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得又羞又惱,她索性拿起紙包,張開大口吞咽起來。
不就是顏面無存麼,反正如今的她,還有什麼好顧忌!
「你這女人,還真是奇怪呢!」他瞧著她狼吞虎咽地樣子,不由停下笑聲,然後蹲直了身子托著下巴打量她。
寂靜的夜色下,她的輪廓有些模糊,銀白的月光淡淡灑在她的身上,那張傾城的容顏如同三月里晶瑩剔透的桃花。
小小年紀,便已生得如此魅~惑眾生之色,倘若再過幾年,少女初長成,恐又是一傾國傾城之絕色了吧……
「有什麼好奇怪的?」未察覺到他的目光,她冷不丁地抬起頭,油餅在喉嚨里「咕咚」一聲咽下。
卻一不小心身子一歪,身體瞬間便向前撲了過去。
她的唇,驀地便觸到了一絲柔軟,鼻翼間,也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龍涎氣息。
這是第一次,她距離一個男人那麼近,她的睫毛緊緊抵著他的,嘴邊是一股薄荷般地柔軟清涼。
一切都是那麼地虛幻,卻又一切都是,那麼地真實。
她驚慌失措地睜大眼楮,與那雙深邃的眼眸彼此注視著,深邃的眸光里,她甚至看得清他瞳孔中自己倒影。
心跳,只覺猛地一滯。
慌忙,從那抹柔軟上月兌離開,向後倒退一步,用力地擦了擦嘴巴,惶然升起的難堪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而他,似乎也被眼前的變況驚呆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嘴邊,是一絲痞痞的表情,「女人,你敢偷親我?」
她臉色一紅,咬著嘴唇,「我,我沒有。」
「喂,女人,你多大了?」他抬起頭。
她低低作答,「十四。」
「只有十四歲而已麼?」他微微沉吟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低語了一句,「我還以為,你至少有十七八。」
那麼,恐怕接下來的計劃……
「喂,女人!」似回味似地用手指輕觸了一下嘴巴,墨綠色地眸子忽然綻發出一絲光彩,「哈哈哈,你該不會,連接吻都沒有過吧?」
她咬一口油餅,用力咀嚼,避過他的問答。
男女之間的情事,向來未在她的心中出現過,更不用提接吻。只是有幾次誤打誤撞地踫到崔紅胭和顧正言在後花園中糜~亂的畫面,那種刺激的場面,讓她面紅耳赤……思及此,耳根紅得更加厲害。
他一臉琢磨似地望著她,忽然涌出一絲好奇,「對了,女人,為什麼我都看不到你哭呢?就像今天白日里的時候,被那麼多的人欺負,你為什麼不哭?」
舉著油餅往嘴中塞的手驀地一怔。
她抬起頭,聲音冰冷如雪,「我為什麼要哭?」
「因為,你的娘親死了啊,而且……」
「我不會!」冷冷地打斷他的話語,只管將油餅填入嘴里,再也不想繼續听下去絲毫。
娘,就像是她的軟肋,提起來,就撕心裂肺地疼。更何況,哭?從娘死的那一刻起,她顧傾夙,就再也不知道眼淚為何物了。
「喂,不會就不會麼,我又沒有——」見她臉上表情驟變,他不由住了口。
她卻不想再對話下去,「這位公子,假如你不是來買我的話,還請離我遠點!至于其他的,民女一點興趣都沒有!」
英俊的臉上,頓時一沉,「你的意思是說,你我之間,也就只限于金錢上的來往了?」
她冷笑一聲,「那你以為呢,這位‘貴’公子!」
眼中的笑意瞬間熄滅,他冷冷轉身,「那,還恕在下打擾了!」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人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這個女人!
可是,心里卻被一絲很奇怪的感覺充斥著。向來,惹怒他的人,都不會有活著的下場,可是,他卻沒有絲毫想要取她性命的沖動,反而,心中還有了一絲怪怪的感覺,就像,多年以前……
「王爺。」剛剛轉過街角,一條黑色的身影便附了上來,隨即,他的身子被一扯,隱匿在了街角的陰影處。
而與此同時,街角對面的另一條街上,亦響起了一道馬車疾馳的 轆聲,「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