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像被烙了一下,岳鵬舉慌忙將手移開︰「姐姐,我不會娶婉婉!一定不會!」
九王爺賜婚,宗大人主婚,婉婉,他是非娶不可的!
花溶心里一陣悲傷,卻依舊微笑著︰「鵬舉,說什麼傻話呢。你從小孤苦,今後有個穩定的家也是好事……」
急切得一顆心要跳出來,卻裝不回去,岳鵬舉急急忙忙地打斷了她的話,「姐姐,由于前方軍情緊急,九王爺令我今晚就開拔。我走後,無人照顧你,你要好好保重,等我回來……」
他又從懷里模出一包黃金來︰「姐姐,這是九王爺給我的賞賜,以前都分給兄弟們,現在,我孤身一人,就全部留給姐姐,急難的時候,你好有個防身的。」
花溶習慣性地正要去接過,卻忽然想起已是今非昔比。她悄然縮回手,依賴性這種東西就像雜草,生命力強悍,依賴了一次,就想著第二次、第三次……可是,鵬舉,他已經是郡主的依靠,而不是自己的。如果養成了習慣,以後,自己又該怎麼獨立生存?
她搖搖頭︰「鵬舉,我用不著,你收好。呵呵,現在,你的東西都應該給郡主了,你要養著她……」
岳鵬舉見她縮回手,雙眼發澀,仿佛有人拿刀在攪動心扉,聲音也是干干的︰「姐姐,我一輩子都會照顧你的……」
「鵬舉,這些金子我真的用不著,你拿回家吧,郡主即將回家治理你們的宅子,該添置的東西也多,家里開銷大……」
他有家了,今後的義務是奉養他的家人、妻兒!
自己這個「異姓」姐姐,是不應該倚靠著弟弟謀生的。
岳鵬舉幾乎要掉下淚來,抓住她的手,異常固執︰「姐姐,你一定要拿著。」
她比他更加固執︰「鵬舉,我真的用不著。」
她站起身,將釵一並遞到他手里︰「鵬舉,姐姐實在拿不出其他東西了,這釵……」
岳鵬舉木訥著,後退一步,將釵和那些金子都放在桌上,轉身就走︰「姐姐,這是我給你的東西,與其他人何干?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鵬舉!」
他回過頭︰「姐姐,你什麼都不要管,只等著我回來!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
花溶做不得聲,眼睜睜看他大踏步出去了。
夜已經深了,花溶伏在案桌上看了一會兒書,覺得困倦,正要休息,听得有人敲門。
她去開門,只見婉婉飛快地沖進來,身後跟著李氏。
「花姐姐,岳大哥不是說明日出征麼?怎會今晚就走了?他走得那麼急,又不告訴我一聲……」
李氏也絮絮叨叨的︰「姑爺也真是的,此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怎能不跟我家小姐打一聲招呼就走呢?」
花溶淡淡道︰「他得到了緊急命令。九王爺和宗大人商議後,決定讓他提前出發,好匯合各地勤王大軍,給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啊?姐姐,你知道他提前離開啊?可是,他為什麼告訴你,而不告訴我呢?」
李氏也埋怨道︰「是啊,連自己的夫人也不說一聲……姑爺真是年輕不懂事,就不怕我家小姐記掛啊……」
花溶听她又是「夫人」,又是「姑爺」,心里不悅,卻又悲哀,仿佛一個東西,已經有了物主,自己反倒成了覬覦的第三者,怔怔地,也不知怎麼回答才好。
婉婉自己坐在桌邊,倒了一杯茶喝下去,這才環顧四周,這是她第一次來花溶的屋子,昨夜倉促不及細看,如今看來,竟然發現花溶的屋子,絲毫不比自己住的差。
自己以郡主之尊,知州府有特別安排;而花溶呢?她的房間是九王兄親自安排的,她有點奇怪,九王兄怎麼會給她安排如此好的一個房間?
很快,她的視線就落在了桌上那包金子和那支頭釵上,好奇道︰「花姐姐,這是?」
花溶一驚,下意識地將頭釵拿在手里不經意地移開,只將金子推過去,李氏笑一聲︰「喲,這是姑爺的賞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