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梁說里面有問題,張凡不由得是皺起了眉頭。看書請到京尤1言賣還能獲qb記住我們的網址n t
之前的張凡總覺得,就算是剛才自己問錯了話,又或者梁會錯了張凡的意思,回答了他一些本來是無關的事情。但是在張凡看來,剛才梁所回答他的事情也並不是絲毫沒有關聯的,甚至于,他從中也是能夠得到一些答案的。
但是當這一次,張凡將問題是逐字逐句地問明白了之後,卻是沒有想到梁是一概之前的答案。雖然說現在,梁還是連一個關于回答張凡問題的字都還沒有說出來,但是他卻已經是說有麻煩了。
張凡並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還不知道緣由,卻就已經覺得事情麻煩的感覺。當然,張凡自然也並不是害怕麻煩,只是他不想要麻煩而已。但是這個時候,梁說出有麻煩,張凡總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壞事,或許能夠借著現什麼問題,進而以此來提醒張居正也說不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凡想到這里,不由得對著梁問道,「你說值得商榷,究竟當真只是指有什麼地方要注意一下,還是說這里面有什麼麻煩的地方。」
「大人……」梁對著張凡一拱手,說道,「實際上卑職心中也不是太明白這一點。有的時候的確是只要注意一下就可以了,但是有的時候,也的的確確是個麻煩。」
听梁這麼一說,張凡的眉頭皺的更深。
「卑職並不知道朝中的大人們平日里是如何做的。」梁說道,「再說了,卑職等人倘若是行事的話,實際上也是大有不同的。」
「怎麼說?」張凡問道。
「朝中的大人們行事的話。」梁說道,「不管他們之間是如何商榷或者爭執的,但是最後行事的話,總是需要上面有了決定才會行動。而這個決定,要麼是來自朝廷的朝議,要麼就是由皇上親下聖旨。關于這一點,想來大人是比之卑職更加了解了。卑職也是曾經听聞過,以往的朝廷官吏是如何行事的。畢竟這聖旨和朝議雖然看似不同,實際上卻又是差不多的,都是絕對不可違背的事情。當然了,這謀事在人,去做什麼的話也是由人去做。這人倘若是覺得那麼做不合適的話,或許會稍稍做些改動,但是絕對不敢太大。而有的人,卻是因為命令來自于朝廷或者是皇上,所以即便是他自己覺得用另外的辦法更好行事,卻也是不敢做什麼改變的。
「但是卑職等人行事就有些不同了。卑職的這番話絕非對大人不敬,只不過在錦衣衛當中供職,平日里所接到的命令,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死規定。比方說,卑職等人接到了大人要卑職去抄家的命令,命令當中規定,全數抄沒家產,將人全都抓起來,並且不得傷人性命。但是,這里面並沒有說過,也沒有規定下來卑職等人到底應該怎麼做。最直接的就是,命令上面說,不得傷人性命,但是上面也並沒有說不得傷人。到時候或許會有的屬下公報私仇什麼的,將對方毒打一頓,但是只要不傷及性命,那就沒有問題了。
「當然,這些都是私心的事情了。再比方說,如今揪出了對方的把柄,但是有的屬下對此並不滿足,他們總覺得,對方的背後必然還有別的人,並不僅僅只是吵架問罪了就能那麼簡單了解的。所以,有些人會借著這份命令,在此之上深挖一番,看看是不是還能找到什麼新的東西。
「總而言之,事情就是這樣。就算是到了最後,大人覺得卑職做的不對,或者是做了什麼多余的事情,最多就是會責怪卑職一番。但是卑職等人畢竟沒有違背大人的命令,所以大人也不會下手過狠地整治卑職了。」
听到梁這麼一說,張凡沉思起來。事情倒也的確是這麼回事。既然給出的命令上面沒有說要他們那麼做,卻也沒有說完全不準他們那麼做。那麼就算是最後,自己的屬下辦了什麼多余的事情,但是只要不是太過嚴重,或者是大亂了自己的計劃,自己也絕對不會嚴懲他們的,最多就是斥責他們幾句而已。
「但是……」梁看到張凡的面上露出了理解的表情,知道張凡認同了他的話,心中也是暗暗舒了一口氣,他本來還以為自己的這番話會讓張凡不喜呢,現在卻是放心了不少,便繼續開口說道,「還有一點,卑職等人是完全不敢那麼做的。」
「哦?」听到梁這麼一說,張凡的心中興趣又起,問道,「此話怎講?」
「呵呵,大人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梁無奈地笑了兩聲,說道,「卑職等人,說到底也是錦衣衛啊!」
「錦衣衛?」張凡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梁為何會提到這件事情。他們當然是錦衣衛了。張凡自己就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是執掌錦衣衛的人。而梁他們作為張凡的手下,也自然就是錦衣衛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接著張凡也就明白過來梁為何那麼說了。
「不錯。」看到張凡這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梁也明白他知道了,說道,「卑職等人雖然官職與大人不同,乃是大人的屬下。但是卑職等人有一樣與大人無異,那就是不論是卑職還是大人,還是卑職的手下,也全都是錦衣衛。
「而錦衣衛,乃是大明天子的十二親衛當中最為重要的一衛。說到底,咱們都是替皇上干活的人。正因為此,有的時候,命令咱們干活的人,並不全都是大人,而是陛下親自下令。那麼一來的話,雖然命令不得為外人道出,但是其本質,卻是變成了皇命。而皇命不可違,這一條不論在何處都是如此。所以卑職等人在執行皇命之時,與執行大人的命令就又有不同了。
「即便是皇上所下的命令與大人相同,只問目的不過途中經過,也沒有條條框框地規定卑職等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但是皇命就是皇命,絕對不可以有半點差池。卑職等人在行事的過程中也是絕對不敢像以往那樣,憑著自己的私心,或者自己的想當然來行事。畢竟最後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哪怕是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對于大人這邊,咱們好交代的多,但是到了皇上那邊,咱們這就是不遵皇命。不遵皇命,這乃是欺君大罪,抄家問斬、株連九族全都不為過。更何況,卑職等人乃是錦衣衛,不說是沒有人會知道,就算是被人知道了,也是絕對不會有朝中的人前來為卑職等人求情的。到時候卑職等人的下場,可想而知了。」
梁的這番話,說起來倒也是輕松的很,語氣也並不凝重,眉頭也沒有皺起來。總而言之,是平靜的很的。
但是張凡並不覺得輕松,他自然是能夠感覺得到梁說這番話之時,心中的凝重感。就連周圍的其他幾個侍衛在听完梁的這番話之後,也全都是一言不的模樣。
剛才還有些歡聲笑語的街道,如今已經是徹底地安靜下來了。
是啊,梁所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們是錦衣衛,並不僅僅只是接受張凡的命令,還要接受皇帝的命令。當然,要不是因為現在的張凡跟馮寶相處的不錯,而且張凡也並不是受制于馮寶的。要不然他們還有可能要听從馮寶所下的命令。那樣的話,那就是更加不能有半點差池了。畢竟,就算是違抗了皇命,但是賞罰論處全都是只听皇帝一人的,或許那個時候皇帝高興,就放他們一馬了。但是對于一個太監來說,那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敢不听從自己的命令的,下場也絕對是死。
「只不過……」梁突然又開口了,「就算是皇命,卻也未必完全不能改。」
「何意?」張凡問道。
「畢竟那是皇命。」梁說道,「皇命是不可違,但是還有一點,皇命也是絕對不能失敗的。倘若卑職等人只是為了不觸怒皇上,而行事相信謹慎,縮手縮腳的話,卻又有可能無法成事。那麼一來,本末倒置之下可就是更加麻煩了。所以,為了能夠辦成事情,即便是皇命加身,卑職等人應該的時候,還是需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不過不管手段如何,一切也都只是為了能夠辦成皇命罷了,並非為了私心私欲。」
雖然梁的這番話,讓事情有所轉折,同時也讓話題並不是那麼沉重了。但是張凡听了之後,心中所想的也是很多了。
不過,雖然梁所說的這番話,還是沒有能夠馬上就讓張凡找到了什麼辦法來幫助張居正,卻也是讓他明白了一點。
張居正所想要做的,如今看來,倒還真是沒有什麼危險了。畢竟他乃是內閣輔大學士,而所謂的朝議基本上是掌握在他手中的。他自己給自己下命令,做些改變,其他人就算是心中不同意,嘴上卻也是說不出來什麼話的。
就算是要皇帝下旨,但是如今不論是李太後還是朱翊鈞也全都是听從他的。這麼一來,張居正的麻煩只是會來自于朝中的大臣。不過,那些麻煩如今只能是放在次要了。