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森深呼吸,凝著她的視線漸漸變得深邃邪魅。
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他覺得自己要控制不住了,可是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訊息——念喬懷孕了!
上次在浴室因為動情太快,他居然忘了她已經懷孕了,幸好事後她身體沒出什麼意外,不然他非得劈了自己不可!
念喬睜開眼楮,有些發怔地看著他。
念喬也接收到了他聲音里的警告,乖乖收回自己的手,看著他不說話。
滕水水斂住笑聲,看著顧行森,篤定地說道︰「你很愛她!」
抬步跟了上去,她想,這兩個人的感情世界,只能讓他們自己去折騰了。
念喬囧︰「」
顧行森暗自懊惱,隨後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對念喬說︰「吃藥是為了你身體好,不能不吃,否則你下次肚子痛起來,就是自找的。」
顧行森揚起眉梢,將她的臉扳過來,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陰測測地問︰「面癱?」
他莫名顯得有些慌亂,往日的鎮定不復存在,轉身想要去拿電話叫醫生,手卻被念喬抓住了——
「不行!」顧行森立即說道。
念喬對上滕水水的視線,愣愣地點了點頭。
念喬立馬垮下臉,哀嚎︰「顧行森,你怎麼能逼我說假話!騙人是不對的!況且還是騙你,我真的不想騙你!」
「顧行森,我發現你最近溫柔了,老實交代,是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她悠閑地開口,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
至于柳家是不是會收留她,那就不是顧行森和顧行延要管的了。
「是什麼?帥酷無敵顧二少?」
顧行森輕哼了一聲,轉過臉不再看他。
席司曜說完就大步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看也不看滕水水一眼。
而且她不得不告訴顧行森這種蠱毒解毒之後的副作用,是相當的可怕!
「我就知道今天你會打電話來,那丫頭肚子痛了吧?」展天凌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顯然是早就料到這一切了。
念喬听出了他話里的意思,頓時羞紅了整張臉,掄起拳頭輕輕捶了下他的胸口。
滕水水無奈扶額,這兩個人怎麼會這般倔強,不論任何一方先低頭,都會有幸福來臨,偏偏要鬧到這種地步!
以顧行森的性格,斷然是不會讓顧念喬知道自己懷孕了,也會在顧念喬悄然不知的情況下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那種剜心之痛——
顧行森抱著她,那種從心底迸發出來的無力感讓他快要抓狂!
幸好席司曜已經到了G市,十分鐘後就帶著人趕到了顧宅,而那時念喬痛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顧行森眸色沉了下去,有些艱難地開口︰「是不是只要拿掉孩子就可以保她沒事?」
曾幾何時,他席司曜會如此路荒而逃,可是再逃,卻也逃不開夜清歌撒下的情網!
席司曜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有些酸楚。
「笑什麼?」顧行森在她耳邊低聲問,連說話都變得溫柔了。
席司曜勾唇笑了下,轉頭對顧行森說︰「那我們先走了,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只是女人有一種天性,喜歡自己愛的男人也經常說愛自己,念喬也不例外。
念喬低下頭不說話,既不說自己願意吃藥,也不說自己不願意吃藥,只是沉默以對。
念喬突然想哭,一直被柳絮眉罵成野種,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是誰,現在知道了,她卻沒有欣喜的感覺。
念喬笑嘻嘻的,正想湊上去吻下他以補償他剛剛被自己調笑了,肚子卻突然劇烈地絞痛起來。得對席也。
滕水水說完,看顧行森的臉色實在難看,開口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悲觀,不管是失憶還是精神錯亂,都是能醫好的,怕只怕,到時候她不認得你了,不配合你,就難說後果了。」
「好。」身後傳來他沉穩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
「就憑——我知道當年謝青臨死前要對你說的話!」
眼楮里充滿血絲,俊顏上也浮現了疲憊,下巴出新冒出來的胡渣青青的一片,給人一種頹廢的感覺。
「是是,我輕點。」他符合著,真真是讓人覺得無可挑剔,「什麼帥酷無敵,她們給我取的外號是‘面癱’。」
「呃——」念喬抬頭,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傻愣愣地問︰「什麼?」
「她肚子痛只是因為腸胃不好,之前肯定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吧?」
沒一會兒,臥室的門打開,滕水水站在門口,對著兩個男人說︰「進來吧,她暫時沒事了。」
不會安慰人!還是不會安慰人!顧行森簡直要抓狂,為什麼自己說幾句安慰的話,說幾句勸說的,會那麼別扭,會那麼僵硬呢?
顧景年嘴角一撇,一本正經地說︰「我哪有嚇爹地,我只是說,下次要他陪我去玩雲霄飛車。」
顧行森眼前一黑,閉上眼楮許久才睜開,「解毒之後會有副作用嗎?」
「什麼可能?」顧行森迫不及待的追問,卻不料,滕水水說的可能,卻是他不敢賭的——
听到她這麼說,顧行森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了回去,「沒事就好。」
顧行森不動聲色,只是說︰「我要見你,另外——把下蠱毒的那個人帶來吧,我也要見他!」
低嘆了一聲,他摟住她,也沉沉閉上了眼楮。
顧行森沒回答,而是對念喬說︰「你先躺著,我送下司曜。」
她也不知道自己對顧行森的信任從何而來,只是信他,就是信他,沒有理由,沒有條件
滕水水得意地笑了聲,看著他的眼神居然還有些贊賞。
真是個小惡魔啊!顧行森你日後自求多福吧!
她額頭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就是在這一秒中之內滲出來的!
念喬一只手放在小月復上,搖頭說︰「不痛了,只是」
「不拿掉孩子,她現在懷孕一個月左右,再過九個月,等孩子出生,蠱毒可能會轉到孩子身上,到時候她就會沒事。」
顧行森神色一閃,隨即看向滕水水,她該不會告訴念喬懷孕的事吧?
「什麼事這麼開心?」他曲起一條腿,坐在了她身邊。
听了這段話,顧行森微微松了口氣,只是心里還是堵得慌,對著席司曜和滕水水點了下頭,沒開口說話就轉身回屋里了。
身後的人卻是好脾氣,逗她,「你希望我這樣?」
轉過頭來看兒子,卻看到他一臉壞笑,她心里‘咯 ’一聲,顧行森不會是被自己兒子嚇壞了吧?
顧行森渾身緊繃,額頭上手背上青筋突起,看得出來,他在忍耐,拼命抵擋自己心底那股害怕和痛楚。
顧行森干咳一聲,然後放下顧景年,說︰「沒事,我先出去,晚上回來陪你。」
顧行森嘴角一顫,幽怨地看向念喬。
「只能這樣嗎?」顧行森似乎還是有些不死心,雙手攥了攥,問滕水水。zVXC。
「有副作用!而且是非常大!因為下蠱的人最終目的是想要你的女人移情別戀,但是她愛你太深,到時候只怕這蠱毒解了之後,她輕則失憶,重則精神錯亂!」
她從小的倔強叛逆,在這一刻,終于全部卸下。
念喬一看她晶亮的眼神,不自覺地就更加靠近了顧行森,好像以此說明顧行森是她一個人的。
滕水水臉色有些嚴肅,嘆口氣說︰「蠱毒一般都是誰下蠱就誰解,如果其他人貿然解毒的話蠱蟲會反噬,但事後連解毒的那個人也會有生命危險,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怕保不住你的女人和孩子,我道行還不夠。」
顧行森上前的腳步微微一頓,蹙眉問她,「什麼叫暫時沒事了?」
因為家庭醫生不敢貿然給念喬開藥,所有人只好等著席司曜帶人過來。
「下蠱的人太惡毒了,就算拿掉孩子,也保不住你女人的性命,只有找到那個人讓她給你女人解毒,她才能活下來。」
「她從來沒把我當成是她的男人,既然如此,我愛她干什麼?不如大家一起痛苦,這樣不是很好?」
「顧行森,我好難過」念喬顫聲開口,話落的同時,眼淚也落了下來。
枕邊的人立刻就醒了,坐起來問她,「哪里痛?」
「好好調理她的身體,過段時間應該能調節過來了。」
空氣似乎都是濕濕的,被她的眼淚打濕,沾上了悲傷,染上了心疼。
顧行森高大的身形不明顯地晃了下,緊握著雙手繼續問︰「這麼說,如果她沒事,那麼孩子肯定有事?」
「他是個很驕傲的男人,不會輕易對別人低頭,但是剛剛他為了你,願意放下自己的高姿態,對我好聲好氣地說話,我想這些不可能是因為我和司曜是朋友,99%是為了你的病能好起來。」
「等下,她沒事了嗎?」顧行森開口叫住她,口氣明顯比剛才好很多。
席司曜嗤了一聲,「我又不是沒心沒肺,對兄弟當然是有感情的,他難受,我難道很開心不成?」
三個人出了房門,顧行森送席司曜和滕水水到門口才開口問︰「她身體里的蠱毒能解嗎?」
當然,念喬是絕對不相信顧景年不是故意和顧行森說要去玩雲霄飛車的,他肯定是看出了顧行森怕那種項目,所以故意的!
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狠狠地痛哭了一次。
滕水水在心底暗嘆了一聲,這麼相愛,卻不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上天還是對他們有些殘忍了,那個下蠱毒的人,更是可惡至極!
他卻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了!
滕水水看也不看他,只是對席司曜說︰「好了,我要回酒店休息了,司曜,你送我回去吧。」
顧行森走向前,攬住她的肩頭,柔聲問道︰「肚子還痛嗎?」
轉身就去打電話叫醫生,然後又給席司曜打了電話,那邊的人說馬上就帶人過來!
滕水水來到房間,給念喬把了脈,然後叫念喬張開嘴巴看了看她的舌頭,只說︰「你們都出去,我要單獨給她看病。」
顧行森回到房間的時候,念喬正靠在床頭等著他,看到他進來,俏臉上頓時揚起一抹清麗的笑容。
說完,顧行森也不等展天凌說什麼就掛了電話,他知道,展天凌會來見自己的!
她想,自己雖然不如顧行森那般冷靜睿智,但是她也是聰明的,在面對展天凌的說辭的時候,她沒有選擇相信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她選擇了相信自己愛的人。
念喬沒睜開眼楮,只是輕哼了一聲,然後說︰「吶,上次你可是自己答應過我的,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要是被我知道了,你知道後果!」
「我媽的朋友生病了,無法過來給你女人看病,這個是她女兒,放心吧,她對蠱毒也很有研究。」
念喬軟軟地靠在他身上,閉著眼楮享受著他溫柔的免費服務,漸漸就笑出了聲。
臨走時,顧行森吩咐家里的下人將柳絮眉送回柳家去,雖然她昨晚摔斷了腿,但是顧家沒有養著她的義務,顧行延也堅決要和她離婚,就讓她回柳家去吧。
席司曜臉色一沉,聲音冷了下來,「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是,如果能那樣,已經是萬幸了,怕只怕,到時候蠱毒不能完全轉到孩子身上,她和孩子兩個人,都會沒命。」
原來自己是強`奸的產物,原來自己的父親是一個畜生,原來自己的母親這麼可憐。
念喬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都要抽筋了,「面癱?哈哈,其實這個外號蠻貼切的,你有時候真的像個面癱,除了板著臉,你沒其他表情。」
車子駛去顧宅沒幾分鐘,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那邊的人接得挺快——
天大亮,念喬醒來,眼楮還未睜開就感覺到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痛得仿佛要炸開,不禁低呼了一聲︰「好痛——」
席司曜上前,對著顧行森說︰「阿森,你不信她也得信我啊,先出去吧,我和你保證,她不會讓念喬出事的。」
隨後,兩邊太陽穴上覆上手指,他開始輕輕地按摩。
展天凌哼了聲,有些不屑地說︰「憑什麼你想見我我就要出來見你?」
「爹地,你要去哪里?帶我也去好嗎?」顧景年勾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烏黑的眼珠子狡黠地轉動,一看就是在打歪主意。
滕水水點頭,「只能這樣,但是也有一種可能保她不死。」
席司曜帶來的人是個女的,並且有個奇怪的名字,叫做滕水水。
其實,他只是怕在滕水水的眼底,看到狼狽的自己。
席司曜扶額,他至于這麼凶神惡煞嗎?他不就是帶了他媽的朋友的女兒來嗎?
「別擔心,我沒事,只是頭有些痛,應該是以為昨晚哭過。」
顧行森低頭看著懷里睡著了卻依舊在抽泣的人,俊顏上散開一層柔情,輕輕將她放在了床上,而後拿過紙巾給她擦了擦眼角和臉頰上的淚水。
顧行森看了懷里的人兒一眼,見她已經痛得意識不清,再痛下去可能真的會出人命,只好站了起來,和大家一起走出了房間。
衣衫被她的眼淚打濕,顧行森卻只覺得心疼,疼得說不出話來,疼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也看出來了,滕水水就是吃軟不吃硬的那種人,要想從她口中知道念喬病情的程度,只能服軟。
看她故作凶狠,臉上卻有著止不住的笑意,顧行森心情著實好,輕啄了一下她果`露在空氣中的肩頭,說道︰「公司里的女職員給我取了個外號,你知道是什麼嗎?」
席司曜無辜地模模鼻子,果真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以前何曾對他這麼凶過啊。
「你是不是要出去?」念喬突然問。
念喬迷迷糊糊地睡著,卻是睡得不安穩,一直翻來覆去,時不時就會哭出來。
難怪顧行森要逃跑了,過山車雲霄飛車一類的,都是十分驚險刺激的,顧行森過山車不行,雲霄飛車自然也是不行的。
念喬扁著嘴滿臉不高興,「我想你陪我嘛。」
「年年,你是不是嚇爹地了?」
念喬莫名其妙,看著他快步走出臥室,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顧行森低低一笑,摟過她就是一記舌吻,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放開她,輕聲說︰「晚上回來陪你,陪你一整晚,嗯?」
滕水水卻是搖頭,說出來的話讓顧行森和席司曜都心底一顫。
的確,在花城的那三年,雖然身邊有個秦慕白,但是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在她身邊,所以她經常三餐不規律。
「顧行森,肚子痛,好痛!」
念喬也坐了起來,靠在他身上,撒嬌似地說,「幫我按摩一下好不好?頭真的很疼。」
顧行森的視線從上而下看著她,抿唇不語,只是抬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刮著她的臉頰。
「心疼自家兄弟了?」滕水水看著席司曜,忍不住開口調侃他。
念喬點點頭,扁著嘴可憐兮兮地看著顧行森,這個不認識的醫生好凶哦!
他是自己愛的人,而十歲只差,也讓她偶爾覺得,他的愛猶如父愛,深沉而濃烈,雖不曾表達,但是她感受得到。
他昨晚是沒睡吧?
念喬被他的口氣嚇了一跳,眼神有些茫然又有些困惑地看著他,表情怔怔的。
顧行森沉默不語,只是那雙幽深的寒眸中,已然凝聚了一股千年寒意。
念喬搖頭,「哪有開心的事啊,剛剛那個人給我留下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中藥,要我每天早中晚吃三次,她說這里有九個月的量,嚇我的吧?」
顧行森︰「」
有時候,不如就承認,其實自己沒有那麼堅強,其實自己也需要一個肩膀。
此刻的顧行森溫柔似水,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難過就哭出來,別為難自己。」
顧行森心底突地一震,九個月的量?滕水水是覺得自己會做這個選擇嗎?
她說過,她渴望父愛母愛的,可是母親已死,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否則——十月懷胎卻生下一個死嬰,顧念喬她如何接受得了?!
顧行森見她不說話,就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或許是因為心里焦急,他居然感覺不出來她是不是有發燒。
她抬起頭看顧行森,小臉上一副糾結的神情,「我覺得我的肚子怪怪的,里面好像有個東西。」
念喬指著放在一邊的那一對藥材,臉上的厭惡和害怕十分明顯。
滕水水哼了聲,然後轉身走到床邊,對念喬說︰「不要吃腥的辣的東西,熱性水果也不能吃,記住了。」
他只恨自己不能代替她痛!那雙犀利如鷹隼的眸子,此刻正閃動著嗜血的光芒!
「如果不拿掉孩子,她可以和蠱毒抵抗到孩子出生為止,如果拿掉孩子,那麼就要立即解毒,不能耽誤,否則她生命會有危險。」
他到底是怎麼了呢?最近是越來越溫柔了,也讓她越來越愛了。
「你以為我願意管?你看看清歌這幾個月瘦了多少?席司曜,你愛她,就告訴她,這樣藏著掖著簡直不是個男人!」滕水水咬牙切齒道。
听到他說的,顧行森差點笑出來,手上的力道一時沒控制住,念喬立即嗤了一聲︰「輕點啊——」
趴在顧行森的胸口,念喬哭得痛快淋灕,這些天壓著的情緒也都發泄了出來。
席司曜冷笑,腦海中閃過夜清歌那張小臉,絕美卻是瘦得讓人心疼。
這個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念喬點點頭,莫名覺得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但是到底怪異在哪里,她又說不出來。
念喬听完之後,整個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微微張著嘴巴,雙手死命揪著顧行森的睡袍。
「別給我傻笑,快點說,我是不是面癱?」顧行森不依不饒,有些咬牙切齒地問。
滕水水大笑起來,然後在三個人莫名其妙的神情中開口說︰「不要用這種敵對的眼神看著我,就算我看上了這兩個男人中的一個,那我也只會看上司曜,像他這樣冷冰冰的男人,我沒興趣。」
顧行森當即臉色黑了下來,凌厲的眼神直射席司曜身上,後者無辜地模模鼻子,不吭聲。
「我說了你能懂?既然你這麼懂,還用得著找我來?」
念喬不明所以,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兒子,問道︰「怎麼了?」
顧行森不敢睡,一直守著她,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念喬才終于不再哭鬧,似乎真的睡著了。
念喬傻笑,去撥他的手,「呵呵——呵呵——」
顧行森眉梢一動,微怔之後然後點頭,「熙堯找我有事,我出去一會兒,你要乖乖呆在家里知道麼?」
念喬的心‘噗通’一聲猛跳,抬頭看了看滕水水,然後又看著顧行森。
滕水水面無表情,斜睨了顧行森一眼,口氣淡淡卻透著一股警告︰「那你就等著她痛死吧!」
滕水水有些于心不忍,其實顧念喬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但是這個孩子或許能救顧念喬一命,但是她也看得出來,不論是顧念喬還是顧行森,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顧行森捏了捏眉心,著實頭疼,「這個等你吃藥的時候我會讓你知道,剛剛我上樓的時候年年在找你,我去抱他過來。」
小月復竄過一陣難耐的熱流,他開口,嗓音都變得有些暗啞,「別玩了,說正事。」
只是,她對他,實在是太殘忍!殘忍到他只能壓制著自己心底那份狂熱的愛意!
顧行森凝著她的發頂,最後無奈地嘆口氣,說道︰「我陪你一起吃,行麼?」
听了滕水水的解釋,念喬心底暖暖的,沒說什麼,只是以行動表示自己的感動,伸手摟住了顧行森,將頭靠在他肩上。
念喬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顧行森差點就點頭答應了她的話,只是突然想起滕水水說的話,立刻拒絕道︰「不行,你必須吃藥!」
哎,可憐的顧行森,你踫上這麼個狡猾的兒子,是福還是禍呢?
滕水水對著顧行森說完,然後轉身對席司曜說︰「走吧,他們兩人世界,我們就不要在這當電燈泡了,瓦數太大。」
「喲~」滕水水像是大白天見鬼似的上下看著席司曜,譏笑道︰「花城最花心風流的席三少也懂得心疼為何物麼?那麼你怎麼不心疼心疼清歌?看看她被你折磨成什麼樣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的念喬受這樣的苦?
「顧行森,我好討厭吃中藥,以前我月事來的時候痛得死去活來,後來萌萌叫我吃中藥吃了幾次,我差點沒被苦死,太難吃了,我不要吃好不好?」揪著顧行森的衣角,念喬像個孩子,語氣可憐又帶點撒嬌。
顧行森放開她,起身走出去,然後又將顧景年抱過來陪念喬。
滕水水完全沒好臉色,誰叫他剛剛說話那麼凶惡,而且還不相信她呢?
顧行森深深吐息了一會兒,然後和她說了她真正的身世。
顧行森大驚,蠱毒又發作了?那麼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沒有事?
門口,顧行森斜睨著席司曜,口氣因擔心房間里的念喬而有些不善,「她是誰?你媽的朋友?這麼年輕?」
顧伯言葬禮上的害怕,不是顧家人的恐慌,親生父親突然出現的茫然,全部被眼淚帶走了。
而那個下蠱毒的人,他心里已經有數,說要見他,不過是為了證實一下自己猜測,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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