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蜷在他懷中,他柔暖的嗓音,使她鼻尖猛然一澀。搖搖頭︰「不了。」
他的懷里好暖,一如七年前初見那日,她在睿王府外連跪三個日夜,單薄身板被鵝毛大雪幾近掩埋,昏了過去,再醒來,便是在他溫暖的懷中,似乎從那一刻便依戀上了他的懷抱。
「楊驁,我心中好苦。你對所有女人都好,獨獨對我好壞。」她環住他的腰身,嗅著他身上的馥郁馨香,喉間哽咽,心中滿月復委屈。
「為什麼要殺我父母?為什麼不在七年前我投奔你府邸的時候便將我殺死?卻要教會我一切惡毒伎倆,讓我將真正愛我之人親手殺死?為什麼偏偏是我?」說著便流下了淚。手緊緊攥著匕首,尖端抵著他後心。
楊驁後背一疼,抿唇輕笑,對她不加阻止。他知道她愛他,她不舍殺他,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他便知道,她寧可自己死,也要他活。
「妍兒,並非一定是你。」他語氣一如往常,帶著薄薄的諷刺。
他的話如晴天霹靂,使得心妍陣陣昏眩,臨死前更覺不甘、惱恨。她身子猛地僵直,為他即將要說出的話駭怕不已。
睿王將她雙手握在掌中輕輕搓.揉,為她取暖,又在她掌心哈著氣,疼她縱容她,就仿似她還是他床榻里側那個纏人魔王。
「不是你,也會有他人。我當年除掉的人,不止柳丞相一家。為了得到蒼穹大陸,為了得到天下,但凡和楊殤親好的大臣,我都滅了口。只是,僅有你僥幸活了下來,撿到了我的玉,投到我府邸。而我正巧需要一名美貌女子送到皇帝身邊去。」
心妍大慟。她本以為自己對他多少有些不同。原來不是她也會有別的女人。她對他來說,不過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隨時可以替代、扔棄。
「原來僅此而已。」她抿唇冷笑︰「那我還在乎你做什麼?殺了你,為所有枉死的人報仇便罷。」手猛地揚起往他後背刺下。
只要刺下匕首,他喘息之間就會斃命,就如同楊殤那樣,多麼驕傲的人,在劇毒面前卻毫無招架能力,慘死在龍椅上。
可才刺到了他的衣服,嗆啷一聲,她將那匕首扔出幾尺之外。她下不去手。該死的,她竟舍不得殺他,還深愛著他!哪怕他和她有血海深仇。
「我恨你!」她狠狠說了一句,張口咬在楊驁的手臂,直到嘗到了他的血腥,也不松開牙齒。
睿王垂下黑眸,任她像盛怒的小獸在他身上撕咬,望著她端麗的臉孔,她淚光瑩然,傷痕斑斑,他突然心生憐惜之情,薄唇覆下,將她頰邊淚水滴滴吻進口中。她的淚水苦澀淡咸。
他低聲諷笑︰「惱羞成怒了?想起來,匕首上劇毒是我給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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