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被「洞房花燭夜」幾個字刺激了,秦大王抱了她就往回走,一直進屋子將她放在床上。花溶自然知道接下來將發生什麼,恐懼之後,就冷靜下來,立刻道︰「既然你要和我成親,那你今晚就不許踫我……」
秦大王楞了一下,雖然滿腔的欲火亟待發泄,但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聲音柔細,大笑道︰「好好好,我依你,都依你,也罷,反正明天就要洞房了……」
「那你今晚出去。」
「這,老子可不依」秦大王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丫頭,好幾天沒見你了,今晚我不動你,但一定得抱著你睡。」
說罷,長臂一伸,抱住她就躺下了。
花溶躺在他懷里,沒有再進行任何反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自己如何才能在這最後的時刻逃出去?
海島沸騰了。
島上的土皇帝要娶新娘子,喜訊一發出去,嘍們一掃這次敗仗的沮喪,興高采烈地忙碌起來,準備酒菜。
諾大的「皇宮」被布置得美侖美奐,用搶來的各種財寶裝飾得金碧輝煌。最絕的是,秦大王竟然在N多個箱子里面找到一套大紅的喜服、胭脂水粉,又弄了現成的珠寶,很快做成鳳冠霞帔。
海盜們都喜形于色,唯有岳鵬舉膽戰心驚,擔心著姐姐再也不能逃離魔窟了。眾人知道他和花溶姐弟相稱,現在成了秦大王的「小舅子」,對他也不再呼來喝去,干活也不要他幫忙,任他在島上轉來轉去。
拜堂是在傍晚,這是島上一個略懂陰陽的老海盜佔卜的吉時。
秦大王穿一件不倫不類的紅衣,高頭大馬,卻喜氣洋洋,大模大樣地在海島上巡視一輪後,就開始坐在海盜平素議事的大棚里,安然做自己的新郎官。忽然又想到新娘子也需要人陪伴,但這島上都是粗豪漢子,轉念一想,就喚來岳鵬舉,叫他去陪著花溶。
岳鵬舉見她那身大紅的喜服,卻一臉大禍臨頭的樣子,竟覺得比她還焦慮,忍不住道︰「姐姐,怎麼辦呢?」
花溶已經失去了方寸,事到如今,就連水灣的簡陋筏子也沒扎好,秦大王更是對海邊的船只防守嚴密,自己要跑,可謂難如登天。想到此生就要葬送在這個賊窟里,再無出頭之日,父母的慘死,自己所受的凌辱,凡此種種,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少年第一次見她在自己面前痛哭,也不知怎地,忽然來了一種巨大的勇氣,豪然道︰「姐姐,你不用怕,我一定救你出去。」
如此一個弱小的孩子,花溶只當他在講安慰的話,更是悲傷。
桌子上擺著幾碟飯菜,還有一壇琥珀一般顏色的美酒,可是,花溶哪里吃得下一口?少年安慰她道︰「姐姐,你吃點東西吧。要吃飽了才會有精神。」
她本已絕望,但听得少年如此勸慰,又強打起精神,勉強吃了一點。
很快,吉時已到。
秦大王親自前來迎接新娘。一進門,就將少年抓到一邊︰「哈哈,小兔崽子,你的任務完成了,老子賞你一個東西……」
他將一大塊金子拋到少年手里,少年拿了,頭也不回地走了。
燈光下,花溶蒙個大紅的頭巾,秦大王哈哈大笑著就去牽了她的手︰「丫頭,該拜堂了……」
花溶被他牽著,在一群海盜的簇擁下來到了大棚里。
諾大的棚子被掛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彩色布條,甚至還有兩盞有些破舊的紅燈籠,里面擺了七八桌酒席,鬧哄哄的,幾十名海盜也沒有章法,七嘴八舌,大聲恭賀。
秦大王和花溶並排站在一起,笑得嘴都合不攏。
陰陽出身的老海盜做了主婚人,有模有樣地站在上面,大聲道︰「一拜天地……」
「二拜海神……」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在一眾海盜的喧鬧聲里,花溶一點都沒有听到少年的聲音。一個人置身在這樣可怕的魔窟里,她又害怕又失望,悄悄掀起一點頭巾看看,周圍,並無少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