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醒醒,蘇州到了。」車子停了下來,王猛叫醒了正在睡覺的張凡。
慢慢的睜開眼楮,張凡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畢竟他在上車的時候吃了些東西,在車子行駛的時候睡覺,那顛簸的感覺是可想而知的。如今被人叫醒,自然是有些不爽。
「到了嗎?怎麼這麼快!」張凡略微有些抱怨地說道,「讓我再睡會。」看來他當真是累得很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要過來,等到了卻又要睡起覺來了。
「大人……大人……」王猛這一次卻是壓低了聲音,推搡著張凡喊道,「戚將軍正在這里等著你呢。」
「戚將軍,就讓他等一會吧,等我睡好了覺……」張凡正困著,就這麼隨意地說道,突然,他好像是反應了過來王猛到底說了什麼,這一下,他是立刻清醒了過來,趕緊坐起身,向著王猛問道,「你是說……戚將軍在等著我?」
王猛點了點頭。
「現在?」
王猛再次點頭。
「就在這里?」
王猛第三次點頭。
「我睡了多久?」張凡是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弄平剛才睡覺之時弄出來的褶皺,一邊向著王猛問道,「我的意思是,我沒有讓戚將軍多等吧?」
「大人還請放心,卑職是在路上遇到戚將軍派出來的斥候,問過了卑職。等車子一到這里,戚將軍就已經是站在營外迎接大人了。卑職這就是馬上來叫大人了。」
听了王猛這麼一說,張凡這才是稍微放松了一些,起碼他知道自己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最重要的是,沒有讓戚繼光等太久。
整理好了衣裝,張凡用自己的雙手拍了拍臉頰,似乎是想要驅走那一臉的睡意,這才走下了馬車。
「戚大人,一別半年有余,別來無恙啊。」張凡下了車之後,打眼就看見了戚繼光正是站在不遠前,微笑著看著自己,他是趕緊上前去打招呼。
「張大人,我這倒當真是別來無恙,倒是張大人,這半年不見,再見面,俺這倒是都要以下官自稱了。」戚繼光還是微笑著,向張凡說道。
「戚將軍太過抬舉張凡了,這都是托了皇上的福,張凡只不過是遵照皇上的旨意行事而已。」張凡是趕緊拱手說道。
「哎,張大人又何必妄自菲薄。」戚繼光說道,「年初你去往漠北,雖然是得了陛下的旨意,但是下官這里也是听聞了不少關于你的傳聞。你能有如今這一番作為,可謂是實至名歸啊。」
「戚將軍還是快停止吧,張凡這初入仕途沒幾日,被將軍這麼一夸,恐怕尾巴都要翹上天去了。」張凡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隨即說道,「戚將軍,我們還是入了大營再說話。」
「唉,快請快請,你看看我,光顧著說話,卻是忘了請客人進門,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戚繼光趕忙引著張凡進了軍營。
「那做監軍的太監萬忠如今不在這里,卻是去休息去了。」進了軍帳,戚繼光招呼著張凡坐下,說道,「張大人,不知你這半夜時分到這蘇州,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這,戚大人,張某這次過來還不是為了如今佔著蘇州城里的那些人嗎。」張凡開口說道,「雖然說,如今有戚大人的人馬在此,此事本來可以說是大局已定。但是張凡這心里還有有些事情要擔心。」
「哦?張大人在擔心些什麼,可否說來給我听听?」戚繼光听張凡這麼一說,頓時就起了興趣,趕忙問道。
看到戚繼光的這副樣子,張凡心下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接下來所說的並不是什麼能讓人有興趣的事情,估計還會讓戚繼光掃興非常。
「揚州之圍如今是已經解除了,而佔著淮安府、松江府、以及寧波府的那些個倭寇們,隨讓讓咱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是總算是已經被全書消滅了。」張凡說道,「如今只是剩下這蘇州城中盤踞著的一批扶桑軍隊,雖然殲滅他們對于戚大人來說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張凡勸戚大人還是能早些了解這事的好。」
「……」听了張凡的話,戚繼光沉默了一陣子,開口說道,「你是在擔心,若是這件事情時間拖得太長了,朝中會……」
「不錯,這正是張凡所擔心的事情。」張凡說道,他沒有等到戚繼光把話說完,就開口了。
「嗯,這倒真是個麻煩。」戚繼光考慮了一番說道,「若是拖的時間長了,恐怕到時候不只是張大人那里會受到什麼牽連,就連我這里也有麻煩。我本人倒是不怕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是怕他們這麼一鬧,會禍及我的手下以及我的轄區。如今我可是駐守在薊州那片地方,萬一到時候漠北有了什麼事情,而那里又沒有人防守的話,讓那些韃子突入了那里,他們可就能直逼京師了。」
「戚大人說的正是,張凡所擔心的正是這件事情。」張凡點頭說道,只不過他現在的心中有些汗顏。自己之前只是想著這件事情拖的太晚會帶給許多人不利的影響。而戚繼光所考慮的卻是事關大局之事,相比起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自私了。只不過他也在心里面安慰自己,在他看來,自己還是太稚女敕了一些。
「那,你那里可有什麼辦法嗎?」戚繼光問道,「須知那群扶桑軍隊如今駐守在蘇州城中,緊閉著城門。我也是派人去偵察過,發現蘇州城的四座城樓上都有他們的人在巡視著,恐怕想要突襲是不容易了。若是硬要強攻的話,我軍的傷亡必然會很嚴重,這樣子來對付一群已經是毫無退路的敵人,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嗯,這也是個麻煩。」張凡沉思道,「現在就看城里的敵兵能不能自己打開門出來了。」
「這,你這莫不是在開玩笑吧!?」听到張凡的話,饒是戚繼光一生征戰、殺敵無數,可是在他听到剛才張凡的那番話之後,還是驚訝非常,「我帶兵打仗這麼幾十年,怪異的事情倒是見過不少。有沒了士氣,主動出來投降的;也有身陷危地,破釜沉舟拼死一戰的。但是如今,這批敵人將自己緊鎖在蘇州城中不出來,明顯就是知道自己不敵咱們,卻是還想要活下去。這麼一來的話,他們又怎麼可能主動打開城門出來呢?」
「戚大人說的是,不過所謂世事無絕對,有很多事情看起來不可能,但是卻當真發生了。」張凡笑著說道,「戚大人可以想想,那扶桑雖然正處于戰亂之際,各方勢力林立,相互征戰,但是其實在我們看起來,他們那簡直就是江湖幫派之間的廝殺罷了,甚至有個千余人就可以自成一方勢力了。
「戚大人可以想想,如今扶桑戰亂,還不能統一,這一批敵軍必然是其中一方勢力派遣過來的。而若是那一方勢力的地方得知了這個消息,知道他們如今人手缺乏,派兵前去攻打的話,那麼那一方必然會疲于應戰。到了那時候,戚大人覺得他們會不會找回這一萬大軍回去助戰呢?」
「你是說……」戚繼光倒是听明白了張凡所要說的意思,但是,他還有很多地方搞不明白,「你所說的扶桑那邊的情況,我也是有所耳聞,倒真是像你所說的那樣。但是你怎麼能確定他們的主公會遭到其地方的攻擊呢?而且那邊的消息你又是從何得知而來的呢?」
「呵呵,戚大人是有所不知啊。」張凡笑了笑,開始解釋起來,「事情是這樣的,這還要從我剛剛來到江南的那個時候說起……」
張凡說的很快,講的也都是重點,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也是被他略過了。而戚繼光也是听的非常認真,並且他一邊听著,腦子里也在思考著。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听完了張凡的解釋,戚繼光說道,「這劉山當真是該死,自己貪贓枉法,規模如此之大,本就是應該千刀萬剮了。而他卻是竟敢私自鑄造金牌,冒充聖上,而且還敢到他國去行騙,這江南之地所遭受的一切都當算在他的頭上。可惜啊,他居然自裁了,若不是這樣,當真是應該奏請聖上,重開凌遲之刑,讓他受足了痛苦才是。話說這當太監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那個劉瑾也是如此。要我來看啊,這當太監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張凡听了戚繼光的話,有些無語。看來這戚繼光對于太監的怨念還真是不小。不過,如今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當下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考慮。
「大人,如今既然知道了這個情況,是否應該早做準備了?」張凡問道。
「嗯,你說的不錯。」戚繼光說道,「若是當真如你所說那樣的話,他們打開城門必然是想要回扶桑去。我這就派人去那里弄走他們的船只,再讓我手下的人馬在那里守著,到時候咱們給他們來個兩面夾擊,月復背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