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心中涌過層層快意。「嫂子喂她喝下五味劇毒?難道還祈求她能長命百歲的活著?」.
顏澤雅腦中轟的一聲,才知自己成了玲瓏殺人的刀刻。
楊驁抱起心妍,五步並作三步,三步並作一步,朝王府動院醫所馳去。
秦蕊倚在假山畔上,見到楊驁的神情,不禁心中淒然。
倘若自己是他懷中女人,哪怕是死了,也是甘願。他親自疾步去醫所,是嫌派人請御醫來回耗時耽擱了救治柳心妍的時機?他對柳心妍,不知不覺中,竟然這樣在乎。仔細算來,她和柳心妍同一天進得王府,卻何曾得到他半分溫存?
「妍兒,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決不能。」楊驁疾步邁進醫所屋門,將心妍放在床上,焦急喝道︰「張御醫,快給她看看。」
張御醫搭腕診脈,連連搖頭︰「她身體里原本有三種毒藥已經致命,這次平白又多出四種劇毒,此時七位劇毒已經侵蝕她的各處心脈內髒。」嘆了口氣︰「可惜,可惜。十一夫人年紀輕輕便…」
屋里響起紛亂腳步。幾道身影走了進來噱。
楊驁眸光一厲,拔出長劍,嗤的一聲指在顏澤雅的心口,「你心腸竟如此狠毒!當初我便不該許她諾言放過你顏府!」劍尖刺進皮肉一寸,鮮血兀自淌下。
顏澤雅看看扎在自己肉中的利刃,怎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會為了一個死有余辜的小妾而持劍刺她。他竟對她沒有一分憐惜!
「沒錯,我是狠毒!為了愛你而變得狠毒,為了得到你的愛,變得狠毒!你殺了我啊!」淚水漫過眼眶,滴滴落在劍柄。
「你不說,我也不會留你在世。」楊驁冷笑,手掌傾斜,推劍便要送進她心髒。
「三爺,不要沖動。以大局為重。」程天侯提住顏澤雅的衣裳將她提開三步之外。
程天驕抱住楊驁的雙腿,「即便殺了三王妃,心妍也救不回來了。若是三王妃有個好歹,王爺怎麼向相爺、皇上交代?」
楊驁目含冰霜,「去他的交代!活該柳心妍死,是不是?這天底下誰都精貴,就只柳心妍是個可憐蟲,到處惹人嫌厭,是不是?」挺劍刺出半尺,劍尖直逼向顏澤雅頸項。
玲瓏見楊驁字里行間對柳心妍已是關愛以極,心中如同灌醋,酸澀不已,卻轉念一想,柳心妍已死,三哥再將顏澤雅刺死,那麼三哥就如同過往多年一樣都是她一人的。
眼尖劍尖已經刺到喉前,劍帶冷風將發絲吹得輕輕飄動,顏澤雅心中悲恨不甘,扭頭閉起雙眼。
嗤的一聲響。眾人心中為之一顫,皆都屏住了呼吸。
顏澤雅臉上一陣潮熱,伸手一模,滿手黑血,身上白綢緞也點點烏黑。
劍身被一只細女敕干瘦的手緊緊握住。
楊驁心中一緊,急忙收了劍勢。
草芽大驚失色,「主子,你還活著!你這是做什麼!三王妃害你,你卻還要救她?」
心妍剛才悠悠轉醒,便見楊驁持劍要殺顏澤雅,不待細想,已拼了最後一絲力氣,撲身搶到跟前,抬手握住了劍身。
此時,大動體力,雙膝一軟,向地上倒去。楊驁伸手托在她的腰肢,將她攬進懷中。抓住她正涓涓出血的手掌。
「別…別殺她。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我自己命苦,命里一切皆是定數,怨不得旁人。」
也不必說是玲瓏慫恿顏澤雅下毒之事,說了出來,難道還指望楊驁手刃真凶麼?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永遠比不得玲瓏在他心中的地位。
顏澤雅捂著心口劍傷,不屑大笑︰「少來裝好人!我不稀罕。好一個苦肉計,這下王爺更寵你了,你目的達到了,滿意了?」
心妍慘然一笑,楊驁立時盛怒,心妍按住他已然提起劍柄的手。「楊驁,我不想听到她的聲音。讓她滾。」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變色,排行第十一的小妾,竟讓正室滾,這是十足的大言不慚。王爺會依她麼?
楊驁冷眸輕睇︰「送她回房,沒我命令,不得踏出屋門半步。」
天候一凜,立刻架起顏澤雅出屋去了。
秦蕊低笑,不可一世的睿王,竟對柳心妍言听計從,豈不可笑。
以顏澤雅性子鬧將下去,必然喪命楊驁劍下,不如自己當個壞人,將她趕了出去,也好保住她一條性命。心妍胸口一股股熱浪涌將上來,黑血便從口中淌出,胸口衣襟浸濕一片。
張御醫拿起她右腕診脈,「她血中都是毒。為今之計,想要讓她多喘幾口氣的話,只能稀釋她的血液,為她注入新鮮之血。這新鮮血液越強健、陽剛越好。只是,卻去哪里找到肯舍命獻血之人?」
草芽卷起衣袖,露出細細白白的胳膊,「草芽不要活了,把血都給主子。用我的血吧!」
張御醫上下打量她一番,「你的血不行,她是女子,體內之血已是至陰,再加之至陰之血,那豈不喪命更快?需要至陽之血暫行克制毒素蔓延才可。」
只听玲瓏驚得倒抽一口氣︰「哥,你干什麼!」
眾人望了過去,楊驁不知何時已自使劍斬斷了右腕上筋脈,側著手腕,讓鮮血淌進一口大碗當中。
玲瓏握住他的傷口,「她當真那麼重要?值得你以性命去救她?把傷口包扎起來,否則,我永遠不理你。」
楊驁身子一顫,看著玲瓏的臉頰許久,緩緩道︰「這次不行。她不能死。」語氣一沉︰「天驕,送公主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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