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燁抱著她,踏過沒膝的雜草,來到院門前,卻沒有立刻推門,而是望著鋪滿了灰塵的高大木門,眸中閃過一縷思念……
她身上傷患雖極為疼痛,整個人也虛軟得沒有一點力氣,仍是沒有急于催促他進門。
而是同他一起望著那緊閉的院門,聲音輕到風一吹便會散去,「這里一定有過一個很美的故事吧!」
但是,結局似乎同她一樣的悲涼……
她微調視線,鎖住他眸中的那縷思念時,心頭狠狠的一震,更加確定了她心中的猜測。
只是不知那個女子,到底與他有著怎樣的關聯。
他聞言,冷冷的哼出一道鼻音,眸中的那縷思念轉瞬間已經被凍結,回她的聲音里充滿了冰冷的排斥,「你不配知道」
她尷尬的皺了下秀眉,將視線別向一旁,不再看他,不再言語。
話一出口,他便愣了下,隨即緊皺了下眉宇,沒有再在門口停頓,而是「吱呀」一聲,推開木門,抱她走了進去。
院子里,雖是普通的一正兩廂的布局,那間正房卻是王府後院僅有的一處三層的樓閣。
院子正中,一棵比樓閣還要高的百年樹木下是一張用漢白玉雕刻而成的桌子和四張凳子,而被灰塵覆蓋的桌面上,則放著一把已經極為殘破的斷弦古琴。
看著這樣的景象,她更加確定,曾經住在這里的人,定然是一個女人。
只是,不知是什麼樣的原因,才讓這里徹底的塵封了。
即便,心中有著再多不解的答案,這次她仍是保持著沉默,沒有再問一句,免得自取其辱。
其實,這里住過什麼樣的人,也都與她無關。
她不過是在這里隱居三個月,便會徹底的離開了。
想想這里,離王府的後院極遠,她的心便也安穩了些。
不管是戚嬤嬤,還是柳夢芙,她都不想再見,再起沖突,只想守著一份安寧過活。
他的視線略微在院子中掃了一圈,最後再不著痕跡的滑過她蒼白的臉頰,卻始終未言一語,抱著她快步向正面的樓閣走去。
「吱呀」一聲,雕刻精致的木門被推開,待室內的景致闖入了她的眸中時,她看著這與室外簡直是兩重天的景象,半晌沒能從震驚中恢復。
且不說室內各種裝飾都極為精細,又不失典雅,只說這一塵不染的干淨,便著實讓人一時半會兒適應不過來。
甚至,她還隱隱的感覺到,這屋子並不像空置了很久,似乎有人每天都住在這里。
而他始終沉默不語,徑自走到床前,將滿身血污的她,放在干淨的被褥上,轉身便走。
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想起他只讓下人請了一個郎中去醫治星兒的事情,染血的唇角緩緩彎起了一抹絕望的弧度……
看來,他是真的打算將她扔在此處,自生自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