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小蔓聳肩。
他臉垮了下來。
「我都忍那麼久了!」都一個月了,懲罰也要有個時限吧!
耙情這位大爺吵著要糖吃了?
「哦?那你要名分還是要吃糖?」她給出選項。
「……」這麼煎熬的選項叫他怎麼選?!「兩個都要……」
她朝他咧嘴一笑。
「嗚……」這叫他怎麼選啊!
他抓著她的手,一臉哀怨討好,只差沒像寵物蹭到她懷里撒嬌。
「很久了……」再禁欲下去他都要吃齋念佛了。
「所以呢?」
「解禁。」
「所以你要吃糖?」
「都要。」這「盧」大爺又回來了。
「駁回。」
怨氣濃到都快冒煙了,湯恆一咬牙。「名分!」先正名,擋掉那些蒼蠅再說,至于其他福利,他可以跟她耗。
听見答案,那小蔓秀眉輕挑,笑容中有幾分思量。
「決定了?」
「嗯!」不決定也不行呀,皇威浩蕩,面對女皇,哪有他說不的分。
她笑容加深,搖搖頭,轉過頭去喝飲料,沒給回答。
「怎樣嘛?」哪有人給了問題不給答案的。他伸出食指戳她,要答案。
鄔小蔓突然起了玩興,只見她稍微歪頭,斜斜地听他,粉唇微嘟,指尖由粉女敕的豐盈唇瓣上,滑下吸管,煞是風情萬種地拋去一眼。
「你確定先要名分?」
湯恆真的哀號了。這小妮子竟然在公眾場合勾引他!
「小蔓!」不公平啦!這種賤招在場上是要被判犯規的。
要不是場合不對,多少要顧及形象,湯恆真有一股想賴在地上撒潑大喊「這不是肯德基」的沖動。
听著他壓抑的低吼,搭配那一臉痛苦討饒的表情,鄔小蔓發現自己很沒良心地笑了,而且止不住笑意,垂頭肩膀上下聳動地悶笑。
難怪湯恆喜歡對她惡作劇,果真好玩。
她笑得很歡,湯恆就哀怨了。他一副苦瓜臉地挨著她,大掌落在那帶點肉感的大腿上輕捏,索討意味十足。
「喂,大庭廣眾。」她低笑著撥開了他放置位置過于曖昧的手。
「你也知道大庭廣眾。」那還勾引他!
原本就忍得很辛苦了,剛才被她一撩撥,湯恆覺得全身都快燒起來了。他的血液開始往某處匯集,大腦也逐漸空白、呆滯,身體的控制權被另一處的本能取代。
「我考慮考慮。」看他忍得那麼辛苦,她也有些不忍。
兩人在性事上算齊頭並進的新手,雖有享受,但不適甚至疼痛也免不了,因此她欲.望並不強烈,奈何這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同,她心里還是願意配合他的,看他煎熬,自己也于心不忍。
女人就是心亂軟一把的,就算這家伙久別重逢就差點讓她下不了床,外加皮肉和筋骨酸痛好幾天,在心里咒罵了他一頓,現在卻還是無法忽視他的反應及感受。
她終究是個女人,而且心已經被這家伙住進去了。
「不要考慮了……」湯恆看表。「不然三分鐘給你?」
「先生,這時候不要討價還價。」她笑著警告。
湯恆馬上閉嘴,咬住下唇,裝可憐。
一個帥哥做出那麼破壞形象的反應是很逗趣的,鄔小蔓又忍不住笑了。
她發現自己似乎被傳染,也惡作劇上癮。
這天鄔小蔓又被閑得發慌,且難得管家公不在家的樂無美約出來吃午餐了。
才一、兩個月沒見,這女人的肚子就又大了一圈,像要撐破肚皮。
看看她的肚子,再看向簡餐店外不遠處停放的兩輛黑頭轎車及車內車外的司機隨扈,她嘖嘖稱奇。
「你家皇帝肯讓你出來,難得。」算算這女人預產期也快到了,正是該被「關禁閉」的時候。
「今天大概是生產的最後一次出來逛了。」說到這個,樂無美就一臉苦瓜樣。
「我下個月預產期,我家皇帝下令,這個月中就不能出門了。」
「皇命不可違。」
「你還落井下石!」
「小皇呢?」
「保母帶著,我老公怕他在外面亂跑跳會撞到我,不讓我帶他出門。」
「還好吧?小皇那麼乖。」以小皇的年紀,可算非常沉穩有耐性又聰明的小孩了。
「重點不是小皇乖不乖呀。」而是她家皇帝的神經質。
「了解。」她只差沒在胸前劃十字,喊阿門。「我看你還是多生幾個分散他的注意力。」
「麥鬧呀,累死我還差不多。而且我跟你說,這次要不是意外中獎,我老公根本不打算生,他說要生也要等小皇再大幾歲比較剛好。」
因為她家那神經質皇帝連保母也不太信得過,與其讓保母帶,他更寧願讓小皇學著當保母哥哥,剛好大的能帶小的一起玩,安心又省事。
「他最近還把育兒須知當故事念給小皇听,要他學你知道嗎?!」說到這件事,連隨和的樂無美都有點抓狂了。
對這奇人,鄔小蔓只有敬畏加佩服的分。
若說湯恆算佔有欲強,無美的老公就是控制魔人了,湯恆的神經質和他一比較下,簡直就是幼幼班對上博士班的程度。至少湯恆耍賴歸耍賴,大多還是以她的感受為重。無美她老公則是大筆一揮,玉璽一蓋,直接頒布聖旨,不得有異議。
她也見過那男人幾次面,不苟言笑,有點面癱,待人冷冷淡淡的。對她的態度就像湯恆對待不認識的人那樣再冷淡幾分,非常的沒溫度。
但,就像她不認識湯恆時,絕對沒辦法想象那鼻孔朝天、老跩個二五八萬的家伙,私下那麼愛對情人耍賴撒嬌。無美的老公也是冷冰冰到讓人看不出他會有神經質的那面,依無美的形容,他幾乎就是斗雞,有點風吹草動都會點燃引線爆炸。
「馮太太,你就認命吧。」所有夢想都存在著風險,這女人以前的夢想就是找個少女漫畫中的白馬王子,結果真的給她找到一個神經質王子,該承擔的還是逃不了。
樂無美滿頭黑線。「你講得我很悲慘似的。」
鄔小蔓忍不住笑了出來。「開玩笑的啦。」
餐點上桌了,她們邊吃飯,邊改聊其他話題。
罷談了樂無美的神經質老公,不免俗的也要提一下湯恆。
前陣子J&P進軍亞洲,首授權就給了台灣的美餐飲,而美餐飲旗下兩間品牌餐廳,成了目前亞洲唯一能買到J&P甜點的通路店家。
新聞一出,不只立即在餐飲界造成轟動,更有大批西點老饕慕名而來,各分店與總公司的電話及網站流量瞬間暴增。美餐飲及其母集團的股價,在消息公布的隔天,雙雙應聲上揚。
「連續漲停兩天,甜點的魅力果然可怕!」樂無美有點沾沾自喜,她本身是個超級甜食愛好者,看到甜點相關的好新聞,都能讓她開心一下。
「睡個覺起來,資產又多了一點。」身為陪公司走過不少歲月的員工,鄔小蔓手上也是有幾張公司發放的股票。她對財經不熟,理財相當保守,要不是公司給的股票,她也不知道股票漲時那麼好賺,睡一覺起來,什麼事都不用做,可能就有半個月的薪水、甚至更多的進帳,難怪一堆人炒股。
可惜她對賺錢沒什麼執著,也提不起勁去了解股市行情,只要抱著公司給的股票,听天由命就夠了。是賺是賠都無所謂,反正她還有薪水。
「可惜這新聞只拉高了幾支,好食和法拉還是一直起伏……」樂無美感嘆。
這女人已經愛吃到各家餐飲相關的股票都有涉獵,儼然是部活字典。而身處餐飲業,鄔小蔓對業界相關的訊息也感興趣,就算她不買賣股票,听著討論也有一勁。
當她們兩人討論得熱烈時,旁邊插進聲音。
「哎呀,小蔓姊,好巧,你也來這吃飯。和你朋友?」
「是呀。」來者是同事程薇安,身旁還跟著之前曾經約過鄔小蔓的趙俊勇,鄔小蔓見到這兩人,揚唇朝他們笑了笑。「好巧,你們一起嗎?」
「剛才在外面遇到的,我要進來買布蕾,俊勇就陪我走一趟。」她巧笑倩兮。
「這里的布蕾超好吃,你有眼光!」樂無美比了個贊。
鄔小蔓搖頭失笑,程薇安听見贊美,笑容更加燦爛,趙俊勇則看向鄔小蔓,笑容帶點失落,試探地與她打招呼。
「嗨。」
「好久不見。」她回。
「是呀,同個公司也不容易見到面。」他苦笑。人見不到,消息卻挺靈通的。
「听說你和前男友復合了?」
「嗯。」鄭小蔓淺笑。
「听說對方條件不錯。」
她笑了笑,沒回答。
就是這諸多保留的態度,讓趙俊勇感覺有道高聳圍牆擋住了他,心儀,卻無法跨越,他有些無力沮喪。「希望他夠好,才值得擁有你。」
他偷偷觀察過鄔小蔓許久,在公司里、在聚會上,他傾心于她的氣質,欣賞她不同于現代女性的沉穩及恬靜,可惜還是慢了。舊情人是最難打敗的敵人,更何況對方的條件更優于他,展現出的行動也比他積極,他不戰便降。
「謝謝。」面對他真誠的祝福,鄔小蔓也回以真誠的感謝。
她不討厭趙俊勇,也不排斥一切可能,只是她個性本就慢熱,還來不及等到熟悉破冰,湯恆便回來了。
而他回來後,她才明白自己心里一直為他保留了一個位置,或許她因此下意識地將所有可能關系冷處理,阻止想追求她的人靠近,因為她習慣了不求不想,連帶地也不清楚自己的深層想法,只憑所有內化的思緒,去直覺反應。
或許最近,她才思考起那個「或許」。
或許湯恆早佔據了她心里名為感情的大部分位置,別人想擠進來,太難。
程薇安在一旁,看了兩人的互動,拉了趙俊勇一把。
「俊勇,我們不要打擾小蔓姊和她朋友吃飯了。」
「呃,好。小蔓,那我們先走了,公司見。」他被程薇安連拖帶拉地帶離。
「喏。」
陰影籠罩,一包透明包裝袋包裝的手工餅干,突然出現在眼前。
鄔小蔓抬眸望向來人,唇角略揚,收下賄賂。「謝謝。」
「這次沒亂請客哦,只有帶你的。」湯恆高大的身材就杵在辦公桌前,那件合身剪裁的西裝把他整個人襯托得亂帥一把。他稍微傾向前,在她耳畔私語。
她瞟了他一眼,但笑不語,算是接受了他的澄清。
「嗨,湯先生。」一旁同事發現湯大帥哥出現,紛紛向他打招呼。
湯恆微笑回應。
身為與美餐飲合作,讓美餐飲成為目前新聞寵兒的廠商代表,因工作溝通的需要,湯恆時常進出美餐飲總公司,在工作完後,順道晃過來行政部門「巡地盤」的事,大伙早見怪不怪。
有人私下猜測,也許是鄔小蔓的關系,J&P才會優先授權給美餐飲。所以對于湯恆利用職務之便過來探視女友的舉動,管理階層一致默許歡迎,底下員工就更沒意見了。
「下班我來接你。」他繼續小聲地跟女友報備溝通。
「今天不行,我要回家煮飯。」
「我和妳回家。」
「不好,我弟不認識你。」
「總要認識的。你爸媽今晚在家嗎?」
「不在。」
「那就先認識弟弟吧。你爸媽什麼時候在?我禮物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過去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