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抱著兩只臂膀,漫不經心的踱到了窗前,簡短的答案送過來,顯然此時他的心思已不在這屋子里了,「高山流水。」
看著他的樣子芸若心里一喜,也不管他,指尖上揚,輕落下的剎那,清澈如水的琴音飄渺而揚起,仿如飛泉鳴玉般讓人頓時神清氣爽,暮蓮澈靜望著芸若小築外的夜色,女子調笑的聲音再度響起,雖然這里距離大門口有一段距離,卻怎麼也掩不去那不斷飄來的聲音,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這樣的環境他可真是不喜歡,倘若今天不是為了避開蘭兒,他說什麼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心里不由得有些煩躁,卻慢慢的被著芸若那美妙的高山流水而平息了,叮叮咚咚的水聲漫在周遭,也終于讓他略去了窗外的紛雜。
轉回首,紫衣的芸若微垂臻首,指尖慢慢的撥動中,讓人仿佛置身在高山流水之中……
暮蓮澈靜靜的站在窗前,默默望著眼前的女子,芸若不愧是京城最負盛名的名妓,果然傳聞不如一見,曼妙的身姿,嫻熟的琴技,而據說最讓人賞心悅目的是她的畫,听琴听曲,再來到書桌前,桌子上一幅未完成的青竹圖躍然眼前,那青竹翠碧青透,節節向上的勃勃生機透過她的筆峰完全的彰顯在他的眸中,果然她的畫也是*,怪不得明書畫館總是門庭若市,果真是因著她的盛名才紅火起來的。
听說她與袁明書一向走得近,看來是不假的了,而今日,據說五弟就是與袁明書一起去的煙山寺,剛剛芸若出了轎子時就說過她是從如香館而來,心里不由得在思量了,或許芸若也遇見了五弟。
悄無聲息的等待著芸若一曲彈罷,一閃身就站到了她的身邊,「芸若,今天可是去了煙山寺?」原本他就有吩咐過紅姨他包養下芸若的日子里不許芸若接客,但是隨便她去哪里都可以,而且每日里紅姨都要交一份她每天的行蹤表給他,只是該死的,他每一回收到都是當成廢紙一樣的扔掉了,甚至從未看過。
一個蝶戀水榭的妓子,他原本就是不屑的。
輕巧站起,芸若笑道,「是的,今天一早就去了煙山寺,一路都下著毛毛細雨,漫山的薄霧,可是那山中風景真是美到極致。」驀然又想起涼亭里的棋弈,她居然未與明書和阿卓下過完整的一盤棋呢。
「可遇到了阿卓?」他隨口問道,仿佛是不經意間的一問,卻讓芸若不由得有些心驚了,不是怕他問了,而是因著阿卓就是那一夜他要追殺的對象,說了,她可是真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