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堆雜亂的茅草棚,已經積壓了厚厚一層雪花,岳鵬舉隨手掀開,將她放在里面︰「婉婉,你先在這里躲躲,我找到姐姐就來……」
婉婉強忍住懼怕,點點頭︰「我在這里等你。」
黎明的微光里,岳鵬舉見她滿臉淚水,有些不忍,將身上的外袍月兌下來搭在她身上,轉身就走,心里像有一把怒火在熊熊燃燒,若不是猖獗的金人,這大宋千萬百姓,千萬女子,又如何會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命運?
他跑得幾步,幸好大雪停止,風還沒有吹散腳印,只見一行深深淺淺的腳印往前方三岔口通去,他略一思索,就追了上去。
花溶靠在大樹下,渾身仿佛在發抖。
這時,天已經大亮,跑得汗濕的衣服冷下來,在身上結成了冰塊,又冷又硬。卻不覺得冷,反倒熱了起來。
她心里一慌,正要往下走,卻听得一陣馬蹄聲,下雪路滑,馬蹄上加了防滑的鐵掌,鈴鐺的聲音響個不停。
她悄悄伏在樹下,只見一隊金兵壓著十幾名女子調笑著走來。待得眾人走近,她嚇得幾乎尖叫起來,金兵壓著的竟然是九王爺的妻妾︰邢王妃、那天見過的二位側妃都在里面,還有5個小女孩,顯然是九王爺的女兒,以及一眾女侍,只唯一不見九王爺的兒子。原來,金人要九王爺前來談判,沒等到人,先要大宋皇帝交出他的家眷,以此作為威逼。
花溶奉命進京,可是,以一己之力,不但帶不出小王子,反倒眼睜睜地看著九王爺的妻妾被金人抓走。她想沖出去,卻渾身無力,只咬緊牙關,渾身發抖地躲在大樹後面。
眼看金人就要走過,她踉蹌幾步走出來,看著眾人正是往前面的劉家寺而去,那里,駐扎著3萬名金軍,擄掠來的女子,全部關在里面。
才走得幾步,只听得左側又是一陣馬蹄聲,挾帶著呼呼的風聲,一只野兔倏地躥出來,只听得一陣大笑︰「獵著了,獵著了……不過,沒勁,就這些不中用的動物……宋豬的土地上,沒什麼好獵物啊……」
野兔幾乎從她身邊竄過,身上插著一只金色小箭,看樣子,打獵的竟然是金兵高官。她大驚失色,轉身就跑,打獵的金兵也發現了前面有人,厲喝道︰「站住……」
花溶跑得一程,前面是山坡,左右兩邊都有金兵追來,她遽然回頭,只見馬背上一個黝黑臉色的軍官,趾高氣揚︰「宋豬,你還想逃?」
「媽的,這小子怎麼像個娘們?」
「說不定真是個娘們,最近,宋國的娘們為了逃跑,好多穿了男裝……」
「抓住他,月兌下衣服瞧瞧就知道了……」
花溶又驚又怕,眼珠子一轉動,見左邊人少,一揮弓箭就往左邊沖去。
金兵見她居然敢沖過來,哈哈大笑︰「宋豬,你找死……」
花溶搏殺幾個回合,只覺得頭暈眼花,支撐不住,差點一個筋斗摔倒在地。倉促之下,她忽然想起身上的那面令牌,一下模出來,大聲道︰「住手……」
金兵認出這面令牌,立刻退後一步,驚訝道︰「你是四王子的什麼人?」
她冷笑一聲︰「滾開。」
金兵忙讓開一條路,為首的軍官卻沖過來︰「宋豬,四王子的令牌怎麼會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