婚,對方是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野丫頭。」白鴻濤小心翼翼的看著女兒,生怕女兒會傷心。「不過你放心,爹一定會想法讓天戟娶你。」
「那又如何。」嫻妃哼了哼,「娘一定會讓你當上太子的。」
「咦?怎麼沒有,你手里的免死金牌就可以呀。」皇上笑嘻嘻道。
皇上神情一凝,「你叫他什麼?」
白鴻濤在朝二十多年,今日頭一次嘗到何謂怒發沖冠,他氣得血壓直往上沖,怒焰從皇宮一路燒回王府。
「對不起,娘。」他低著頭看著嫻妃,心里感到愧疚。
皇上也開心的呵呵笑。「你也很可愛。」
「嗯,把頭抬起來。」
「上次在避暑山莊你救了朕一次,你說想要什麼賞賜?」
「你給我站住。」嫻妃回身走到他跟前。「你剛才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他一直不相信他的娘親會做出那種事。
皇上凝目仔細打量著雲曉緋,他是越看越滿意這個兒媳婦,方天戟是他眾多兒子當中最出色的一個,但也因為他的固執而始終不願他替他安排親事,如今他自己挑了個中意的對象,而且他也覺得雲曉緋是個頗為清秀可人的女孩。
「筱靜,你喜歡戟兒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你爹和我。」夏文豪開口道,「我回去想辦法勸勸戟兒,讓你和那姑娘同時嫁過去,不分大小。」
「我不同意。」白筱靜拒絕道,「女兒要的夫君只能愛我一個,否則女兒寧缺毋濫。」她知道方天戟心里只有雲曉緋,永遠都不會有她的位置。
「你還敢問我,你自己應該心里有數,這幾年半夜三更去你房里的那男人是誰?」方天琪挑明了直接問。
雲曉緋壓下心里的緊張緩緩的台起頭來,事實上,她進這個皇宮時,她就忍不住的緊張,對她來說這皇宮是莊嚴的地方,稍微有個差錯就會要人腦袋,而她只有一個腦袋,哪夠皇上砍的。
夏文豪剛從晉陽城回來就在相府等候,卻看到白鴻濤怒氣沖沖的進來,對于他的怒焰,夏文豪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相爺為何出此震怒?」她大以方。
「靜兒,你……」白鴻濤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早就知道了,而且還欣然贊成了,這讓他又氣又恨,他處心積慮的要讓方天戟成為太子,也就是想當女兒嫁給他,將來他在朝廷才會如日中天。
夏文豪疑惑的臉色丕變,「怎麼會這樣?你不是早在皇上面前提戟兒與筱靜的婚事了嗎?」
皇上愣住了。
「什麼叫與我無關?你當我是誰?我是你娘耶。」嫻妃氣憤的走向前,抬頭望著這個比自己還高出一個頭的兒子。「你明知道你只要好好做人,只要那個大皇子方天羽一出意外,遵照法統這太子的位子肯定就是你的,你為什麼這麼不會想啊?每天只做這些不正經的事。讓所有人認為你是扶不起的阿斗,你究竟是為什麼啊?」
「你們都決定了,我還有反對的權力嗎?」雲曉緋咕噥著。
「抗旨逃婚?」皇上蹙眉。「你難道不想嫁到戟兒?」
「哦……」皇上點點頭。「丫頭,你還怕朕嗎?」
「靜兒,這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何況天戟還是個王爺,你是我白鴻濤的女兒,就算嫁過去,兩頭大,你的身份也絕對比那丫頭尊貴。」白鴻濤說服著。
「回皇上,民女怕您……會砍人腦袋。」雲曉緋老實的說。
「砍人腦袋?」皇上不禁愕然。「朕為什麼要砍你的腦袋?你做錯什麼了嗎?」
「賞賜?」雲曉緋有一瞬間的失神之後,她才眨眨眼。「回皇上,我真的可以要求賞賜嗎?」
「你叫雲曉緋,幾歲了?」皇上問。
「我不能管你嗎?你看你,你現在像個人樣嗎?」嫻妃開始興師問罪。
「對,這也不為是一個好辦法。」白鴻濤頓時笑了。不管那丫頭是誰,量對方也斗不過他白鴻濤的女兒,必要的時候他不想辦法將那丫頭除掉。
「可是人家也受了驚嚇啊,他不安慰我就算了,還反過來打我,那我肯定不要嫁給他這種暴君。」雲曉緋嘟囔著。
在古代她這個年齡恐怕早就不知道可以當多少個孩子的娘了,不過楊紅蕾二十五也沒嫁,所以她這個年齡應該也不足為奇吧。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雲曉緋興奮的連忙跪下,看來今天賺到了。
「你說這這話是什麼意思。」嫻妃的口氣冷了幾分。
「回皇上,民女當然想。」雲曉緋嚴肅的說,「可那是因為他打我……呃,打民女,所以民女才說不嫁的。」
「皇上,我不懂什麼規矩,萬一哪天犯了什麼抗旨不遵的大罪,我得有個護身符保命啊,反正我救您一命,您賜我一塊免死金牌,哪天說不定就能保我一命了。」雲曉緋不怕死的繼續說著。
「回皇上,不怕了。」雲曉緋開心的笑著。「您和上次在湖邊一樣善良又慈祥。」
免死金牌歷來是賞予對朝廷有功勞或是立下大功之人,但凡擁有此金牌者及其後代,均可以享受皇帝賜予的種種特權,而開朝以來也只賜有功兩塊給予有功的將臣。
「這還不是因為我差點撞到劍口上的事,這怎麼能怪我,要不是那裙擺太長,憑我的身手怎麼可能打不贏那個刺客。」雲曉緋越說越激動,「結果他晚上回房就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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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皇上看到雲曉緋眼里帶著絲謹慎,不似當初在避暑山莊湖邊時那般俏皮了,奇怪的問道,「丫頭,你很怕朕是嗎?」
「天戟呀。」雲曉緋抬頭直接回答。
雲曉緋盯著皇上半晌,說出了所有人想要的東西,「皇上,既然您說我救了你一命,那麼我就要一個能換我一命的東西,我要免死金牌。」
「當然,朕的命是你救的,任何賞賜朕都答應你。」皇上笑道。
雲曉緋垂著頭。「回皇上,民女二十二了。」
「這丫頭真讓我給寵壞了。」白鴻濤無奈的嘆氣。
夏文豪看向白鴻濤,「相爺,我還是先回王府看看,打機會勸一下戟兒。」
「好。」夏文豪一走,白鴻濤深沉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