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登時讓混沌的他一怔,瞬間酒意全無。
他懷中的身軀更是猛地一顫,連手中的酒杯都微微灑出幾許。
從楚亦宸的懷中起身,那道嫵媚的臉龐冷冷盯著地毯中央的她,眼中的神情波瀾不驚。
「小碧,這大半夜的,為何會如此之亂,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碧狠狠地瞪身側一眼,「啟稟王爺王妃,這賤婢不知怎地大半夜跑來,硬要見王爺和王妃,小碧都已經告知她王爺王妃夜深不見客,她還要硬闖進來!」
放下手中酒杯,坐回原位,縴縴細手擺了擺,「知道了,下去吧。」
「可是,」小碧嘟嚷了一句,可是瞧見顧怡柳的眼神,只好狠狠地瞪了身側一眼,轉身離開。
她站在地上,冷冷地望著座位上的兩道身影,身子顫抖得厲害。
腳踝上的傷口不斷傳來陣陣劇痛,一絲一寸地蔓延全身,只覺身子一點一點變得冰涼。
「顧傾夙,你現在膽子倒是挺大的麼,見到本王居然跪都不跪了?」座位上的人傲然坐著,端起酒壺淡淡瞟她一眼,倒滿一杯酒,語氣中滿是嘲諷,「還穿了如此一身‘干淨’的衣裳來見本王,你對本王倒是夠尊重的麼!」
顫抖的身子緊捏著衣角,「奴婢向來只跪正人君子,要奴婢跪卑鄙小人,不可能!而至于奴婢為何穿的如此潦破,想必王妃會比奴婢更加地清楚!」
遞進嘴邊的酒杯一滯,「卑鄙小人?」仰脖喝下一杯酒,冷峻的側臉泛起一絲興致,「你說的那個卑鄙小人,可是指本王?」
「奴婢說的是誰,王爺心里自然清楚!」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為什麼要說本王是個卑鄙小人?」楚亦宸盯著那道縴弱的身影,「只是因為還沒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便將你關進柴房?」
柴房二字,登時讓她的身子一顫。
身子也痛得更加厲害。
咬唇,不答話。
心里卻被一股縈繞而起的悲憤充斥著,快要沖破胸膛。
不是因為你將我關進了柴房,而是因為你對顧怡柳的縱容!
更是因為有個人在後院的柴房中被蛇咬,另外一個人卻絲毫不顧及她的死活,堂而皇之地與其他的女人在房中尋歡作樂!
楚亦宸,你還真是個‘好父親’、‘好丈夫’!
「說呀,怎麼不說了,理虧沒詞兒了?」耳畔,媚柔的聲音泛著一絲冷嘲,「你這奴才不是挺能狡辯的麼,本王妃倒是要看看,你這回怎麼對王爺解釋!」
捏著衣角的手加重幾許,「倘若王爺想要奴婢死,大可以直接殺了奴婢便是,又何必如此地大費周折!」
她的話,讓他的眉頭一皺,「此話怎講?」他何時想過要至她于死地?
她冷笑,「否則,又怎麼會如此縱容王妃投蛇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