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喬抬頭看去,發現來人是丁越然,她渾身冰冷,剛剛那一刻她差點以為自己會窒息而死。
這些記者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殺人于無形,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逃不掉他們的包圍。
「別怕,我帶你進去看爺爺。」丁越然一邊說著,一邊擁著她往里走。
念喬心里‘咯 ’一聲,看著他深不見底的寒眸,整顆心像是被人掏空一般
念喬只是搖頭,此時此刻,她好想顧行森,如果他在的話,一定能處理好一切的。
顧氏那群人,早就想從顧伯言和顧行森手里搶走顧氏了,現在趁此機會,他們是絕對不會叫顧行森回來的。
念喬看到那個進來的人,連續兩天悶著的情緒全線崩潰,‘哇——’一聲哭了出來。
丁越然見不得她一直這樣哭下去,哭得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他走過去抱起她,模著她的臉安慰︰「別這樣,念喬,別這樣,听話。」
「一輩子嗎?」念喬輕輕反問,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我有數。」顧行森只說了三個字。
「還真是情深意重啊!」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譏諷,念喬和丁越然同時看了過去,來人是柳絮眉和任天雅。
「念喬,我必須提醒你,如果訂婚了,我不會再輕易放手,哪怕你以後想要離開我,我也不會放手,我會一輩子攥緊你,明白嗎?」
「我不是故意的」念喬的聲音很輕,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沒底氣。
「我沒有」
這樣幫著她,這樣設計自己的兄弟,遲早有一天,會自作孽不可活!
任天雅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念喬和丁越然幾乎是同時抬頭。
念喬一下子感覺到了那硬挺抵著自己,整張臉如火燒一般,紅了個透頂。
顧氏自從他回來之後,以及他和任天雅的婚期曝光,那些老頭們也不敢在造次,畢竟和顧行森結婚的人,是市長千金!
響了很久,那邊終于有人接了起來,卻是陳阿姨,他問︰「陳阿姨,念喬呢?這麼早出去了?」
念喬哭了一會兒,抬頭抽噎著說︰「送我回家吧。」
只不過,這一場鬧劇過去,任天雅終究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逼顧行森和自己結婚!
意大利,顧行森剛走出大門,迎面突然沖過來一個人,一把抱住他,踮著腳尖想要吻他。
「啊——」柳絮眉驚叫一聲,整個人都跌在了地上,抬頭怒目瞪著她,「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是想摔死我是不是?我要和你拼了!」
許是因為顧行森回來了,許是燒到了該退的時候,下午的時候念喬的體溫已經恢復正常。
腦海中閃過念喬嬰兒般的睡姿,他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尾弧度,若隱若現。
但是顧念喬,你看看你做了什麼,你居然把爺爺氣到這種程度,你真的罪不可恕!
你在她面前高高在上,不過是仗著她愛你,她一直在愛你。
念喬和任天雅在醫院陪了顧伯言一會兒,隨即一前一後離開。
丁越然剛還推門進來,看到她摔在地上,幾大步走過來將她抱起來重新放在了床上。
但是他不是八卦的人,看了兩人一眼就駕車離開了。
以前她不听話,半夜出去喝酒K歌,想著反正顧家沒人關心自己,自己就算再叛逆,這臉丟得也只是自己。
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顧行森以額抵著她的,低低說︰「換衣服,帶你去看爺爺,記得,等下不管爺爺說什麼,你都答應。」
她神情淡漠,朝著她走過去,「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恭喜你,終于讓顧行森低頭答應和你結婚了?」
其實也是怕萬一顧伯言真的遭到細菌感染,顧家他更是得罪不起!
念喬怔怔地看向他,他卻只是看著顧伯言。
丁越然低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充滿安撫的力量,「別怕,一切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
念喬哭了好一會兒,終于停住了,揪著他的衣領抽抽噎噎,「爺、爺爺住院了,大媽不不讓我去看他」
念喬一愣,接著反應過來他在逗她開心,心里不禁一暖,傾身靠在他的胸口,喃喃道︰「顧行森,我想去看爺爺,可是我又不敢去。」
陳阿姨一听是顧行森的聲音,立即激動起來,急吼吼地說︰「顧先生,你總算是打電話回來,念喬從昨天早上出去就沒回來,听說是她爺爺出事了。」
顧行森,我那麼瘋狂纏著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之間的開始,是我們之間結束的倒計時。
念喬閉上眼楮,無力地靠在床頭,整張臉因為發燒泛著異樣的紅,喉嚨干澀。
電話響起,不用想也知道是丁越然打來的,她有氣無力︰「什麼事?」
「唔疼」
「小家伙,你還真是不听話,誰允許你和丁越然一輩子在一起了?誰允許了?」
「確定」
念喬收不住他如此粗暴的對待,扯著床單想要逃走。
「你確定?」丁越然反問她,卻不問她為什麼又同意了和她訂婚,又好像知道她為什麼要和自己訂婚。
熟悉的氣息從鼻端飄過,念喬低下頭,不做聲。
「亂`倫?就憑那幾張照片?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我勸你說話小心一點,否則我會告你誹謗!」
「你發燒了,現在全身無力,不要亂動。」
「是,一輩子!如果訂婚了,你一輩子,只能呆在我身邊!不能再想著顧行森!」
念喬推開顧行森,跑過去握住顧伯言的手,淚眼朦朧,「爺爺,你別氣,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
丁越然站在她身邊,越听越不耐煩,這個人真的是顧家的大少女乃女乃麼?怎麼看起來像市井潑婦?
南宮塵來不及說話,那邊就掛了電話。
念喬的脾氣也上來了, 一下轉過身來,瞪大眼楮看著他,「顧行森,你講點理好不好?是你自己叫我听爺爺的話的,我做錯什麼了你要對我這麼凶?」
肩頭處突然伸過來一只手,隨即下巴被鉗住,她的頭不得不往後轉,顧行森凶狠地吻落了下來。
丁越然勾唇一笑,不愧是顧行森,想必心里很清楚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吧?或許他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就在等一個時機。——————
念喬聳聳肩,「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提醒你一聲,就算你能打敗我,外面還有千千萬萬個女人盯著顧行森,也許,有人比你更卑鄙!比你更會耍手段!」
顧行森抿唇不語,詭譎的目光盯著任天雅的背,這個女人,是在幫自己?
丁越然挑眉,「你不信?」
丁越然轉頭,凌厲的眼神直射那個記者臉上,後者猛地打了個寒顫。
果不其然,顧行森和任天雅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四個人,視線踫上了視線。
「咳咳——」
顧行森猛地踩下車子的剎車,震驚清晰地顯現在臉上,「幾天前的事情?」
念喬胸口一窒,緩緩開口︰「好訂婚,一輩子」
「念喬,你可真能耐,把爺爺氣到這地步,顧氏家族的其他長輩現在正在顧氏開股東大會呢!」柳絮眉氣勢洶洶地說道,似乎下一秒就會沖上來將念喬撕碎掉。
都到這份上了,這人還不知足,她只擔心,顧行森會被任天雅的外表蒙蔽,畢竟,曾經兩人相愛過,或許顧行森心里對她還是有些留戀的。
她腦子‘嗡’地一聲炸開,沒想到他居然會過來,拿著電話傻傻地看著他朝著自己走進,一個字也沒再說。
「是我的錯,我會解決這些事情。」
半響,也听不到顧行森說話,念喬不禁抬頭看他,落下來的,卻是顧行森火熱纏綿的吻。
只是,在門口听到她講電話,說一輩子什麼的,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懲罰她。
這里是好友南宮塵的住處,他來意大利這幾天因為道上的事情要處理,所以都住在這里,還是第一次出門差點被強吻。
丁越然似乎知道她心里想什麼,遞過來一杯水,安慰她︰「不要多想,顧行森快到了。」
「你知道是我?」丁越然頗為詫異。
自那晚之後,顧行森真的沒再來過別墅,一來是被念喬氣的,再就是怕記者偷`拍,畢竟亂`倫這件事,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壓下去,他不想再弄出什麼麻煩了。
顧行森眉間有絲詫異劃過,南宮塵一直鐘情于任天雅,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並且多年不變,如今居然也舍得給自己找女人了?
丁越然的話剛說完,門外應景地響起了門鈴聲。
想想他也挺悲哀的,喜歡一個人十年,而那個女人喜歡的,從來都是他的兄弟。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不開心了,是他說的,不管爺爺說什麼,她都答應,所以,她答應和丁越然訂婚,是在听話啊!
顧行森走過去抱住她,輕輕拍她的背,哄孩子似得哄她,「乖,不哭」
念喬的話還沒說完,臥室的房門突然被推開,顧行森一臉肅殺地走了進來。
南宮塵苦澀地笑了下,面上泛過濃重的痛楚,「我也不知道」
顧行森動作極快,拉開那個人腳下後退了一步,寒眸盯著她,「你是誰?」
丁越然看她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連忙伸手扶住她,低聲說︰「別哭,爺爺肯定不希望看見你哭。」
「現在幾點了?」
「塵,他可是你的好朋友,你這麼做,不怕他知道了和你絕交麼?」昕薇問著身邊的人,想不到他為了女人,居然設計自己的兄弟。
「我知道,不急,等你退燒了我帶你去看爺爺。」
「你覺得婚禮會如期舉行?」顧行森打斷他的話,嗓音淡淡卻帶著威嚴與自信。
可是後來她才發現,至少在顧家,顧伯言還是有些在乎她的,只是因為忙于公司的事情,疏于關心而已。
「那麼你和任天雅結婚的事情」
她現在就像是過街老鼠,走到哪都有人喊打。
剛剛這個女人沖過來的時候,他差點以為是任天雅,因為兩人的外形身材實在是太像了,連發型都一樣,就差那張臉不一樣。
其實是任天雅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吧,故意讓念喬听到她的笑聲刺激念喬,顧行森從頭到尾都只顧著吃飯,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
說罷,她急急忙忙地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跑去。
丁越然還在叫著念喬的名字,可是那邊的人,手里的電話已經掉在了沙發上。
顧行森只是微微點頭,目光清冷地掠過念喬,隨即像是沒看到似的,走向自己預定的位置。
晚上的時候,念喬就在電視上看到了顧行森即將和任天雅結婚的新文報道,同時也提到了自己的丁越然的訂婚消息,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念喬也看著顧行森,卻接收到任天雅挑釁的目光,看她手指輕輕轉動自己的手機,念喬渾身直冒冷汗。
念喬猛然抬頭,早上七點?自己發燒了這麼久?
對啊!她差點忘了,那天柳絮眉說公司里召開了股東大會,顧行森現在回來,是不是要回公司看看?
念喬低著頭,將自己唇咬得發白,咬得幾乎要出血,最終,她松開牙齒,抬頭,笑著對顧伯言點頭,「爺爺,對不起,給你帶來麻煩了,我答應你說的!」
「嗯,我也正好有事找你。」
拿下電話,丁越然的臉鐵青一片,能讓念喬瞬間失聲的人,除了顧行森,還能有誰?
顧行森神色一凜,盯著她,沉沉問︰「要說什麼?」
從洗手間出來,抬眼看去,顧行森背對著她站在陽台上接電話,隱隱約約念喬听到他在說公司的事情。
「是,我知道你贏了,不過你有沒有听說過一句話——人至賤則無敵!估計這世上,能與你匹敵的女人,實在是少!」
「解決?你要怎麼解決?等我死了你再解決?」顧伯言氣結,這個兒子就是這樣,出了天大的事情也是這樣不溫不火的模樣。
「真心的?」
顧行森微微蹙眉,他和南宮塵,會不會相差太多?不過南宮塵這邊從來都是一個人住,他突然來這里,有人看到他從里面出來,誤認成南宮塵,也不是很奇怪。
念喬站在原地不肯動,最後丁越然幾乎是半抱半拉將她帶出去的。
到了醫院,顧伯言正好醒著,看到兩人一起進來,幾乎是想也沒想,抄起身邊的東西就砸了過來。
開了門,一個字沒說,外面的人一陣風似的刮過他面前直接進了臥室,丁越然只能苦笑。
他嗤笑了一聲說道︰「不見得你就想爺爺好起來吧,來這里吵架你安得是什麼心?」
病床上的人毫無反應,念喬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滴在了顧伯言的手上,「爺爺,對不起」
只能模糊地發出抗議的聲音,卻悉數被顧行森吞沒。
等任天雅離開座位之後,丁越然走了過去坐下,對著顧行森說道︰「這個女人,不簡單。」
顧行森沒躲,只是背對著顧伯言,將念喬護在了懷里。
顧行森冷哼,「那麼——我也恭喜你!」
顧行森越想越著急,車速也越來越快
顧行森挑眉,「現在公司樓下一定一大堆記者等著我,送自己去挨宰?」
念喬無所謂地笑笑,「你送去啊,你送去的話我就告訴顧行森和爺爺你做的好事!我說過,我不怕魚死網破!」
出了這樣的事情居然也不給自己打電話,難怪自己昨晚電話打回去的時候也沒人接。
別墅不能回去,顧宅她想都不想,她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到容身之處。
「越然,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想爺爺醒過來,可是我又怕爺爺醒過來。」
面對顧行森那樣的冰山,任天雅也能說得這麼開心,笑容還這麼到位,還真是難為她了。
念喬愣住,半響後喃喃地問︰「那我能去哪?」
「還敢來,你們兩個要氣死我是不是!」顧伯言怒罵道,整個人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放開!我是來看爺爺的!」念喬掙扎,下意識地用力甩開柳絮眉抓著自己的那只手。
女人也露出詫異的神情,隨後說︰「抱歉,我認錯人了,我以為你是塵。」
話音落下,室內霎時一片死寂,就連彼此的呼吸聲都听不到了。
「還敢頂嘴?」顧行森壓低一分,更是沉下去,與念喬緊密貼合。
因為害怕前門還有記者等在那里,兩人從後門離開。
一上車,念喬就忍不住哭了出來,丁越然輕輕抱住她,什麼都不說。
是的,結不結婚,都改變不了你顧念喬成不了他妻子的事實!
顧伯言微微皺眉,沉吟了一會兒,他直接做了決定,對著顧行森和念喬說︰「就這樣決定了,盡快舉行婚禮。」
顧行森捏了捏雙手,最終點頭轉身,背脊顯得有些僵硬。
有火,在顧行森心中燃燒,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也不能發作,只能盯著念喬,似要將她的人都盯出一個洞來。
她一字一句,都說得十分在理,可是念喬卻听得幾乎要窒息。
念喬笑起來,「恭喜你!」
顧行森抿唇,對上念喬的視線,卻在那一刻,念喬別開視線,不再看他。
「早七點。」
門,突然被推開,任天雅嬌笑著走進來,直接走到顧行森的身邊,挽住他的手,對著顧伯言說︰「顧伯伯,如果你同意我和阿森盡快結婚,我想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的。」
顧伯言一怔,接著問顧行森,「一個月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怎麼想?」
其實今晚來,不過是想來看看她,看看她的情緒是不是穩定下來了,他並不是來責怪她的。
「餓不餓?」丁越然問她,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熱度似乎退了一些。
再加上顧伯言住院,她心里肯定是內疚自責的。
「我是不算什麼東西,那麼請問您是什麼東西?」丁越然一句話堵回去。
顧行森低咒一聲掛了電話,隨即打電話給南宮塵,「南宮,國內有事,我先回去了。」
丁越然聳聳肩,自己猜得還真準,听著外面一陣陣急過一陣的門鈴,顧行森應該是急壞了吧。
「顧行森,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要和任天雅結婚?」
帶著怒氣的吻,狠狠蹂`躪著念喬嬌女敕的櫻唇,磨得她一陣陣生疼。
側頭看了這邊一眼,看到只剩丁越然一個人,她也站起身,對顧行森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顧行森忽然停下一切侵犯,微微撐起身子,懸空在她身上,眼底凝著一絲駭人的精光。
「爸,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顧行森打斷念喬的話,十分鎮定地說著。
顧行森眼皮都不抬,不做聲不表態。
「你家門前現在肯定很多記者等在那里,你還要回去?」
門外突然走進來幾個醫生,過來勸解︰「丁少爺,您看您們是不是先離開呢?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修養。」
醫生剛剛來看過,說是她受了涼,情緒起伏又大,再加上連續哭了很久,所以才會發燒的。
丁越然睨他一眼,「听說醫院準備新建一棟員工宿舍樓,我出資。」
「好巧。」丁越然率先打招呼。
明明是自己的房子,明明自己也很想照顧那個小女人,可是偏偏他又告訴了念喬在自己這里,叫他盡快趕過來。
顧伯言卻在這時發話,「既然這樣,阿森你現在回公司,那邊肯定一團大亂,你去處理一下。」
念喬說完,轉身朝著電梯走去,沒再多看身後的人一眼。
對不起?知道錯了?她是想現在和他了斷嗎?
「顧伯伯,我覺得光是我和阿森結婚,並不能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不如讓念喬和丁家少爺訂婚,我們四個人一起舉辦婚禮,兩個結婚,兩個訂婚,所有謠言,自會不攻而破。」
听著他柔聲細語的,念喬又覺得鼻頭發酸,哭著說︰「對不起顧行森,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
身後的人突然跟上來,和他並排走著,問他︰「你是顧行森嗎?」
念喬听話地抬手擦掉自己的眼淚,走進病床邊,握住顧伯言的手,哽咽著喚他︰「爺爺,我是念喬,我來看你了」
可是剛剛她說了什麼,她居然責怪他不能娶自己,真是瘋了!
她只知道,自己害怕這樣的顧行森,他的目光透露給她個訊息——他要吃了她!他要懲罰她!
「阿森,再過一個星期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什麼時候有空陪我去試一下婚紗?」
顧氏的股票也穩定了下來,一切似乎回到了原來的起點。
這個吻,讓念喬沉醉,也讓念喬不安,因為從他的吻里,念喬感覺到了他的決絕,他——是要放棄自己了嗎?
「我說恭喜你!」念喬大聲說,笑得極其刺眼。
也是哦,自己給他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他的確是應該放棄自己。
其實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再給念喬壓力,可是他必須說清楚!
好在,在他結婚之前,她曾那樣徹底地擁有過他!
「越然,我也必須和你坦白,現在的心,沒辦法愛上別的人,你不後悔和我」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念喬現在正是脆弱的時候,他完全可以趁虛而入,可是為什麼自己做不到?
顧行森知道她是被嚇著了,雖然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是遇到這種被記者圍堵,被家人辱罵,被外面的人指指點點的情況,她終究還是會委屈,會難受。
顧行森心里咯 一下,顧伯言出事了居然沒人給自己打電話?念喬怎麼也沒給自己打電話?難道還出了別的什麼事?
念喬惶恐無助,現在在她身邊,只有這個人了。
該死!
「阿森,你倒是給句話,讓我死也瞑目,這件事你到底要不要解決?」顧伯言追問到,咳嗽聲再次傳來。
「不後悔!現在不後悔!以後也不會後悔!」那邊傳來的,是丁越然近乎決絕的聲音!
丁越然低頭看了念喬一眼,輕聲說︰「我們先走。」
任天雅听得火冒三丈,這個女人居然還敢這麼嘴硬!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還不承認,你現在偷偷來病房,就是為了看看爺爺是不是醒來,好讓他把遺產都給你是不是?你這個陰險女人!」
「先去我那吧。」丁越然低嘆一聲,隨即也不等念喬同意就發動車子朝著自己的公寓駛去。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做錯了,終于還是氣倒了顧伯言,終于還是讓顧家丟臉了。
看她站起來朝著自己沖過來,念喬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時之間,她只覺得委屈,紅著眼大喊起來,「你不是要和任天雅結婚嗎?我只是和丁越然訂個婚?憑什麼你可以結婚我就不訂婚?我不訂婚你敢娶我嗎?」
丁越然視線一暗,隨即看向顧行森和任天雅。
念喬被他的神情嚇到,縮了縮脖子沒再說話,卻被他一把摁在了胸口。
吻已經無法消去他心底那股狂躁,那股暴怒,他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大手牢牢罩住她的豐盈,惡意加重力道,清晰的指印浮現在上面。
因為我愛你,太愛你,所以我不想看到你背負罵名,哪怕委屈自己,也無所謂
丁越然看出她眼中的困惑,點了點頭,「燒了整整一個晚上,我真怕你腦袋燒壞掉。」
‘砰——’地一聲,似乎甩在了念喬的心上,一顆心頓時震得七零八落的,念喬整個人蒼白如紙。
說罷,他摔門走人。
因為丁越然帶了人,那些記者沒法繼續追過來,卻依舊有人不死心地發問︰「丁大少,你懷里的人可是在和她叔叔亂`倫,你還這樣護著她?」
背後的哭聲那麼清晰,一聲一聲都似敲打在他的心上,顧行森終究還是狠不下心。
念喬牽強地咧了下嘴角,問他︰「你不回公司嗎?」
隨後,傳入丁越然耳朵里的,是念喬驚慌的尖叫聲,「啊——」
「你發燒的時候他打來過電話,估計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听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念喬忍不住哭出聲來。
「一輩子?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柳絮眉被氣了個夠嗆,走過來拉過念喬就往門口推,嘴里罵罵咧咧︰「你走!從現在開始你再不是顧家的人,你也別再來這里!顧家的錢你一分也別想得到!」
念喬剛出病房的門,就看到剛剛離開的任天雅站在走廊那邊笑著看著自己,應該是在等自己。
「你信不信我把你們接吻的照片送到報社去?」
顧行森渾身一震,緊接著轉過身來,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相機,他嘴角的笑,更加難看。
腳剛著地,她才發現自己雙腿無力,‘噗通’一聲跪在了地板上。
好陰險的女人!難怪她給報社的那些照片沒有給全,原來她是給自己留了後路,也留下了繼續威脅自己的把柄!
這個丫頭到底去哪了?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丁越然撂下話,轉回頭去帶著念喬往里走。
顧伯言說是叫自己去公司處理事情,其實是想自己將婚事告訴媒體,以轉移大家的關注點,消去亂`倫帶給顧氏的沖擊吧。話出心有。
他的聲音低低得,似溫柔,又似暴風雨前的寧靜,帶著似真似假的柔情,念喬幾乎分不出來。
顧行森擦拭嘴角的動作微微一頓,抬起眼皮看過來,目光幽深。
顧行森警覺地與她拉開距離,目光如冰。
听到顧行森的名字,念喬剛入口的水全部嗆了出來,眼楮瞪得大大的。
念喬搖搖頭,哪里還有心情喝粥,她現在就只想閉上眼楮一覺睡過去,醒來一切都雨過天晴了。
「哼!」任天雅重重地冷哼,「就算我現在什麼都不做,你也不可能再和顧行森在一起!」
任天雅笑起來,「謝謝,我的確是成功了,而你——輸的很徹底!」
任天雅上前一步,站在病床前,顧行森只能看到她的背,而顧伯言和念喬卻能看到她的神情。
「呵——」念喬極具諷刺地笑了一聲,隨後說︰「你得意得太早了,你們的婚禮能不能舉行,還是個問題!」
鼻涕眼淚全部粘在顧行森名貴的衣服上,念喬哭得忘乎所以,幾乎要哭得背過氣去。
南宮塵大步從屋里走出來,叫她的名字,「昕薇——」
沒說什麼,他松開手繞過女人走向停在外面的車子。
「登了你和念喬的照片,說你們亂`倫」
說罷,他上前拉過叫昕薇的女人攬在懷里。
柳絮眉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敢幫念喬說話,一時之間更加火大,「我安得什麼心需要向你交代麼?你算個什麼東西?」
————————
「登了什麼?」顧行森心底隱隱有些猜到了,目光剎那間變得凌厲。
「喂,念喬,怎麼了?說話!」
「結不結婚,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會改變。」顧行森如是說,聲音冷淡如常。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若發現,她愛的人,從來不是你,只是愛你的背影,你又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恨得殺了她?會不會恨得只想將她壓在身下蹂躪至死?zVXC。
是誰說過,只要能跟著他,哪怕沒名沒分,一輩子見不得光也願意?
任天雅向前一步︰「你什麼意思?」
他咬牙切齒地問,似乎怒到了極點。
顧行森听到身影看了過去,眼神有些不耐,南宮塵一臉抱歉,「阿森,不好意思,你先走吧,她來找我的。」
丁越然挑眉,狀似詫異,問他︰「你不怕我把這件事說出去?」
丁越然站在門口看了看兩人,最後轉身帶上門。
丁越然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念喬面前,扣住柳絮眉舉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冷冷地說︰「注意你的行為!」
到了病房門口,早已經有醫生等在了那里,將手里的消菌服遞給念喬和丁越然,說道︰「丁少爺,我這是破例讓你們進去,本來重癥病房是不允許家人探望的,怕有細菌感染,我」
不過是昨晚他通宵照顧著她,而她口中念著的名字,是顧行森,一直是顧行森
顧行森接完電話轉回身來,看到念喬低頭撥弄著自己的手指,他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低聲說︰「總算是正常了。」
而柳絮眉,一心想著顧伯言的遺產,她害怕顧行森會分走遺產,也不會叫顧行森回來。
女人瑟縮了一下,這個人的眼神真可怕,如果你和對視一分鐘,估計整個人都會凍壞掉!
顧伯言冷哼,「我相信你們之間沒什麼,外面的人相信嗎?現在臉都丟光了,你出現了,早幾天你去哪了,真是氣死我了!」
他知道她在自責,她在害怕,想不到柳絮眉和任天雅這兩個女人居然能折騰出這麼多事情來,也不知道顧行森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讓丁越然和顧念喬進去,他可是瞞著顧家的人的,只是看在錢的面子上。
好一會兒,听到那邊傳來任天雅的笑聲,念喬整個人都忍得快要發瘋,「我去下洗手間。」
院長立馬苦臉變笑臉,說道︰「那就謝謝丁少爺了,您們進去吧,時間不要太久,對病人不好。」
車上,顧行森看了看時間,想著念喬那邊應該是早上起床的時間,他打了電話回去。
念喬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對著那個背影問道,神情倔強。
果然,陳阿姨接著說︰「顧先生,你快點回來吧,別墅外面天天一大堆記者守著那里,念喬不敢回來,怕被追問,前些天報紙上登了登了」
「你不是故意的?那你是有意的吧?你恨不得爺爺早點死你好拿遺產走人!你不是和我說過你要拿走遺產嗎?你這個白眼狼!」
念喬撥弄著電話線,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如果不能和顧行森在一起,那麼和誰在一起又有什麼關系呢?
這個時候,醫生自然是懂得看形勢的,況且柳絮眉還是顧家的大少女乃女乃,怎麼也得罪不起啊!
顧行森被她的問話驚醒,赫然從她身上翻身而下,隨即下床,背對著她,冷淡地說︰「早點休息。」
「真心的!」
任天雅憤恨不已,可是這幾天這個男人對自己就是這樣的態度,哪怕他有求于自己,他依舊是那樣的高高在上!
別樣的沉默襲擊著兩人,念喬覺得自己要窒息了,同時也懊惱不已!
念喬輕輕點了個頭,原來是發燒了,難怪自己覺得呼吸都是滾燙的。
消菌服也是丁越然給念喬穿上的,她已經整個人都無力,大腦一片空白,進了病房,看到床上的人插著那麼多管子,念喬的眼淚滾了下來。
車子飛速朝著機場駛去,顧行森給安熙堯打了電話,叫他找到念喬,可是安熙堯說,一看到報紙他就找念喬的人了,可是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找不到!
柳絮眉的嘴里每一句好話,念喬心里難受,腦子也有些亂,此刻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總之,她的聲音飄渺虛幻,丁越然听得很不真切。
那邊的人沉默許久,輕輕的呼吸聲透過听筒傳過來,念喬閉眼眼楮靠在沙發上,「丁越然,我們訂婚吧。」
「我是昨天看到報紙的,今天的報紙上也有,還換了新的照片,現在所有人都在找念喬,我猜這孩子自己躲起來了,她沒有給你打電話嗎?」
念喬整個人被拋在床上,五髒六腑似乎都要被甩出來,還沒轉過身來,顧行森健碩的身軀就壓了下來,她面朝下被他壓在了床上。
他想自己是瘋了吧,明知道任天雅只是利用自己,卻還是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
可是顧行森,你又有什麼資格懲罰她?
念喬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暈暈的,頭也痛得厲害,雙手撐著床單,她掙扎著起床。
顧行森收回自己的目光,以指輕敲著桌面,聲音依舊輕淡,口氣卻是篤定無比︰「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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