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知州府,樊綱見她回來,大是高興︰「花小姐,你看看,誰回來了?」
她看著對面走來之人,卻是許才之,頗有幾分隔世重逢的感覺,喜道︰「許大人,你回來了?」
許才之黯然搖搖頭︰「我沒能救出王妃母子,又被亂軍沖散,撿得一命就算萬幸了。」
「九王爺呢?」
「他在和宗大人等議事,估計要傍晚才會出來。你先去休息,王爺出來後,我來通知你。」
「好的,那就麻煩許大人了。」
花溶離開不久,婉婉就和李氏趕到了。
婉婉一見樊綱,氣喘吁吁道︰「快,替我找九王兄,我有緊急事情……」
樊綱有些意外︰「什麼事?」
「十萬火急。」
「可是,王爺在和宗大人商議軍情,我不敢打擾。」
「這事比軍情更加緊急,怕危急九王兄的安危……」
婉婉心急如焚,九王兄身邊藏著一個如此大的女奸細,安危誰能保證?
樊綱見她完全不是玩笑,生怕延誤了大事,幸好,不一會兒,九王爺就和宗大人一起走了出來。
婉婉顧不得行禮就沖上去︰「九王兄,我有急事……」
九王爺甚是意外︰「婉婉,什麼事?」
婉婉看看四周,九王爺立刻下令︰「你們先退下。」
眾人退下,婉婉才撲通一聲跪下︰「九王兄,那個花溶……」
「花溶怎麼啦?」
「她持有金軍的令牌,她是金人的奸細……我怕她對您不利……」
九王爺大為意外︰「怎麼會?」
「是她不小心掉下的,我看到了,千真萬確。估計她已經逃走了……」
「胡說!花溶怎麼會是奸細?絕不會!」
「九王兄,你千萬不要被她蒙蔽了,她見身份敗露,肯定已經逃跑了……」
「你胡說什麼?我認識她許多年了,我幾次涉險,都是她舍身護我!她怎會是奸細?」
「不信,您馬上調查……」
九王爺皺皺眉︰「樊綱、許才之……」
二人聞聲進來︰「九王爺,有何吩咐?」
「你們見過花溶沒有?」
「花小姐半個時辰前回來了,說要找你,听你在議事,就……」
眾人忽然住口,開著的門里,花溶靜靜地立在門口。
九王爺很是欣喜,柔聲道︰「溶兒,你回來了?快進來吧。」
婉婉見九王兄不為所動,急得幾乎要哭起來︰「九王兄,她真的可能是奸細……」
「是奸細怎麼會站在這里?」
「她狡詐,她這是以退為進……」
九王爺的語氣十分嚴厲︰「婉婉,你快回府中,不得多生事端。今天的事情,不能再提只字片語。誰都可能是奸細,你花姐姐也絕無可能是奸細!」
婉婉不敢不從,只得狐疑地看一眼花溶,和李氏一起離開了。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花溶頗有幾分感激︰「王爺,多謝你不曾疑心我是奸細!」
九王爺微露笑容,凝視著她︰「溶兒,我縱然懷疑天下人,也絕不會懷疑你!溶兒,我絕對信任你!」
她低聲道︰「王爺,我想走了。」
「為什麼要走?是在生氣婉婉的行為?我會訓斥她的。」
「不是。我來軍營,原本是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可是,經歷了這些日子,我發現,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麼,既沒法替王爺出謀劃策,也不能親自上陣殺敵,呆在這里也無濟于事,所以,想找個地方,看能不能過幾天清淨的日子……」
「溶兒,我幾次遇險,你都在我身邊,甚至以身護我,這難道不比上陣殺敵更重要?」
花溶遲疑一下,拿出那塊令牌︰「這是金國四太子金兀術的令牌,我曾拿著它,見證了皇上和金人談判的全過程……」
九王爺早就想知道來源,立刻道︰「你哪里得來的?」
她低下頭去︰「金兀術幾次想抓我,我都僥幸逃月兌。得了這面令牌,就沒還他……」心里想的是,這是金人的東西,好歹拿著,看某一天能不能發揮一點作用。
九王爺是何等樣人?立刻明白,那金兀術顯然是對她心懷不軌,所以網開一面,沉聲道︰「金兀術的行事作風我也略有所聞。金兀術此人和南征的其他金人元帥不同,據說他自幼喜好南朝人文風物,熟讀南朝兵書史書,為此,很不受他的父親老狼主(作者注︰金人稱國王為狼主)的喜歡。他第一次攻城,遇到的將領是個醉鬼。他抓住了這個將領,卻將他放了,說趁你醉了拿下你,你還不服氣,等你醒了,我再跟你交手。結果,這位將領清醒時再和他作戰,也一敗涂地。此役之後,金兀術名聲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