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周圍都是又高又直的楊樹,蕭蕭的黃葉從頭頂翩翩而落。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到了這里,而這里又是在哪里,只覺得又冷又餓。
她的身體赤-果著,一-絲-不-掛——
她並沒有羞恥的感覺,如同新生嬰兒般,對這個世界沒有懼怕和任何的認識,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只是靠著本能無意識的前進。
秋天的陽光雖然依舊溫暖,卻仿佛沒有辦法驅趕附在她身體上的冰涼,她一直在瑟瑟發抖,茫然的黑眸就那樣漠然地打量著並不熟悉的環境。
腦海里似乎是由遠及近地響起一陣詭異的鈴當聲,然後有一雙眼楮,一雙充滿痛色的如大海般幽深漂亮的眼楮,仿佛正要看到她的心里去,她的腦袋忽然很痛,像受傷的野獸般,嘶吼起來——
晉王皇甫聖華就是在這時候發現了這個全身赤-果著的女人,如刀削斧鑿般的英俊面容上有幾分茫然和疑惑。
身後的侍衛向千羽寒喝道︰「前方什麼人!報上名來!」
然而千羽寒只是勉強地向這些人看了眼,就繼續痛苦地翻滾,嬌好的身軀被地上的枯樹枝劃出許多血痕來,再加上披頭散發的模樣,她原本的面容已經完全被掩蓋,跟瘋子沒有什麼兩樣了。
皇甫聖華淡聲道︰「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是!」
兩人近身侍衛一起到了千羽寒的面前,將她架了起來,她本能的反抗,並且沖著他們露出凶惡的表情。
兩個侍衛把她拖到皇甫聖華的馬前,「王爺!她好像瘋了!」
皇甫聖華的瞳孔有些收縮,這可是晉王的獵園,有哪個瘋子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重重的守衛跑到獵園中來?
「抬起頭來!」
千羽寒的頭還是很痛,根本就沒有听到皇甫聖華說什麼,她只想尋求一個辦法,可以結束此時此刻的痛苦。
其中一個侍衛捏起她的下巴,使她不得不抬起頭,臉上沾滿了塵土,再加上帶著幾分瘋狂的目光,看起來就像是個瘋子。
他有些微微的郁悶,看來自己平時還是將士兵們管束的太寬松了,使他們怡乎職守,竟然有瘋子進入獵園都沒有人發現。
但對方只是個弱女子,而身後諸位士兵的眼楮可都盯在她赤-果的身上。
他解下自己的錦織披風,也不下馬,手輕輕往半空一揚,再落下來的時候,那披風已經將那女子裹在里面。
而這時,千羽寒踉蹌向前走了兩步,「玉——玉——」仿佛是在喚著誰的名字。然而下一刻,她卻撲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皇甫聖華眉頭微蹙,下令道︰「先把她帶回去吧!」
有士兵將她提到馬上來,蹄聲陣陣,留下一股煙塵,皇甫聖華一行出了獵園。
這片獵園是在太原府城東,晉王府西南,平時有重兵把守。
一般人都會認為,這片獵園其實是晉王暗中練兵之處。
皇甫聖華對于這樣的傳聞很無奈,它其實就是個獵園,一處比較幽靜原始的樹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