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日後*.
帝都大獄
夜色詭譎,鵝毛大雪打在獄牆,簌簌作響,冷風從窗縫灌進獄內。
幾個牢頭圍桌而坐,叫罵聲中,賭博斗酒。
「爺們幾個這輩子運氣真好,有幸看管這麼養眼的女人,明天橫死街上也值。」
「就你那下作樣子,哪里配看她一眼?我一表人才,還差不多,能斗膽看她一眼。」嘖嘖幾聲,道︰「可惜,可惜,這麼美貌的姑娘,明兒就拉到城門刑場問斬去了。睿王爺怎麼忍心?」
「你懂個屁?都跟你一樣沒見過世面?睿王爺府邸最不缺的就是美貌女子。真正讓睿王動心的怕是寥寥無幾,這女子想必就是被睿王玩厭了,隨手扔了。」
鐵牢內,心妍懨懨倚在牆壁,對這幾人的話,恍若未聞。鼻間聞著獄中腐爛、惡臭的味道,直欲作嘔。
吱吱幾聲,一只半尺長的碩大灰老鼠順著心妍小腿往上攀爬,很快已經爬到她肚月復之上郡。
一牢頭大笑而起。
「美人有難,我得去幫幫她,要是那碩鼠爬到了嬌女敕女敕的胸.脯,怎麼得了?」說著便拿出鑰匙開了牢門,邁步就進。
「滾出去!」
心妍瞪她一眼,厲聲喝道。低眼一瞥自己月復間的大老鼠,心中一陣戰栗,心一橫,捉住鼠尾,把碩鼠摔在地上,跌了個腦漿四濺。
這女子真狠!
牢頭心內一凜,又自感嘆,不愧曾經是睿王的女人,獨自身處大獄,竟然絲毫不慌不亂屈。
桌邊幾名牢頭諷笑,「孬種,嚇死你,你也不敢踫她一根頭發!」
牢門邊的牢頭,臉上通紅,「今兒我定要踫她給你們看看!」伸手便朝心妍胸口抓去。
心妍大驚,向後縮去。
就在這時,只听鐵牢幾名牢頭頃刻安靜下來,跪地喊道︰「參參見皇後娘娘。」
心妍一凜,瞥眼間已見康巧慧走進鐵牢。
康巧慧眯眼看了看門邊牢頭,啐了一口到他臉上。
「不要臉的東西。給本宮滾!」
「是,是!」牢頭腿腳發顫,連滾帶爬奔出鐵牢,連同其余幾名牢頭一齊走到獄外。
心妍站起身來,福身行禮,莞爾笑道︰「什麼風把皇後娘娘吹來了?咱們今日才回到帝都,一路奔波勞累,您老怎麼不在宮內好好休養,大半夜的,來大獄做什麼?」
康巧慧嘿嘿一笑,沉聲道︰「事到如今,明人不說暗話。」語氣一頓,厲聲喝道︰「乖乖把那東西交給本宮!」
心妍瞧她神色緊張,微一思忖,便知康巧慧是要她交出寫有梁淑貞死因之謎的羊皮紙。
然而,心妍是真的不知父親留下了羊皮紙一事,又何來交出一說。
「心妍愚笨,不知皇後娘娘要的是什麼?」
康巧慧冷哼一聲,顯然不相信心妍的話。
「本宮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也罷,既然你不配合,那便別怪本宮無情了。」
從托在婢女手中的盤子里端起一杯酒水,遞到心妍的面前,陰狠問道︰「是自己喝,還是本宮喂你喝?」
心妍看了一眼那酒水,里面竟還有厚厚一層白沫沒有融化,可見康巧慧加的毒藥劑量有多重。
心妍沒有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娘娘何不把砒霜粉末讓我直接當做糖粉吃下,你瞧那好好一杯酒水,被你混成了一杯濃粥。」
康巧慧臉生不耐,斥道︰「少廢話!受死!」
‘少’字剛出口的一瞬,康巧慧便已經捏住了心妍的雙頰,‘死’字出口時,砒霜酒已經送到了心妍的唇邊。
心妍顫巍巍打了一個哆嗦。
雖說自己身上現在中有斑斕蛛,鬼叫愁、蠍子、蜈蚣、蟾蜍、五步蛇、雪蛛、美人蛇等八種劇毒,命是不長久的了。可卻是十二萬分不願意喝下這一杯砒霜酒的。
就在酒杯快要踫到嘴唇時,心妍嘻的一笑。
康巧慧見她神情精怪,于是心生疑竇,手頓了下來。
「賤人,你笑什麼!」
心妍把她的手從臉頰拔下,向窗邊走了幾步,接了幾片雪花在手心。
「我已經把你要找的羊皮紙交給了一個值得信賴,並且與皇上十分親近的人。我交代他,只要我有什麼不測,他立刻便將那羊皮紙上的秘密告訴皇上。」
康巧慧心頭一顫,酒水灑在地上,升起兩寸高的毒沫,兀自滋滋作響。
「你不肯給,是麼?哼!你當本宮拿你沒辦法麼?」
取出一柄匕首,對著心妍的兩頰方向輕輕比劃。
「你若是聰明的話,便將羊皮紙給交出來,不然,便將你這一張漂亮的小臉劃得亂七八糟。」
心妍看了看那柄匕首,背脊發涼,淌下冷汗。聲音卻鎮定自若。
「娘娘想要那羊皮紙倒也不難,不過得拿你手里的一件東西和我交換。」
康巧慧件她語氣松動,心下一寬,奇道︰「什麼東西?」
心妍擰眉想了想,玲瓏不是要幫楊驁找他母妃的詩麼,干脆趁此機會幫他討了回來,明日刑場上把詩給他。
「梁淑貞、梁貴妃的詩。」頓了一頓,「你拿梁淑貞的詩跟我交換羊皮紙上的秘密,可謂公平合理。」
康巧慧臉容大變,身子劇烈發抖,顫聲道︰「小賤人,你果然看了羊皮紙上的秘密,不然不然你怎麼知道梁淑貞那老賤人的尸骨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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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今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