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傷重’二字,皇帝忙細細打量楊驁,只見他跪地左膝下淌出一灘鮮紅,將地上積雪溶成血水,皇帝心中忽生憐子之心,一拂衣袖,道;「起來說話。」
「兒子跪著才覺安心,自小跪慣了的。」楊驁神色黯然,跪在地下穩若磐石。
楊德廣眼眶一酸,是啊,自淑貞死後,他對驁兒…
「哼,你又何必與你父皇置氣?要麼便說那刺客不是你,要麼便坦言承認此事是你所為。低著頭先賭氣一個‘是’字,後又一個‘跪慣了的’去給你父皇臉色看,男子漢大丈夫哪有你這般不磊落?」
太子眉眼一斂,父皇又不忍心了,三弟那個‘是’字已坦然承認刺殺一事,父皇自心底不願相信罷了。三弟那張漂亮的臉蛋做什麼樣像什麼樣,這幅淒苦的樣子,看的為兄心中也真以為他是無辜善類!此次,三弟又要安然無恙。
楊驁唇角噙著自負笑意,聲音卻大有失意之感。
「父皇,公道自在人心,兒臣何必去說道?兒臣若說,踫巧來到此處遇上三名刺客,兒臣憂顏府安危,持劍與之相斗,這才身上中了數劍。這些說了出去,父皇能听麼,听了又能信幾句?」
心妍將身子撐起,透過花叢看向楊驁。神仙哥哥沒叫錯他,他不就是大神仙麼?世上能將黑白是非顛倒的人,唯有他。她方才是親眼瞧見他行凶未遂的,可听了這一席感人肺腑的話,竟懷疑是她眼花看錯了呢。
顏相一愣,搓著手掌,難道消息有錯?刺客並非睿王,若是冤枉了狐狸睿王罪名可不輕啊。打個哈哈道,「皇上,此事定是誤會。老臣和三爺交情甚篤,他怎會前來滅口?唉,三爺竟為保護我家眷受了重傷,老臣心中感激不盡。」
楊德廣心中一軟,溫聲道︰「快起來。」俯身握住楊驁左臂向上一提將他扶起。
楊驁傷膝無力,高大身量一個趔趄站不穩當。
「賈信,快扶住你三爺。」楊德廣厲聲長喝。
「奴才遵命。」賈信攙著睿王,「三爺,可千萬要當心,別跌倒了。」
楊驁與他對望一眼,頷首輕笑,「有公公幫扶,想跌倒也難。」
借著月光,楊殤看向薔薇花叢後心妍淚跡瑩然的頰,心中一陣煩亂。垂下眼眸,道;「我們父子幾人又可以置酒下棋、商討大事,如此甚好!」眉心蹙起,目光逼向楊驁,「三弟怎會‘恰巧’救下顏府?」
皇帝疑心才消,顧慮又起,「老三,你說說,你來顏愛卿府上所謂何事?」
心妍大驚,心髒提到嗓子眼,仿佛一張口便要蹦月兌而出。
楊驁雙臂一震,臉色露出薄薄憂色,就在此時,他眼角一晃,瞥見東邊廊中石柱後粉色綢緞袍子一角,那是女子的裙裳,他拱手,不卑不亢道,「兒臣來此的因由事關他人清譽,不便相告」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