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雨天,寧小雨一直很討厭這種陰雨連綿的天氣,雖然她自己就出生在雨天。本來已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了,一下雨這氣溫又回落了幾度。
窗外倒是有一抹女敕綠,是今年新發的枝葉,看起來比灰蒙蒙的天空要養眼得多。寧小雨像個病人一樣半躺在床上無神地望著窗外。幾天都沒睡好覺了,折騰下來臉頰都明顯消瘦了幾分。
陸景天昨天一氣而去,再沒了動靜,讓寧小雨本來提得高高的心又重重摔落在地。她恨自己為何還要緊抱著那一點點希望。不管如何他們已經簽字離婚了,已經分得一清二楚、干干淨淨。再糾結陸景天到底有沒有喜歡她起什麼作用呢?
只要涉及到感情,女人的心思總是那麼敏感、細膩,很多時候免不了還會鑽一鑽牛角尖。寧小雨內心底的感覺是,假若陸景天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在乎她,那她對他的愛就不完全是可笑又可悲的一廂情願。那麼那一晚也就不是完全的毫無意義。
可思來想去,又覺得就算陸景天有些喜歡她、在乎她又如何?他們總歸是橋歸橋、路歸路了。昨兒一個晚上,寧小雨就是這樣反反復復地想,想得頭都疼了。
最後,她發現自己仍是可悲得無可救藥。身是自由了,心卻無形中被束縛。人為什麼總是煩惱不斷呢!
一直到下午兩點,寧小雨都沒有起床的打算,她不知道起來去做什麼,甚至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卻沒有胃口吃任何東西。
但總還是會有些人來打斷她少有的放任。
「小雨,你和陸先生是怎麼回事?」
第一個打電話來質問的竟然是她的父親寧國柱。寧小雨突然鼻頭發酸,水米未進的喉嚨里發出了有些沙啞的聲音︰「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這句話讓電話那邊傳來了雜亂的驚呼聲,讓寧小雨發現電話那頭並不只有她父親一個人。也許這電話本來就是她的後媽王梅逼著他打的吧。
「寧小雨,你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你竟然都不提前跟家里說一聲?」電話被王梅搶了過去,她的聲音尖銳如刺。
提前通知他們?有誰提前通知她嗎?結婚也好,離婚也罷,她才是那個最被動的人吧!寧小雨苦笑著說不出話來,听到王梅焦急地追問道︰「你們什麼時候離的,你簽字了嗎?離婚協議怎麼寫的?陸先生有沒有給我們家補償?」
補償?我們家?寧小雨的表情冷了幾分。她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她和陸景天出了問題,但問來問去,沒有一句話問她現在怎麼樣,沒有一個人關心她是否難過。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關心陸景天為什麼和她離婚,他們想知道的只是陸景天給沒給錢,如果有足夠的補償,誰也不會在乎她的感受。
平時,寧小雨一直很順從,不願意和王梅爭辯什麼。如果給一些錢就能過上平靜和睦的生活她覺得也好。但這會兒她覺得很不舒服。王梅憑什麼來質問她?父親為什麼還是一味的低頭?她這個親生女兒就一點兒也比不上他的後妻重要嗎?
「陸景天和我已經簽字離婚,我和陸家再無瓜葛,我也不欠寧家什麼!」寧小雨不想再听王梅的咆哮,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當年,他們不過是賣女兒,這些年她仍對寧家人任予任求已是仁至義盡。證實了她和陸景天離婚的消息後他們肯定會心慌意亂,但這份慌亂並不是出于對她的關心,而是害怕再也不能依靠陸景天這棵大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