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大明朝的都城,紫禁城中。(本書轉載拾陸Κxs文學網)剩下的季節讓這地處北地的城中也感受到了極度的炎熱。這段時間里算得上是用冰的高峰期,特別是對于紫禁城這個無比龐大的地方,還有這京城里住著大批的達官貴人來。由于古代可沒有什麼制冷技術,儲存冰塊也不過是在陰涼的地下室中存放著。這時候,一塊冰的價格實在是讓尋常人家望塵莫及,然而對于達官貴人、王宮顯貴來,這些東西不過是一種生活必需品罷了,再大的價值也比不過讓自己覺得舒服來的好。
紫禁城中,上朝完畢的隆慶又開始了自己的一天較為悠閑的生活。隆慶雖然驕奢婬逸,但是與他的錢糧任大明皇帝有所不同。
明武宗正德一生絕對是貪玩的緊,從小就喜歡玩鬧嬉戲,甚至當上皇帝之後,居然自穿戲袍上台「獻藝」,起頑劣的性子由此可見一斑。成年的正德皇帝為了自己的享受,專門修建了在後世頗有些臭名昭著的豹房,白了就是他圈養女人和動物供他享樂的地方,對女人圈養二字或許有些不妥,但是絕對就是這個性質。朱厚最後甚至就死在那里。
再到隆慶的前一位,就是隆慶他老子,鼎鼎大名的嘉靖皇帝。武宗朱厚由于並無子嗣,死後便留下遺詔,有和其同輩的興獻王長子朱厚熜繼承皇位。這對于其他人來件天大的好事,然而對于生性多疑的朱厚熜來,這可成了他的一塊心病。整日整夜地恐懼,唯恐有人覬覦自己的皇位,朝都不上,弄得朝廷上下、皇族內外是人人自危,最典型的受害者就是嘉靖自己的兒子,朱載垕。
朱載垕被自己老子這種無形的精神壓力折磨了這麼多年,當上皇帝的他除了喜歡揮霍度日之外,就剩下另外一個發泄自己的辦法,那自然就是女人。要到了什麼程度,從徐階為何會不顧君臣禮儀還當著面指正他就可以看得出來。但是偏偏朱載垕還有著那份做明君的心思,因此即使這皇城中再熱,他也還堅持上朝,沒有躲到什麼避暑山莊,或者專門給自己修建個娛樂場所什麼的。這,也許就是朱載垕不同于其他皇帝的地方吧,竟然很自然的將享樂與勤政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因素完美地結合在自己身上,讓那些想挑刺的官員和御史大夫們還真沒有什麼好理由來指責他。
這幾日,朱載垕的生活可算是安穩舒服的很。天下看似太平,但終究沾了太平二字,沒有煩心事。俺答已經與朝廷議和,邊疆之地也沒有煩惱。總是要自己以身作則的兒子不在,沒有人來煩自己而且還不能還口。自己的皇後體弱多病,每日只需要去看看就可以了。而最主要的是李貴妃如今一顆心思全都撲在自己新出生的兒子朱翊身上,哪里有空來管自己昨夜在哪座宮中留宿,實在是快活的很,隆慶甚至覺得,這才是一個皇帝應該享受的生活。
當然,除了一個張凡不在身邊。想到張凡,隆慶也覺得開心些。要張凡剛一入仕的時候,隆慶不知道怎麼的,一看見這個年輕人就很喜歡,隨即也是有心提拔栽培他,要不是徐階從中作梗,張凡現在估計都可以在每日早朝之時,站在一個隆慶能清楚看見他樣貌的地方了。
不過實在的,隆慶也並不在意徐階促成的這種情況,甚至還有些感謝他。若是當時徐階沒有出來阻止,張凡現在充其量也不過是個三品朝臣,當然,這對于剛入仕途的人來,能在一年之內升到這個位置,那簡直是皇恩浩蕩的無以復加了。然而隆慶卻不想這麼慢,那時候張凡無法再在那些站班的隊伍中混了,隆慶所幸將他調入了錦衣衛。除了彌補張凡以外,也是做給徐階看的,你徐階不是不喜歡看到張凡平步青雲嗎,我是大明皇帝,對于皇帝來,辦法有的是,這條路不行換一條就是了。
而且,張凡畢竟是個進士出身,又是狀元,讓他去當錦衣衛本就是委屈了他。只是如此一來,隆慶想要賞賜給張凡什麼東西也就理所當然起來。就像張凡去北地與俺答談判一事,雖然功勞不小,不僅促成了談判的成功,還免去了大明與韃靼的兵災之禍,甚至暗地里還為隆慶辦了不少「私事」。歸來之後的張凡更是被隆慶提了指揮使的位置,甚至加了太子太傅這麼榮耀的稱謂在他頭上。按理,張凡功勞雖大,卻還不應該到如此地步。然而朝臣們雖然多有不滿,可是終究也沒有幾個站出來些什麼。想想也是,當年這些人也都是跟著徐階起哄的,你們把人家有著大好前程的官給弄下了台面,去做在你們眼中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了,還不許皇帝補償一二?
想到這,隆慶心中還微微有些得意起來,走起步伐來也輕快了些。來到御書房,坐在龍椅上,隆慶還沒端起茶杯抿上一口茶水,就發現自己的書案上孤零零地放著一份折子。看到這,隆慶自然明了,司禮監可沒有這麼早遞折子的傳統,這份折子只有可能是來自直屬自己的錦衣衛或者東廠的。
隆慶拿起折子翻開一看,果然是張凡上的。看到這,隆慶心中不由得有些歡喜起來,心自己剛才還在想著關于張凡的事情,他的折子馬上就到了。不過,隆慶面上的喜色也隨著目光在折子上的移動而不斷變化,待到看完折子之後,隆慶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那並非是憤怒,而是嚴峻的神色。
「來人啊!」隆慶用有些低沉的聲音道。
門外當值的小太監听到他的呼喚,立馬走了進來跪在隆慶面前,恭敬地道︰「奴婢在,請陛下吩咐。」
「你去,讓人把幾個內閣大臣給我叫來,還有兵部尚書趙炳然也給朕叫來。」隆慶吩咐道。
小太監听了他的話卻沒有立即去辦,而是回話道︰「啟稟陛下,兵部尚書趙炳然趙大人雖然已經養病歸來,可是尚在回京途中。」
「唔,是朕忘了,如今兵部應該還是兵部左侍郎譚綸代為管著,你去把譚綸給朕叫來。」隆慶吩咐道。
「遵旨。」小太監回了一聲,立刻轉身去了。
待到幾人全部到齊,隆慶在御書房中其實並沒有等多少時間,去喊人的小太監倒也會察言觀色,知道隆慶一定是有要事,所以沒敢耽擱。可就是如此,隆慶已經五六杯茶水下肚了,顯然是他內心煩躁的很。
幾人一同進了御書房,立即就拜了下去,山呼道︰「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
還沒有完,隆慶就打斷了他們︰「行了行了,整日里,朕的耳朵都快听出繭子來了,起來吧,朕今日叫你們來可不是听你們拍馬屁的。」
幾個人有些面面相覷,不過他們就是再傻,哪個在官場上不是打混多日,怎麼能看不出隆慶心中正煩著,自然也就無人來觸這個霉頭了,只好趕緊起來,齊聲道︰「謝陛下。」
作為內閣首輔,高拱自然是要第一個話的︰「不知陛下此時喚臣等前來有何要事?」是啊,經歷了一個早朝,如今已經快到午時了,若沒有要事,隆慶肯定不會急著叫他們前來的。
實話,在場的無人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等到了宮中,發現,四個內閣大臣居然都在,眾人立刻就知道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可是究竟是什麼事情,他們是一點眉頭都沒有。高拱自然就是和郭樸二人擠眉弄眼地「神交」起來;李春芳則還是如老僧入定一般的站在那里,仿佛已經進入了佛家最高的無我境界一般;而張居正也還是如平常一樣,在心里面思考著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不過隨即四人發現,內閣四人都到了,卻不讓他們進去,定是隆慶還叫了其他人。眾人立刻知道,隆慶喚他們所來是為了什麼,定能從他或者他們身上看出端倪。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身影向他們走來。
「呦,眾位大人好啊!」譚綸很是客氣地向幾人打招呼,只不過譚綸心里對與隆慶為何會招他前來也沒有底。如今他看到四位內閣居然全部在場,心中也不由得微微吃了一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眾人回禮之時,心中也不禁開始猜想。這譚綸如今暫代兵部尚書一職,莫非隆慶讓他們來是最近有出了什麼兵事不成?不過眾人又隨即否決,最近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他們以為隆慶定是請了其他人,或者是六部尚書都到也不定。
正這麼想著,宮中的太監過來了,看到幾人趕緊道︰「呦,幾位大人到了,趕緊隨咱家進去吧,陛下還等著呢!」
眾人听人齊了,不由得有些驚訝。高拱更是耐不住性子,直接上前問道︰「公公,陛下就叫了臣等五人前來,沒有其他人了不成?」
太監听了也是據實回答︰「高大人,陛下的確就讓五位大人前來,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眾人听了,面上更加疑惑,不過心中也稍微好受了些。起碼現在可以肯定,此事必然與兵事有關。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不過這也就明,這件事不管如何,與自己應該是沒有什麼關系了。只不過唯一有些擔心的就是譚綸了,畢竟他現在還長著兵部尚書。譚綸心中不由得有些開始責怪趙炳然起來,心︰「回家養病就罷了,如今已經要回來了,卻還是出了什麼事情,趙炳然啊趙炳然,你就不能早點回來嗎!」
高拱放下心來,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繼續問道︰「公公可知陛下喚我等前來所為何事啊?」
這個太監雖與高拱不熟,卻也知道他與猛沖的關系不錯,並不想得罪,回答道︰「何事咱家可不知道,不過听陛下是看了一道折子才這麼的。」
「折子?」高拱听了有些疑惑,「是昨日的折子嗎?」
太監搖了搖頭,道︰「昨日的折子陛下昨兒個就批完發回去了,這道折子是今兒個一早呈上來的。」
听到這里,高拱也就不再過問了。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猛沖和自己關系匪淺,高拱對于司禮監的運作算得清二楚,絕不可能在這麼早上折子給隆慶的。那麼剩下的只有東廠和錦衣衛,不過他們倒不會猶豫,一下子就想到了錦衣衛,目光也一下子聚集到了張居正的身上。
張居正看了看,沒有話,心想︰「我的好學生,你倒是會找麻煩的很,這次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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