誕下女嬰文/醉墨香
心妍眼見剛誕下的嬰孩,她還未曾看到孩子小臉,還未伸手觸踫一下,便已偷襲而出的墨淵淵抱了出去,心中悲傷難言,強自撐起身子,對茅屋之外的墨淵,喊道︰「我的孩子把孩子還給我」
一想到兒子才出生不足一刻,便在冰天雪地之中受大雪淋凍,心中疼痛不已。
楊殤還未及取下蒙在眼上的布料便已經疾聲喝道︰「小姚,攔住墨淵!想盡一切辦法絆住他的手腳!別讓他逃了。」抬手扯下眼上布料,奔將出屋。
小姚聞聲,大聲回道︰「是。是!」縱身而起,撲身搶上,倏地抱住了墨淵的雙腿,抬眼間看到了墨淵懷中的嬰孩,仿佛這男嬰左眉眉尾有一點赤艷小痣,看起來甚是懾人。
風小姚自小在桃花林生長,與世無爭,自是不懂得什麼人心險惡,更是未曾習武,于是並不知自己抱住墨淵的雙腿,實是危險至極的舉動。只是在心中驚道︰這男嬰長大成人了,若是眉尾小痣不消去,卻不知要迷惑多少女子了嗝。
墨淵惱怒低下頭來,喝道︰「放開!」抬起左腳踢在風小姚心口。
這一下饒是悍將也難以承受,更惶論小姚這一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胸口遭擊,小姚口中鮮血疾噴,身子輕飄飄向後飛出,撞在茅屋土牆之上,才停將下來。
楊殤大驚︰「小姚。」奔去將其扶起,穩放牆邊閘。
風小姚道︰「殤殤哥哥,我沒沒事。你快去救救孩子。」
楊殤微微一嘆,心想自己在桃花林不過五個月光景,這女子便待他如此有情有義,實在令人感觸。站起身來,持劍指向墨淵,喝道︰「放下那孩子!」
墨淵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男嬰,但見他雖自幼小,但眉目含威,唇角隱有戾色,依稀有楊驁的神態。
墨淵當即為之一震,竟已經渾身出了冷汗,笑道︰「將蒼穹王的孩子放下?你休想!當日咱們大漠神族前去你們蒼穹皇宮之內,意欲討回我大漠祈雨之神,當時咱們幾人可謂以禮相待,但你蒼穹王竟狠下殺令,將我等幾乎逼進了死地。今日墨淵又听聞消息,我大漠祈雨之神又被你蒼穹王扣鎖在兵營之內。嘿嘿,他的孩子,怎麼能輕易放過!咱們再會!」
墨淵說著便縱身而去。
「站住了!」
楊殤提足急追,才奔幾步,便听茅屋之內一陣淒厲尖銳喊聲,他一驚頓足,又奔回屋內,扶住心妍雙肩,將她抱住,問道︰「怎麼!」
心妍喘著粗氣,聲音斷斷續續︰「好像好像還有一個!」
楊殤一愣,「什麼!」將她推開半尺,又問︰「還有一個什麼?!」
心妍咽了咽口水,艱難道︰「月復中還有還有一個小家伙!啊呀,小東西,你要將母親折磨死了!」冷汗涔涔而下。
楊殤臉上變色,顫聲道︰「好。你躺下。」將心妍快速放倒。
他怕再蒙住雙眼,會再遭人偷襲,于是這次並不蒙起雙眼,撩起心妍衣裙一瞬,雪白肌膚映在眼前。
他登時心中疾跳,滿臉通紅,半天也不能集中精神,心中暗道︰楊殤你當真卑鄙無恥,這等人命關天的時刻,你竟想到男女之事!
一咬牙齒摒除雜念,正要伸手幫心妍接生。
便听玲瓏的聲音說道︰「咦,大哥與柳姑娘好有興致,光天化日之下,便這般恩愛。這麼唐突掀起了柳姑娘的衣裙,便不怕旁人突然進來,打擾你們的好事麼?」
聞聲。
楊殤、心妍齊齊朝茅屋之外看去。
但見龍紋張揚,金黃刺目,楊驁正垂手站在門畔,他眼中妒怒交迸,燃起熊熊烈焰。
楊殤說道︰「三弟,你來了!」
嗤的一聲,楊驁襲到身近,劍尖已刺進楊殤左肩,低聲道︰「大哥,你的雙手踫了她?雙眼看了她?很好。」
楊驁語氣之中充滿酸妒,話音未落便劍尖自楊殤左肩抽出,隨即斜劍向楊殤雙目劃去。
心妍上氣已經不接下氣,虛弱道︰「三爺,不不要傷害殤。他救了我們的」說到此處,已不成聲,懷中另一孩子還在月復中,母子性命堪危。
楊殤赤手格擋三弟襲來長劍,說道︰「三弟,你小子這性格,多好的姑娘也要嚇得跑了!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要…要踫她。」
楊驁冷笑,「無論什麼原因,恕我都不能允許你踫到她。」劍凝冰霜,斜斜斬下,自楊殤的眼前削過,這一下當真好是凶險,楊殤的眼珠便差點被劍尖劃到了。
楊殤呼道︰「好險!」
玲瓏輕輕嘆道︰「柳心妍,你可真是不知自愛。先與忽必寒逃竄,又在茅屋中與楊殤偷偷…」
她心忖說‘偷歡’二字太也不夠文雅,于是改口道︰「與楊殤在茅屋之中私會。唉,真教哥哥傷透了心呢。」
心妍月復中疼得無以復加,雙眼緊緊眯做一條細縫,顫聲喝道︰「住口!沒的你大放闕詞,侮辱殤爺!你那只眼楮看到咱們咱們」氣力虛乏,眼前陣陣昏黑。
玲瓏咄咄逼人︰「得了,看來還是一個護著夫君的貞烈女子呢。嘻嘻。」
心妍、玲瓏兩人一番話過,便听楊驁劍勢便更是凶狠,已將楊殤逼進了茅屋死角。
賈信、天驕、天候在屋外瞧得目瞪口呆,眼見因劍氣掠過,茅草翻飛、壁灰抖落,不禁都紛紛嘖嘖出聲。
賈信低喃︰「程家兄弟,咱們要不要幫著皇上砍人?」
天候搖頭,「不必,皇上一人已經將殤爺打得七零八落,那劍又快又猛,咱們沒有插手之處。此時即便吉恩、突松數國聯手,也不是皇上的敵手。」
天驕輕嘆,「是啊,我只恐皇上已經殺紅了眼,不分來者是誰,便要一陣瀟灑無比的疾刺。咱們還是不要自找血光之災了。啊呦,我的媽,哥,咱們快閉起了眼,免得一不小心,看到了心妍的肌膚,還不得被皇上剜去了雙眼。」
天候道︰「正是。弟,還好你出言提醒!」連忙與天驕一同閉起雙眼。誕下女嬰文/醉墨香
賈信不解,「天驕,你是不是還覺得我跟楊德廣那老兒一條心,于是故意排擠我,不然你干什麼不喊我一道閉上眼楮呢?」
天驕噗的一笑,「你又不是男人,即使看到了什麼,也沒事的。哈哈,哈哈。」笑聲中充滿調侃。
賈信登時面紅耳赤,兩眼淚滾。
只听當的一聲,楊殤終于尋得機會,撿起方才擱置在地的長劍,將三弟襲到面門的劍擋了開去。
「小子,再打下去,柳兒要難產而死!你兒子已被墨淵賊人擒去了,月復中這個小鬼頭再出了什麼亂子,我看你找誰哭訴!」
楊殤怒喝出聲。
楊驁渾身一震,腦中轟的一聲,喃喃道︰「我的兒子?」
便是這一失神間,砰地一聲,左頰挨了楊殤一記老拳,登時之間俊臉青腫,血絲垂下。
楊三爺身子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站穩了,卻渾然不知疼痛,俊臉表情甚是復雜,喃喃自語,「妍兒月復中的小鬼頭」
楊殤見三弟渾渾噩噩、不知喜悲,于是手下也不留情,連連朝三弟揮拳推掌,一陣豪揍。
賈信叫道︰「啊呀,不好!快去幫忙。」與天候、天驕同時搶上。
心妍見楊驁接連被攻擊,卻不還手,且薄唇上始終噙著溫柔笑意,仿佛因什麼而狂喜不已,她心疼難當,說道︰「殤,快住手!」
心妍這一句輕柔的嗓音,使得楊驁登時回神,眼見楊殤左拳又已襲到,楊驁僅提劍而起,輕輕指出,便已經劍尖指在楊殤的腕處。
楊殤驚喝︰「更是好險。」急忙向後縱躍,這才保住了左手,不然已被攔腕截斷,成了廢人。
楊驁走到心妍身畔,將她抱在懷中,輕輕問道︰「告訴朕,你早前是不是與忽必寒一起逃了?」
心妍不悅道︰「哼,我跟他逃走干什麼!你倒去問問玲瓏去!」
玲瓏一怔︰「我卻怎麼知道你們做什麼要逃!」
心妍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啊呦,對了!花少主正與那忽必寒在不遠處惡斗,我恐怕突松國會來幫手,花少主不是忽必寒的對手。」
楊驁頷首,揚袖令道︰「天驕,帶兵援助花少主。」待天驕領了一隊千數兵馬離去了,楊驁才低下頭來,又問︰「方才楊殤為你接生,你怎麼能讓他踫你。」聲音里充滿譴責。
心妍臉上一紅,「難道要看著孩子死在月復中?我也是想為你生下孩子,不得已而為之。」
楊驁擰起眉頭,「朕寧可你母子都死了,也不願旁人動你一下。」
心妍捶他心口,「你!再沒你這樣黑心肝的父親。」這一動手捶他,便又牽的月復中疼痛連連,喘著粗氣,道︰「三爺我我不行了!」
楊驁心中立時揪起,疾聲喝道︰「快傳御醫!」
玲瓏見小兵急匆匆奔去兵營方向找尋御醫,心道來回幾個時辰,定然來不及接生,小賤人還不死的極慘!
「柳心妍,你還活著麼?產婆來了!」
秦蕊急促的聲音自外傳來,隨即便見她拉著一個老年婦人奔進了茅屋,見到擁心妍在懷那男子之時,便呆呆站在當下,痴痴凝著他。
產婆見到龍袍,叫道︰「皇皇上!」立刻嚇得昏了過去。
賈信忙走去,掐她人中,「老太婆,快醒醒!龍嗣出了差錯,要你賠命的。」
產婆幽幽轉醒,听到這恐嚇的話,便又要昏厥,但強自鎮定,跪在心妍身邊,為其接生。
楊驁環視賈信、楊殤、天候三人。
這三人一凜,神色畏懼,紛紛轉過身,背對心妍。
產這一子,卻是難產,連生三個時辰,也未能生出,只見日頭西落,已是傍晚。
楊驁心急如焚,怒道︰「你這產婆,究竟會不會接生!來人,拉下去砍了!」
產婆道︰「這姑娘生產之中受到驚嚇,再加上傷心過度,這才導致難產,怨不得老婦啊呀!頭出來了!」
話音落處,一聲尖細的嬰兒啼哭自茅屋之內響起,產婦手捧嬰孩遞到楊驁面前。
「恭喜皇上,是名小公主!」
楊驁登時之間,雙手發顫,伸出左手將孩子接在手中,只見這孩子雖臉上尚有血污,但卻掩不住眉清目秀,極是嬌美,他不覺間雙目一酸,心中一陣柔軟,另一手將心妍抱在懷中,讓她看著女兒的小臉。
「妍兒,這孩子真是朕的?怎麼長的不像!」
心妍身子大虛,哭笑不得,「你你」以為他又不認這孩子。
卻听他道︰「比朕漂亮百倍。倒和妍兒長的極像。」
心妍心中一動,原來他是太過喜歡這孩子,夸孩子模樣好看,她倚在他的懷中,臉頰輕輕摩擦他胸口布料,正昏昏欲睡間,陡然間想起一事,「三爺快!小皇子落在了墨淵手中,快去救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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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謝謝讀文……明天見嘍……
天氣酷熱,注意消暑……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