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曉漁剛進家門,就看到辛銳一臉壞笑︰「喂,剛才送你回來的那男的是你男朋友吧,怎麼不上來啊?」
楚曉漁白他一眼,自顧自地換拖鞋。
辛銳還不死心︰「到底是不是嘛?」
「不是,你一個男的怎麼這麼八卦啊?」楚曉漁鄙視他。
辛銳把腿架到茶幾上︰「我還不是關心你?這麼大年紀了還沒嫁出去,以後怎麼辦?」
「管得寬。」楚曉漁走過去,踢他的腿︰「放下去,不講衛生。」
辛銳撇嘴︰「你看你,還有潔癖,難怪找不到對象。」
楚曉漁拿眼楮橫他,坐進沙發里,靠著一邊的扶手怏怏地看電視,她今天真的沒有太多精力和辛銳斗嘴。
辛銳看見她疲倦的神色,也知道她累了,沒再糾纏她,站起來去給她倒了杯水,又丟給她一袋餅干︰「怕你沒吃飯,給你買的。」
楚曉漁溫暖地笑了笑︰「謝謝。」
「好了,我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
辛銳回房,留下楚曉漁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環顧著周圍的一切,似乎看到了自己靜止在這里的,十年的時光。
這些年,也不斷有人搬進這間房子,可是來來往往,都是過客,沒有真正溫暖過。而辛銳,雖然時而會讓她覺得溫暖,但只怕,這溫暖也是路過的,不可長留,人生無不散的宴席。
她閉上眼,嘴角有一抹淒涼的笑。或許,自己真的該找個人嫁了,至少有個人,可以長久地相伴,不管是不是真的相愛。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自己被辛銳推醒︰「你這個笨蛋,不知道到床上去睡嗎?」
「啊?哦。」她恍恍惚惚地站起來,恍恍惚惚地回房。
辛銳看著她的背影,想嘆氣,有時候真的覺得,這個明明已經年紀不小了的女人,卻像個迷糊傻氣需要人提醒保護的小姑娘。
一覺醒來,已見晨光。
楚曉漁從床上爬起來,頂著一頭亂發去洗臉,出門又被辛銳嘲笑︰「你就不能講點形象?」
「在自己家里講什麼形象?」楚曉漁不以為然,走了兩步,拖鞋掉了,她又單腳跳著去撿拖鞋。辛銳覺得她已經徹底無藥可救了,懶得理她,回房去換衣服。
楚曉漁在浴室里,迷迷沌沌地看著鏡子里的人︰披頭散發,臉色發黃,嘴里還含著一只冒泡沫的牙刷,慘不忍睹。
難怪你沒人要。她自嘲,又惡狠狠地刷了一遍牙,然後對著鏡子笑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齒,自我安慰,你也勉強算得上明目皓齒了,看這牙都媲美佳潔士的模特了。
一番折騰了出來,乍一抬頭,看見辛銳站在門口︰「你干嘛,還沒走,要用廁所啊?」
辛銳瞪她一眼︰「我等你一起上班,怕你掉廁所里了。」
「你跟我又不是一個單位的,一起上個什麼班?」楚曉漁咕噥著扒開他往前走。
「我今天要去你們那取健康證啊,你忘了?」辛銳跟在後頭。
楚曉漁愣了愣,突然打了個激靈,回身抓住他,表情緊張︰「哎,你可千萬不能讓我單位里的人知道我們住在一起。」
辛銳臉上浮起戲謔︰「你怕人家以為我們同居?」
楚曉漁臉漲紅了︰「呸,誰跟你同居?」
辛銳聳聳肩︰「孤男寡女的,你說沒同居誰信哪?」
這正是楚曉漁害怕的地方,她就算身正也照樣怕影子斜啊。再說疾控和餐飲業本來就有工作關系,弄不好別人還以為她是他們帝維公司的臥底。
「不準說,一個字都不準說,假裝我倆不認識。」楚曉漁揪著辛銳,誓要他保密。
辛銳甩開她的手,不屑地抱怨︰「搞得跟無間道似的。」
反正又不能一起去疾控,辛銳懶得再等她,先行出門,人都出去了,又突然把頭探進來。
「干嘛?」楚曉漁以為他掉了東西。
他撇了撇嘴︰「動作快點,別又磨蹭得遲到了,笨蛋。」
說完門就甩上了,楚曉漁站在房里,又好笑又好氣地罵︰
「你才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