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去問紅姨,不過是一個恩客罷了,來了去了,多少個來來回回去去,她記下的又有幾個呢,除了明書,所有的男人在她眼中便如草芥一般,都只是食色罷了,讓她不屑。
這樣的日子居然就破天荒的連續了那麼幾日,似乎是從她開始懂事之日起第一回的這麼自在逍遙。
紅姨依然還是放縱她的輕閑,只是那男人卻也始終未曾出現,就仿佛他出了錢就是想要讓她自在逍遙一樣。
常常芸若會在不經意間對那男子生出一些謝意,因著他的不來真的成全了她的快樂。
這一日又是如往常一樣的,白日里作畫,晚間就拾了一本書來品讀,可是用過晚膳還沒讀過幾頁,那窗外飄進來的風就將眼前的燭火吹得搖擺不定,馬上就有要滅了的可能,芸若急忙起身,擋住了那風口讓蠟燭繼續燃起再向著窗前走去。
窗外,依舊是蝶戀水榭最熱鬧的一夜,紅男綠女中卻唯有她獨靜然于這淤泥之上……
天空,沒了月色也沒了星光,看不清是否有雲朵飄過,可是空氣中卻隱隱有了一種雨的氣息,伸手到窗外,便有雨點落在了她的手上。
要下雨了呢,拉著兩扇窗,想要把即將而來的風雨擋在窗外,也擋在她的世界之外,卻是一個不小心,手中的書連著一塊絹帕不期然間就掉落在那小樓下。
心里頓時一驚,那絹帕上可是繡著她的小名「夕兒」呢,是斷不可以被人拾去的,想想那一日她去明夕畫館時,所有人在見到她時的那份*,其實她早就知道這京城里有許多的人都想千方百計覓得她的私有之物呢。
「水離……」急忙低喚,想讓水離去取了那掉落在地的書和絹帕。
可是良久,卻無人回應。
借著院子里燈籠的光線,芸若看到不遠處正有人向著那落地的書和絹帕而來,一個閃身,再等不及了,芸若立即便向著樓下奔去,輕輕的腳步努力的讓那木樓梯上發不出響聲來驚動他人。
就在她的窗下,一個暗處,她終于找到了她的東西,正要起步時,在樓上望見的那兩個人便向著她的方向而來。
瞧著那衣著,芸若便知道那是兩個頗有些身份的婢女,必是侍候了蝶戀水榭的大丫頭,否則也不會穿金帶銀的滿身都是雍華。
想要逃離她們的視線,卻似乎來不及了,那兩個人距離她只有幾米遠,如若不是她一直站在暗處,一早也就被她們發現了。
貼著牆,就待她們經過了自己再悄悄離開吧。
摒著呼吸,有些好笑自己此刻的模樣,就象是做了壞事的孩子一樣,可是,她卻一直都是乖乖的。
一道女聲送了過來,「咱們小姐哪有那小蹄子的福氣呀,居然被包了還不用侍客,保不齊她都是裝的,必是早就與那野男人有染了,否則哪有男人出手那麼大方的包下她又不來光顧呢?」
芸若一驚,那女聲口中的人便是指著她吧。
可是,她與那男人卻真的只是一面之緣,又哪里來得有染呢。
有的,便是那一夜他輕撫過自己的臉。
可是,這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