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事情的發生總是會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巧合。當然,有的時候那就當真只是巧合,並沒有什麼理由在里面。但是有的時候,很多巧合卻是認為制造出來的。當然,這對于親手制造它的人來說,是必然的情況,但是對于並不知情卻遇上了它的人來說,這就也變成一種巧合了。
如今,五毒教的這一伙人就遇到了這種情況。
已經完成了這次的京城之行,更是出乎預料地抓住了張凡這個大頭,這對于他們來說絕對可以算是超額完成預期的目標了。
可是偏偏的,在回程的,本應該是暢通無阻的路上,居然遇到了一群百余人的巡邏騎兵,這可真就有點讓他們覺得郁悶了。
其實在這伙人來到京城之處,並沒有太過去關心這些,因此夜晚的京城郊外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他們並沒有太深的認識。知道方月玲來了,這才是給他們下了命令,要他們前來探明京城附近官兵的動向。
而這些人帶回去的消息,京城外夜晚確實有人巡視,但是人數極少。于是他們今夜邊走了這麼一條尋常人並不常走的路。但沒有想到,依舊是「偶然」踫到了巡視的官兵,這不得不讓他們覺得心中惱火。
但是即便如今,他們已經惱火非常了,要不是看對方人多都已經準備沖上去廝殺一番了。可是他們現在依然還沒有往「自己被人算計了」這種情況上面去想。在他們看來,這里畢竟是京城,換做他們五毒教的總壇,外面也必然會有人時刻巡視著。這麼龐大的帝國的都城,出現這種情況自然是正常的了。
而如今,在交涉無果的情況下,黎陽卻是讓張凡上前去表明身份,希望能通過張凡的身份,來讓自己這幫人放行。可是他就不曾想到過,若是張凡這種身份的人,如今這個時候怎麼會只帶著這麼些人,出現在這麼個地方!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出行,就算是要掩人耳目,那也是要不知道多少人陪同著一起行動的。更不要提張凡如今這種,還向路上的人表明身份的情況下,不帶上百十來號人,那可真就奇了怪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對方已經認定了這伙人了就是冒充朝廷命官的匪徒,要將他們抓回去。
這一下子,問題可就大了。張凡那可是實打實的衛使,就算回去之後會受人質疑,但是總歸有能夠弄得清楚的時候。但是他們可不一樣,他們可是來劫持張凡的江湖人士。江湖人在朝廷的嚴重本來就是一些霍亂份子,如今竟然還幫了朝廷的指揮使,那可就是想不死都難了。
最讓他們覺得氣氛的是,事情的突變所帶來的落差也實在是太大了一些。本來是平平安安地從京城里面撤出來,還順帶著綁走了張凡。可是如今倒是好,這人馬上就要被這些「偶然」來到的官兵救走了,而且自己還很有可能被搭進去。
似乎是不願意坐以待斃,這些人等到後面的騎兵駕馬過來,準備驅趕他們的時候,竟然把刀反抗起來。頓時間,就有三個騎在馬上的人中刀而落地身亡。
「啊!」王德貴見了這場面,是大吼一聲,也不知道他這是在害怕還是在憤怒,「你……你們這幫人,竟敢襲擊朝廷軍隊,反了!反了!!給我上,活捉這幫家伙,我要活的,要他們常常皮開肉綻的滋味。」
王德貴的話音剛落,後面的騎兵便是駕馬過來,對這幫人展開了戰斗。說是要留下活口,可是這幫人卻根本就不在乎。除了張凡之外,對于其他人那可是一點都不得偶那個的手下留情,手中的武器狠勁往他們身上招呼,招招都是殺招。
而那些砍翻了幾個騎兵,正想搶過他們的戰馬突圍的人,此時卻也因為官兵的戰馬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根本就沒有給他們上馬突圍的機會。這些人只得苦戰。
不一會,五毒教這邊就已經有兩個人重傷倒地了,雖然還沒有死,不過看那樣子也是離死不遠了。
而在人群中,唯一沒有參加戰斗的只有張凡、玉兒和方月玲這三個人。前兩個是根本就不會武功,再說了,張凡明擺著知道事情里面的玄機,自然不會上去自找麻煩。而唯獨一個方月玲,這麼一個身懷武藝的人,卻是站在原地不動,除非有人攻擊她了,她才會稍稍移動,閃避開來,其余的時間,她根本就沒怎麼動過。
方月玲並不是故作姿態,或者是覺得自己乃是一教之主,身子金貴,不值得上前去拼殺。她是在觀察一些事情。
自從剛才,王德貴帶著人馬過來的時候,她一開始也沒有看出來這里面有什麼問題,覺得這定然只是一種巧合罷了。可是漸漸的,也不知道是經驗還是女人那神秘的第六感作祟,總之,她開始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而等到王德貴下令進攻之後,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在她心里面卻是越來越深了。知道現在,她已經可以完全確定這里面是有問題的了。
沖過來的官兵並沒有攻擊張凡,當然,這還是可以靠著「巧合」這麼兩個字蒙混過關,可是有一樣是沒有辦法改變的。雖然如今早已不是當年神宗被俘之後,京城之地告急的狀況了,可是這些巡視的百來號人當中,有一半都是帶著弩箭的。然而這種時候,方月玲根本就沒有看到一支弩箭射過來。別說是射過來了,就連一支瞄準他們的箭頭都沒有。
看到了這一切,根本就無需再想,方月玲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玄妙。她拉上身邊的玉兒,快步來到張凡的身邊,在張凡驚訝的眼神當中,二話不多說就再一次將他制住,一把匕首也是靠上了張凡的脖子。
看了一眼旁邊的玉兒,方月玲什麼都沒有說。
然而玉兒卻是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開口大聲說道︰「快些給我停下,不然莫要怪我們教主手下無情,折了你們衛使大人這條性命。」
這句話一說出來,王德貴是趕忙喊停。不過隨即,他也是醒悟過來,趕緊說道︰「你這婆娘,想嚇唬俺?這人他娘的誰啊,死了就死了,跟俺有個屁的關系。」
「你真的這麼說?」玉兒面帶冷笑地看著王德貴,說道。
「廢什麼話!」王德貴罵罵咧咧地說道,「弟兄們,給俺繼續,捉拿這幫逆賊。」
然而這一次,還沒有等到士兵們再一次動手,一聲痛呼便傳了出來。
聲音是從張凡嘴里發出來的,原因也簡單的很。那玉兒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根本就不再商量,一刀就捅進了張凡的肩上。雖然這把匕首並不長,玉兒的力氣又不大,還不能將張凡一刀捅出個透亮的窟窿,不過她所想要的效果已經是達到了。
如今的張凡更是疼痛不已,肩頭上流出的血液已經浸透了自己的衣服,血漬的面積還在不斷地擴大。不過他似乎是覺得自己這麼太沒出息了,一聲短暫的痛呼之後,扁忍著疼痛閉起了嘴,牙齒緊咬著,面色也是難看的很。
「停!」王德貴見到玉兒竟然如此行事,二話不說就動手,他那里還敢不停。
「怎麼了,怎麼不上了?」玉兒很是囂張地看著王德貴挑釁著,「還不快快讓出道路,不然你家大人身上,又要多幾個窟窿了。」
「你當俺傻啊!」並沒有按照玉兒的吩咐去做,王德貴反而是拒絕了,「你殺一個試試看。今兒個俺就跟你在這耗著。要是那家大人性命不保,俺管飽叫你們全都碎尸萬段,尸首全都剁爛了拿去喂狗。不,不對,險些忘記俺家大人是做什麼的了。到時候俺就將你們送到錦衣衛的衙門里去,看你們能怎麼樣。」
說完了這些話,王德貴根本就不理會臉色有些發青的玉兒,轉頭看向張凡︰「主簿大人,俺王德貴這番是來遲了,不過如今看著情形,俺來早來遲都他娘的一個樣。如今可要委屈主簿大人了,若是大人有了個什麼好歹,俺絕對替大人報仇。」一番話說的是感情兼具,差點就聲淚俱下了。
面對這,張凡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很理解他,也認同了他的辦法。在心里面,張凡卻也是再次贊賞了他一番,看來這王德貴幾年沒見,當真是成長了不少,演戲的功夫那可真是厲害的很啊。
事情就這麼陷入了僵局。此刻不管是面色不善的玉兒,還是看不見表情的方月玲,全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遇到了王德貴這麼一個愣頭青。明明知道了張凡的身份,卻還不肯放行。而且現在,那些弩箭也都全部抬起了頭對準了這邊。
情況很是有趣,危機之中卻還帶著長時間僵持的樣子,讓人覺得很是怪異。
突然間,方月玲動了。她一把將玉兒推開,獨自一人將張凡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