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本應該是歡歡樂樂的節日,但此時,逃竄到小區一角的阮適止一群人,可是一點都不快樂。
「老大,這口氣我忍不住了,那群附城仔太囂張了,我們和他們拼了吧。」說話的,是阮適止的一個小弟,如果黎翔在這里,肯定能認出,這個人,就是強子,但此刻的強子,臉上卻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好像被人胖揍了一頓,他憤恨地對著阮適止說道。
「對啊,老大,我們不能讓他們看不起。」
「安居小區這一片附近,是我們城東的地方,即使要跟我們搶地盤,也是我們城東人自家的事,憑什麼讓一群附城仔在這邊臭得瑟?」
「就是就是,老大,和他們拼了!」
強子的話語,帶來底下小弟的共鳴,大家都同仇敵愾地嚷嚷起來。
「好了!」揮一揮手,止住了他們的爭論,阮適止充滿威嚴地說道︰「這件事我只有分寸。」
在附近來回走了兩遍,又看了看一群鼻青臉腫的兄弟,阮適止也不禁憤怒不已,但一想到那群附城仔的人數,阮適止又有一些擔憂了,但他還是高聲喝道︰「這是我們城東的地盤,那群附城仔想來插足,當然不行,不過••••••」
看著手底下那無數雙凝視著自己的眼楮,阮適止忍不住把頭一撇開,說道︰「現在他們人多勢眾,又是選在大過年的偷襲我們,因此,我們才會這般的狼狽,相信我,現在先讓他們囂張一陣子,等過完年後,我會連本帶利,一並找他們討回的!」說完,阮適止的雙手緊緊地捏住,眼里更是跳躍著暴戾的光芒。
「但老大,過年這段時間,正是我們大收保護費的時間段,如果這段時間城東這邊被那群附城仔控制了,那我們••••••」說到這里,那個說話的小弟看了看阮適止的表情,又收住了聲音。
看著氣氛的凝重,還是強子出來圓場,他眼珠子忽地轉了轉,好像想到什麼,眼楮突然一亮,對阮適止說道︰「老大,我們也許對付不了那人多勢眾的附城仔,但黎翔老大呢?」
說到這里,不僅是強子興奮了,就連余下的小弟,也雙眼透光了,「老大,黎翔老大不是很能打嗎?要是他肯幫我們,我們一定可以奪回我們的地盤的,真到了那時候,我強子一定第一個為黎翔老大打頭陣,身先士卒!」
「對的,對的!」其余的小弟,也都附和著說道。
「哼!」听到強子的建議,阮適止卻是不滿地冷哼一聲,「現在知道想起你們的黎翔老大了嗎?昨天黎翔老大走了之後,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暗暗罵著他?」
冷眼掃視了手底下一群小弟,阮適止繼續說道︰「我們出來混的,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情義!我們昨天已經信誓旦旦地答應成為黎翔老大的手下,就要心甘情願,比起那群附城仔用人數使我屈服,我更願意跟著一個用自己的拳頭讓我臣服的黎翔老大!」
「做小弟的不應該是這樣的,以前你們跟著我,可以隨便,但跟著黎翔老大後,我不準你們再這樣目無大小!」
听到阮適止的一番話,連同強子在內的一群人,都愧疚地低下了頭,其中一個小弟也說道︰「老大,以前是我們錯了,我們以後會像尊重你一樣,尊重黎翔老大的,但老大,現在情況緊急,還是請黎翔老大出來,為我們主持公道吧。」
「主持公道?可笑!」阮適止不屑地說道︰「作為我們這群混混,還有什麼公道可言,當我們走上這條路之後,就沒有公道,只有拳頭!」
「而且••••••」說到這里,阮適止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黎翔老大還是一個學生,他不比我們這群混混,他是一個好學生,在重點的高中讀書,高考後,也會進入大學,成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學生,我們不能去騷擾他!」
對于阮適止這樣一個成績不好,半途輟學的人來說,即便現在大學生已經爛大街了,但對于他這樣一個早早走上不歸路的混混來說,那些捧著書本啃的書呆子,卻是他一直羨慕的對象,因此,對于黎翔這樣一個在他看來的優秀學生,阮適止不忍,也不想去干擾他的生活軌跡。
听到阮適止的話後,強子嘴巴雖然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因此,這次的「會議」,也早早地進入了尾聲,草草地結束了,而該走的,還是抱著不甘的心情,沉悶地散開了。
看到一群手下的表現,阮適止再次攥緊了拳頭,甚至,連那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去,絲絲鮮血溢出,也渾然不管。
「操蛋的附城仔,你奪我的地盤,打我的兄弟,這筆賬,大過年的,我就給你‘拜個早年’!」望了望天空,阮適止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一刻,沒人知道,阮適止的心中浮現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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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按照汕城這邊的習慣,無非就是祭拜祖宗,吃團圓飯,然後,改看春晚的看春晚,該逛街的逛街。
而黎翔,作為一個自認為時尚的「文藝青年」,當然不會貓在家里,看以後可以重復無數次播放的春晚了,他選擇去逛大街,和別人肩擦肩。
「老爸,老媽,我要出去了••••••」黎翔用滿懷期待的目光,看著他爸媽。
「嗯。」
「嗯哼••••••老爸老媽,我真的要出去了,你們••••••懂的!」黎翔再次用滿懷期待的目光看著他爸媽。
「嗯。」
「我••••••」看到爸媽還是這樣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黎翔有點抓狂了,頓時說道︰「我說老爸老媽啊,你兒子我要出去,今天又是除夕夜,你們就不用表示表示嗎?」
「哦••••••」還是黎翔的老媽搭口,但接下來的話,卻讓黎翔徹底崩潰了,只見陳彩雲擦了擦嘴,沒有形象地打了個飽嗝,氣定悠閑地說道︰「一路小心,早點回來。」
「••••••」
「我就擺明跟你們說吧,老爸老媽,給我壓歲錢啊,你兒子我窮,出去總不能不帶一點錢吧?」說到這里,黎翔已經有點淚奔了。
「早說就可以了嘛,還要那麼多廢話?」說話的,是黎翔的老媽,她一邊說著,一邊掏過口袋,頗為瀟灑地把兩個紅彤彤的「信封」遞給黎翔,「給,這是我和你爸的,省點花!」
「涕泗橫流」地接過老媽的紅包,黎翔激動地說道︰「最愛你了,老媽!」
但其實,黎翔現在的心里,已經暗暗月復黑不已了,擺明的,老媽就是玩我嘛!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而對于黎翔和陳彩雲兩人的對話,黎翔的老爸是一句話也沒有接,也難怪,黎翔的老爸黎紀穩,是一個有點木訥老實的人,他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打工仔,一年到頭,幾乎奔波在外頭,獨力挑起整個家里的重擔。
性格的使然,讓黎紀穩沒有過多嗦的話語,但如果說母愛是無微不至的關懷,那父愛,就是沉穩如山的緘默。
雖然黎紀穩常年奔波在外,但對于家里的一切,他是十分關注的,特別是黎翔這對兄妹,更是放在心上,默默愛護著。
是的,黎翔也許沒有一個大富大貴的家,但他,有愛他的爸媽,也有讓他可以疼愛的妹妹,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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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也是我的家,並不富裕,但我因為有我的家人,我滿足了!五一快到了,遠在他鄉啊,不能回家,想念家里人呢@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