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你去吧,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京城,我與夕兒再下一盤棋也就下山了,到時候就去老地方等你,一起再聚一聚,可好?」明書顯然是不舍。
阿卓輕輕一笑,和煦如春風一般,「好,如香館再見。」說罷又轉身向芸若,「夕兒姑娘,在下告辭了。」一雙黝黑的眸子驀然掃向她時,那深不見底的如幽潭一樣的黑眸讓芸若瞬間就憶起了他從水中將她撈起的那一剎那。
頷首,甚至不敢抬頭,「公子請了。」他走了,那一夜的事情就只當從未曾發生過,那一夜也是她最怕提及的,那帶血的床單她好不容易才搪塞過去的,如今可不想再生事端了。
阿卓看見她的點頭便不在遲疑,一轉身便向山下飛掠而去,那速度可真是快呀,她怔怔望著他的背影才想起他手臂上曾經受過的傷,那傷不知可落下了疤痕沒有。
「夕兒,不必管他,我們再下一盤棋吧。」明書一聲輕喚也拉回了她的神智。
恍惚回神,「好的。」可是玉指在撿起那早已亂了的殘局中的一個個棋子時,她的心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就隨著阿卓的身影而飄向了山下。
那一夜,阿卓與那個冷冽如冰霜一樣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呢……
這一回,她依舊執黑子,換作明書執白子了,努力的壓住剛剛心底深處飄過的那一夜的影子,芸若認真的落下每一個子,凝眉細落,不知不覺中那一盤棋下到中盤便已分出了勝負,明書搖頭嘆道,「夕兒果然老道,甚至比阿卓兄還略勝一籌。」
芸若淡淡一笑,「明書過獎了,只是今天夕兒運氣好些罷了。」
「原來夕兒的畫風與棋藝竟可堪是同名,只是見過你畫的人多些,能榮幸的與你下棋的卻是少之又少了。」
「夕兒也很少下棋,只是偶爾看了些棋譜罷了」,這幾日她閑來無事就看過一本呢。
「我也看了,可是下棋卻還是沒有你更懂得那其中的精髓呢。」
兩個人居然在涼亭里不經意的客氣起來了,一旁早在打瞌睡的水離終于被著他們說話的聲音吵醒了,原本還打著輕鼾的鼻音停住了,「小姐,我看是明書公子故意讓著你的吧。」她掩著嘴輕笑,讓石凳上的芸若頓是就紅了一張臉。
剛剛那一局此刻回想起來說不定真的是明書讓著她的呢,可是下棋中的她卻恍然不覺,倒是輕睡著的水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