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焦躁不安,暗忖︰凶人眨眼之間就殺了柳杰,這柳杰武功要在自己之上,如果凶手要殺自己,豈不是易如反掌。如今雖然答應三日為限,可是,敵人武功遠遠高過自己。
馬飛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莫名的害怕。他出道三十多年,殺人無數,但是,今天,他想到柳杰的慘狀,竟然心里發寒。
一代掌門,竟然要溜走,竟然不顧教中弟子,這笑不離口馬飛出道以來順水順風,除了一身絕佳的輕功,一只虎杖也使得威風八面。
馬飛換一身夜行衣服,溜出屋門,猶如有一只飛鳥,落入院內,這時,他听到惠通大師房間有聲音傳來。
「大師,師父要我送信給您。」口音似王雲天大徒弟,劈山力士趙得風。
少刻,惠通沉聲道︰「告訴你師父,老衲一刀會準時赴約。」
馬飛急忙貼到柱子後面。趙得風出門徑直向王雲天房間走來。
馬飛有點疑惑,剛才害怕,是因為敵人在暗,如今听惠通的口氣,貌似和王雲天有什麼交易。
馬飛暗想︰「對了,這凶手武功就算再厲害,柳杰也非泛泛之輩,決不可能一招斃命,這定然是熟人,也許就算惠通和王雲天勾結」
想到這里,馬飛的恐懼一下子飛來,他強烈的想找出真凶,來洗月兌自己的罪名,人類豈非是在未知的事物面前才會恐懼?
他貼在惠通大師房間門柱後面。
片刻,惠通也是一身夜行裝,輕輕走出門,四處望了下,確定沒人,就飛身越牆,朝後山走去。馬飛武功排到幾號,武林沒人知道,但是,如果說,武林之中,輕功最好的是誰,沒人不說是馬飛的。
惠通趕到後山松樹林,王雲天已經?負手背而立。
惠通輕輕道︰「王堡主深夜約我前來,有何貴干?」
王雲天開門見山道︰「爽快,素問惠通大師直來直去,我就不兜圈子了,深夜約大師來,就是想借貴派達摩棍法一看。」
惠通有點怒氣,這王雲天開口就要少林絕技,實在是太不把少林放在眼里了,哈哈大笑︰「我少林絕技,從來不傳外人,王堡主如果仰慕少林武學,可以投入老衲門下,老衲自然會傾囊相授。」
王雲天竟然沒有生氣,微微一笑︰「這少林清規太多,我如果投入少林,怕也會像大師一樣,犯了佛門戒條。」
惠通又是大笑︰「我惠通做人光明磊落,雖然不是什麼有道高僧,但是自問還對得起周身袈裟。」
王雲天笑道︰「哦,是嗎?大師今日在大廳露的一手沉吟入耳,是何用意啊?」
惠通額頭開始冒汗,說話一下子結巴了,剛才豪氣干雲的神態,現在囧的滿臉通紅。沉吟了好一會,結巴道︰「我,我說話就是這樣,有何不可?」
王雲天臉上露出了怒色,譏笑道︰「這就怪靜滅自作多情了。」
听到靜滅,惠通一下子像被抽了氣的皮球。無力的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無可奉告,大師只說戒還是不借吧?」王雲天緊逼。
惠通頹然道︰「好,我給你,但是,我怎麼相信你會不會泄露我的事情?」
王雲天哈哈一笑︰「你沒有條件和我談判,不過你放心,你還有利用的價值,我就不會泄露出去。明天午時之前,拿少林四象神功來。」此話未落,人已經不見了。
馬飛看到此,心里嚇了一身冷汗。
心說︰惠通,靜滅平時看起來猶如陌生人,沒想到還有如此關系,怪不得今日大廳之上,惠通行為反常,我還以為這老家伙故意在眾人目前顯露一下,沒想到是在老情人面前,怕失了面子。
轉念又一想,這王堡主又怎麼知道此事?我的秘密,是否也被人獲知了那,想著,想著,就走了神,一般不小心,喘出大氣來。
惠通武功二流,內功確是一流,少林本來就是內家功夫見長。
呵到︰「朋友,下來說話。」
馬飛自知暴露,飄了下來笑嘻嘻的道︰「沒想到大師還有如此風流韻事啊。」
惠通此事臉色是有白變紅,再由紅變青,竟然毫不避諱道︰「我索性告訴你,這件事埋在心里,也折磨了我二十余年。當年,我師兄去山海關赴約,我代理主持少林。當時,靜滅送信到少林,是他師姐唯恐山海關凶險,不能回來,央求我到時候可以助靜滅當上掌門。當時,我武功低微,少林寺也不能管外人事務,我就沒有答應。靜滅就住在少林遲遲未走。有天夜里,他深夜到我屋里,什麼話也沒說,就月兌下衣服跪下道︰「大師如果不答應,我就這樣一直跪著」。
惠通嘆口氣道︰「要知道,我當時才30多歲,看到他這樣的神情,以及如此誘人的身體,已經心猿意馬,沒等他說完,我已經攙起她來。雖然第一次我們是相互利用,可是,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她了,也許是壓抑太久,我那時候剛剛三十歲,正直壯年,沒有踫過女人的時候,尚且可以忍受,但是,如今,我既然和她有了身體接觸,就欲罷不能,她也和我有相同感受,我們倆從此,就做了長久夫妻,雖沒有夫妻之名,但卻是夫妻之實。為了避免被外人看出蛛絲馬跡,我們在外人場合,故意裝作並不熟知。當然,後來,靜虛山海關歸來,我師兄也安然無事,我歸了代理主持給師兄,靜滅也不用我出手相助。可是,我們的感情卻與日俱增。」
惠通一口氣說出來藏在心中的秘密。說道這里停了一會,臉上露出了喜悅,自足的神色,談到靜滅,猶是一臉幸福,好想又在想兩人的幸福往事。
馬飛諷刺道︰「身為佛門弟子,竟然與尼姑私通,既然有心向俗,為何不還俗,和靜滅做一對平常夫妻?」惠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師兄山海關歸來,我將此事告訴我他,本想著會被逐出少林,也遂了我的心願,誰知道,我師兄只是責怪兩句,並且說,八月十五之戰,是五年一度的武林爭霸賽,我這次恐怕凶多吉少,為了少林千年基業,此事我權當不知,只望你好自為之,以後的少林寺,就看你的了,你雖然武功平平,但是,為人忠厚,在內功修為,我少林無人能及,只要你勤學苦練,必成大器。作為江湖人士,誰不想呼風喚雨,听到師兄如此說,我就答應繼續留下,不在做犯戒之事。唉,佛門子弟,本應該四大皆空,可是,如果真是四大皆空,又何來少林一派?武林泰斗,又豈是憑空給少林的聲譽?名利,名利,世人又有誰能勘破那?」
馬飛奸笑道︰「惠通,竟然此事被我撞破,你不怕我說出去嗎?」
惠通坦然道︰「阿彌陀佛,這件事,我已經壓抑了二十年,除了我師兄,從來不敢給別人說起,如今說出來,我痛快多了,只要你保全靜滅師太,我自己,早已不想做這個少林掌門了。」
馬飛步步緊逼,一張永遠都是笑眯眯的和藹面孔突然翻臉,目露凶光,惡狠狠的道︰「我既然知道此事,怎麼可以輕易放過,我要少林伏魔掌和恆山擎天刀法。」
惠通怒道︰「少林伏魔掌我可以給你,但是,恆山刀譜不能給你,以免以後壞了她名節。」
馬飛嘲諷︰「尼姑和尚私通,還要什麼名節?」
惠通面色發青;「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丑事,丐幫自你師兄以來,明著是丐幫,暗里做的都是殺人放火的勾當,如今丐幫,如日中天,豈會是你們討飯討來的?洛陽富豪趙百萬、濟南錢大通滅門慘案,都是你們的杰作,你出道三十年來,自稱沒有一個仇人,哼,我看不是沒有一個仇人,而是你殺光了你的仇人。武林十大門派,因為自家都不干淨,所以只有互相維護,如今你為何拿我私事要挾?「
馬飛听到惠通揭穿了自家秘密,心里暗想,如今已經撕破了臉,事難善了。
想到此,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事,一招黑虎掏心朝惠通心窩招呼,惠通急忙用登萍渡水輕功,向左閃去,要知道,馬飛輕功是天下第一,梯雲縱是輕功中最上乘武功,饒是惠通躲的快,還是抓在了惠通左肩。惠通仗著內功深厚,一聲不吭,掄園了禪杖,就和馬飛戰在一處。馬飛使出丐幫伏虎棍,一招虎口拔牙,就打向惠通,惠通這邊,一招雙龍戲珠,封開伏虎棍,腳下旋風腿就朝馬飛提來。
這兩人,使出平生絕學,一個是少林伏虎棍,一個是少林神龍杖。馬飛輕功見長,惠通內功見長,倆人大戰了二百余回合,不見勝負。
惠通內功深厚,越打越勇,馬飛逐漸有招架不住的勢頭。
馬飛邊打邊想,再打下去,我非死在這禿驢手里。都說這老賊禿武功平平,原來是深藏不露,我須設計賺他。想到此處,馬飛左肩賣個門破綻,惠通瞅準,一杖掃來。這下,馬飛騰出右手,一支飛鏢射來,倆人距離實在太緊,惠通只覺得自己喉嚨一疼,然後呼吸就困難了,自己還听到飛刀射穿自己喉嚨,射入後面的樹干之上的聲音。
馬飛也听到自己肩膀骨頭碎裂的聲音,惠通內功深厚,這一杖不僅打碎了馬飛肩膀,也震碎了馬飛五髒六腑,馬飛七竅流血,倒地而死。
幾日間,死了三位掌門。柳杰死因線索已斷,馬飛、惠通死狀極慘,一個七竅流血,一個喉嚨穿破,倆人為何火並,誰也不知道。一時間,人人自危。
且說哈雅挾制了小義一路向西域飛奔。小義是沒有武功的,怎麼經得起如此折騰,又身中劇毒,走了一天,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當晚,倆人住在客棧,哈雅看到小義命懸一線,思道︰這位公子,看起來絲毫不會武功,我雖然是魔教中人,但是,教主也吩咐我們,不可濫殺無辜。他也是因為我才遭此毒手,我若不救,就真是豬狗不如。
轉瞬又想︰如是不懂武功之人,中次劇毒,再加奔波,應該早已毒氣攻心氣絕才是,為什麼他看起來奄奄一息,但是,並無毒血攻心之兆?
再轉想,算了,先救下再仔細詢問。說道此處,哈雅撕開小義上衣,就幫小義吸毒療傷。小義迷迷糊糊知道有人再給自己吸毒,但是,渾身無力,口不能言。
大約一個時辰,小義醒來,直見哈雅昏倒在自己身旁,知道正是她給自己吸毒療傷。又過兩個時辰,哈雅才幽幽醒來,此刻,臉色烏青,本是一雙水靈的大眼楮也黯然無色。
小義本是灑月兌之人,如今看到哈雅為自己吸毒療傷,心里一陣溫暖。暗道︰都說這魔刀門如何厲害,其實不知道這魔哪有人厲害!小義看到哈雅頹廢的倒在地上,心里大感難過。
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王小義他日一定報答,這個不行,我武功低微,他日是報答不了了,下輩子,我做牛,報答你。總之,這江湖,只剩下姑娘三個好人了,姑娘以後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哈雅本來有氣無力,但是听到這話,還是幽幽一笑道︰「你就是王家堡少堡主王小義?」
其實,在王家堡,王雲天出手相護,她也知道了,只是再次確認。
小義暗想,如果我說我說王家堡少堡主,他一氣之下會不會殺了我,殺了我定然不會,這姑娘是個大大的好人,但是如果不理我,這個卻是比殺了我還難受,但是這聖人雲︰誠,五常之本,百行之源也。我怎麼為了自己,欺騙別人。
小義正色道︰「我說王小義,但是,我不是江湖之人,我也不會武功,你們的恩恩怨怨,與我是我關的。」
哈雅听罷,嗖的一聲抓住了小義左肩,厲聲道︰「王家堡沒有一個好人,用力就捏了下去。「
小義只覺得經脈像斷了似的,疼的直冒大汗,可是,沒有叫一聲,道︰「我的命是姑娘救的,姑娘拿去也是應該。「
哈雅怒道︰「你再不還手,我就廢了你這只胳膊「。說完,又使了三分力氣。
小義還是一聲不吭,眼楮一閉,就要等死。
哈雅放開小義,道︰「你為什麼不還手?「
小義忍住疼痛,顫聲說道︰「我督脈自小就被母親鎖住,是以只讀詩書,不習武功。「
哈雅恍然大悟,充滿歉意道︰「我看你身重劇毒,卻並沒有攻入心髒,原以為你是用什麼武功封住了心脈,原來是督脈被鎖,這就是了。中原人實在是狡詐的很,我怕被你騙了。「
小義豁達之人,听到哈雅不在要自己性命,疼痛早就雲消霧散了。
小義微微一笑︰「這中原也是有好人的,我母親,李英都是好人,這世界上,你們三個都是最好的人。「
哈雅精力不濟,不想听他嗦。繼續有氣無力的道︰「幸好你的督脈被鎖,所以毒氣才不能攻入心髒,否則,你小命早已經沒了。我看來是命不久矣,但是,師命還沒完完成,如果我死了,請你到西域魔刀門,找到我師父,就說我已經死了,中原武林,大都是卑鄙小人,他日如果來到中原,還要小心。」
小義急道︰「姑娘這麼好的人,這麼會死那,閻王爺如果知道牛頭馬面拘了姑娘,也會砍下這牛頭,噢,不對,如果我下輩子變成牛,豈不是要砍我的頭,還是砍馬頭好了。」
哈雅听她胡亂扯,也知道小義是想逗他開心,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小義繼續道︰「我雖為武林世家,卻不是江湖人士,你們的爭名奪利,我自是不管,只是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姑娘吩咐自當盡力,可是西域魔刀門,我怎麼才可以找到?」
哈雅看他有意相助,有氣無力道︰「此去一直西走,越過天山,就是我們西域魔刀門所在,魔刀門在西域,被尊為聖刀門,當地人士,無人不知。我師父,就是魔刀門教主,也是魔刀門聖姑。」
說完此話,哈雅已是奄奄一息。
頓了下,又說︰「我還有一是相求,這是私事。我是魔刀門左護法,我師兄哈圖是魔刀門右護法,我倆一個村子出生,自小青梅竹馬,在我5歲那年,村子遭中原武林洗劫,我和師兄都成了孤兒,幸虧師父收留,我倆才有今日,我與師兄情投意合,這次我若身亡,我師兄必會來中原尋仇。我來中原數日,看到所謂的武林正派,要麼是沽名釣譽,要麼就是男盜女娼,還有的,殺人放火,與**無異。我師兄武功雖高,論心計,是萬萬抵不過中原這些所謂武林正派,你要他好好跟隨師父,找個好姑娘,把我忘掉吧。」
說到此處,哈雅已經聲音哽咽,兩眼泛淚。小義听到此處,也是心里泛酸,心中暗想︰什麼**白道,什麼好人壞人,都是世人騙人的,魔刀門雖為西域邪教,但是魔刀門弟子卻重情重義,中原武林,張口就是武林正義,閉口就是江湖安危,披著維護武林正義的外衣,來行這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勾搭。如今的掌門人,仗著先祖打下的基業,為虎作倀,何來武林正義!
想到這里,又尋思,我非江湖中人,想這些干嘛,還是醫治哈姑娘要緊。@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